正文

Scene VI

塵曲 作者:七堇年


丑聞一則:余生和女青年亂搞男女關(guān)系,兩人互相傳染了結(jié)核病,污染黨組織,擾亂生產(chǎn),是可忍孰不可忍。

秋收過后,與你一道狼狽返城。你的父親母親第一次找上門來,是提著拳頭沖我砸過來的。我抱頭但不躲,咬牙未吭聲,我的父親母親站在旁邊看愣了。好像旁觀一場械斗,我也不是他們兒子。

直到你家人都走了,父親還愣,一直不相信,只是抖著聲音問:你,給我交代……

而你的父親第二次單獨(dú)上門來,撲通朝我跪下了,跪地不起,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就憑這個(gè),我還是感恩你的。你終于對父母說了實(shí)情……我為自己徒升一身悲壯之感。

但后來不久你父親也就死了。微青,你不曉得你父親跪著謝我又懇求我原諒,連他病死前也托我娶了你吧好好待你……這些你是不知道的,我估計(jì)你知道了也照樣不肯與我結(jié)婚,那時(shí)。

你很快與那個(gè)解放軍談戀愛,大概是想改變出身。解放軍后來被調(diào)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戀愛四年,相見不多,他還以為你是處女,等你在結(jié)婚前夕向他坦白了隱藏多年的往事,事情便再次逃逸了你的那廂情愿:未婚夫聽后火冒三丈離你而去,再無音訊。

于是四年后你又狼藉地回來,好似已經(jīng)旅世一遭,人間風(fēng)景一覽無余,不過如此,遂田園歸,與我結(jié)婚。

我娶你那夜,母親哭了,父親終于不認(rèn)我了。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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