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略帶沙啞,讓人感到古怪、難以捉摸又可怕。
當波洛再度在大廳遇到布克先生時,這兩位客人正要離開旅館。他們的行李被搬下樓來,看來這些事都由那位年輕人料理。一會兒那位年輕人推開了玻璃門,說:
“都辦妥了,雷切特先生?!?/p>
那個老頭兒嗯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喂!”波洛說,“你覺得這兩個人怎么樣?”
“都是美國人,”布克先生說。
“這毫無疑問。我的意思是,你認為他們是什么樣的人?”
“那個年輕的看起來還挺隨和。”
“另一個呢?”
“說實話,老兄,我并不喜歡他。他讓我覺得不舒服。你說呢?”
赫爾克里·波洛沉默片刻,然后說:
“剛才在餐廳里,他走過我身旁,我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像是有一頭野獸--兇猛的野獸,與我擦身而過。”
“然而從外表看來,他卻儼然是個值得尊敬的人物?!?/p>
“完全正確原文為法語。!他的身體好比一架鐵籠子,處處顯得威嚴體面,可是在那鐵欄桿里的,卻是一頭兇猛可怕的野獸?!?/p>
“老兄,你真會想像,”布克先生說。
“這可能只是我的想像,可是我怎么也擺脫不掉這種印象--一尊煞神從我旁邊擦身而過。”
“你是指那位可敬的美國紳士嗎?”
“正是那位可敬的美國紳士。”
“唉,”布克先生笑瞇瞇地說,“也有可能,世界上本來就有不少煞神嘛?!?/p>
這時候門開了,服務(wù)臺的一個職員朝他們走來,臉上帶著憂慮和歉意。
“真是奇怪,先生,”他對波洛說,“這趟火車上的頭等臥鋪一個空位也沒有了。”
“怎么會呢原文為法語。?”布克先生叫道,“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哦,一定是被一批新聞記者或一群政界人物占據(jù)了?!?/p>
“我不知道,先生?!蹦锹殕T恭敬地轉(zhuǎn)向布克先生?!翱墒乔闆r就是這樣?!?/p>
“好啦好啦,”布克先生對波洛說,“別擔心,朋友,我有辦法。車上有一個單間包廂,十六號,總是留著不賣,由管理員負責照管?!彼⑿χь^瞧了一下時鐘,說道,“走吧,我們該動身了。”
到了火車站,布克先生受到身穿棕色制服的管理員必恭必敬的接待。
“晚安,先生,您的包廂是一號?!?/p>
他叫來了幾名搬運工,他們用推車把行李搬到列車中段。那兒掛著一塊鐵皮牌子,標明這趟列車的行駛路線:
伊斯坦布爾-的里雅斯特-加來
“我聽說今晚的臥鋪車廂已經(jīng)客滿了?”
“真是難以置信,先生。似乎全世界的人都選擇今天晚上來旅行!”
“無論如何,你必須替這位先生找一個地方,他是我的朋友。他可以借用十六號單間包廂?!?/p>
“那間包廂也已經(jīng)有人了,先生。”
“什么?十六號包廂也有人了嗎?”
布克先生和管理員互看了一眼,管理員面帶微笑。他是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
“是的,先生。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列車確實客滿了,找不到一個空鋪位。”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啦?”布克先生氣沖沖地說,“是哪個地方在舉辦會議嗎?還是有什么集會呢?”
“不,先生,純屬巧合,剛好有許多人選在今天晚上旅行。”
布克先生不滿地哼了一聲。
“到了貝爾格萊德,”他說,“列車會掛上一節(jié)從雅典來的活動車廂,還有一節(jié)從布加勒斯特到巴黎的車廂??墒俏覀円矫魈焱砩喜诺诌_貝爾格萊德,今天晚上就成了問題。二等鋪位也沒有空位嗎?”
“二等鋪位倒是有一個,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