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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男兒(3)

徐悲鴻尋蹤:吞吐大荒 作者:傅寧軍


山水美麗如昔,人生卻成往事。徐悲鴻能在普通村民中存有記憶,是一位畫家應(yīng)該引為自豪的榮耀,因為他在民間活著。

一九三六年六月,廣西軍政當局公開其與南京政府的分歧,通電全國呼吁抗日,南京各報迅速報導(dǎo),先是“湘桂粵桂邊境重兵集結(jié)”,再是“桂軍入湘”,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蔣碧微在南京坐不住了,意識到徐悲鴻在廣西很不妙,用她的話說:“萬一釀成事件,徐先生也許永遠不能再回南京。我不愿意為了家庭糾紛影響到他的前途。”

她決定到廣西勸他回南京。

也確是蔣碧微的個性,想到就做,不顧一切。朋友提醒她,現(xiàn)在廣西要人的太太都往香港跑呢,而她怎么能往虎口里跳。再說,一個女人出遠門,交通工具那么落后,一路上會有意料不到的麻煩。蔣碧微不聽,她還是買了船票。她對朋友說:“為我的良心著想,我應(yīng)該冒這一次險。徐先生肯不肯回來是他的事,我但求自己心安。”蔣碧微沒說她想挽回他們的婚姻,但她的行動表明了她的態(tài)度。

蔣碧微冒著酷暑趕到廣西省政府所在的南寧。徐悲鴻已經(jīng)接到香港中華書局的通知,到碼頭接她。見面后彼此感覺到了陌生,找不到應(yīng)有的親昵,話題也變得生硬。蔣碧微問:“你知道我的來意嗎?”徐悲鴻答:“不知道?!笔Y碧微說:“我來,是想接你回去的?!毙毂櫿f:“在目前這種局勢下,我怎么能夠回去呢?我一走,豈不成了lache!”

徐悲鴻說的“l(fā)ache”是一個法文字,其中含有“負義”的意思。蔣碧微聽懂了,無話可說。隨后,蔣碧微以徐悲鴻夫人身份參加宴會,受到廣西方面的款待。

徐悲鴻陪她一起游漓江,并游了桂林和陽朔。拉不走徐悲鴻,蔣碧微只得一個人返南京,所幸回程不像來時這么麻煩,搭上了廣西要人的飛機。

蔣碧微廣西之行,引起后人多種解讀。無論動機如何,蔣碧微只身一人,由上海乘船到香港,再乘廣九路火車抵達廣州,坐汽車去三水,再坐輪船到梧州,坐小火輪到南寧。今天看來,雖然有朋友幫著買票,但女子獨自上路,幾乎是驚險之旅。

蔣碧微不惜放下身段,也許憧憬過重新和好的可能吧,很難用好與壞的簡單詞界定。她超出一個平常女子的毅力,不能不讓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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