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猶豫了片刻,匆匆走進會議室向曹書記匯報賈思謀有話要說。
韓副市長大怒:“這反了天了,我們開黨政干部會,他一個資本家來說什么話!”
曹錦州說:“讓他進來!他既然來了,我倒想聽聽他說些什么!”
賈思謀從外面走進會議室,他看了看滿屋的人,走到曹錦州身邊:“我是來宣戰(zhàn)的!”賈思謀話音一出,屋里一陣騷動。韓副市長一拍桌子,憤然而起:“大膽,你向誰宣戰(zhàn)?”
曹錦州一把摁住他的手:“老韓,讓他說!”
賈思謀跨步上臺:“劉老田死了,當年他給共產(chǎn)黨做交通員,出生入死,當我告訴他敵人的陰謀時,他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我,結(jié)果被殺害了。方妮死了,我把她請來,找出粉碎敵人陰謀的辦法,她找到了一個辦法,然后她就被殺害了。見空大師也死了,他以前是特務,可幡然醒悟,站到了共產(chǎn)黨的陣線里,他也被殺害了,殺害他們的兇手是誰?---他就在你們這群人當中!這滿屋的人里,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制造了一個食人魚的死局,斷了銀山出外的公路,困住了三十萬人,還有幾個鐘頭,暴風雨就到了,你大概自鳴得意了吧,錯了!我告訴你,你準備了多久,我就準備了多久,你開了局,我就要破你的局!你把我當傻瓜,從上海把我引來,想事后嫁禍于我,你就犯了大錯,我告訴你,在我父親為此流血犧牲的地方,我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屋里一陣沉靜,已經(jīng)無人再站出來了。賈思謀掃了一眼會場,沉痛道:“你殺了劉老田,殺了方妮,殺了見空大師,你當然也能殺我,但我告訴你,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來了,有我在,你的陰謀就休想得逞,不信,我們走著瞧!”說罷,他朝曹錦州深深的一點頭:“曹書記,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沈鷗坐在椅子上,滿眼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心痛剛才和賈思謀走廊匆匆一見,她已經(jīng)知道他說這番話,是準備將生死置之度外。她看著曹錦州在屋里踱步:“剛才散會出來的每一個人,你都看清了嗎?”
沈鷗低聲道:“我看清了,可是有二十多個人!”
曹錦州繼續(xù)聲如洪鐘:“方妮在大壩上遇見的人里邊,剛才都在會場嗎?把這個圈子縮小,還有多少人?”
沈鷗晃了晃頭,想把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的賈思謀的身影甩掉:“有十一個人!她回答。
曹錦州:“就從這十一個人查起,賈思謀剛才在會場里那些話,你明白他的意思嗎?”
沈鷗點頭:“我明白他,也理解他!他的前世今生積怨太多了,總會爆發(fā)的!”
曹錦州搖頭:“你錯了,他這是在敲山震虎,格老子的,如果不是黨政干部會,我就鼓掌了!敵人下一步肯定有動作,你要保護賈思謀的安全,同時,摸清他的底牌!”
沈鷗站起來,大聲道:“是!”
銀山實業(yè)公司倉庫里,小黃拿著賈思謀的紙條。倉庫里一個工人迎著她走過來,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小黃看出來,他是個啞巴。她將紙條給啞巴看了看,啞巴點了點頭,朝停在倉庫里的卡車指了一下。小黃點了點頭,走到卡車前,好奇的瞧了瞧蓋著蓬布的后車廂,順手揭開來看了一眼,當她看清了車上裝的東西時,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紙條差一點兒掉在地上,是炸藥!
賈思謀此時拿著個煙斗,站在會客室墻上那幅蘇東坡的文章前,他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激蕩中。高飛推開門,看見賈思謀。有些畏縮不前。賈思謀看見了他,卻并未轉(zhuǎn)身:“我讓你去殺了那個瘋老頭,你玩得很高啊,把他綁在樹林里,讓我去踏那個埋伏圈!”
高飛惶惑:“他說了,他寧愿死在您手上!”
“樹林是你選的地方,怎么會有他的人?”
“這我不知道,我想他們是跟蹤了我!”
“你是101的人?”
“如果我是101的人,不用費那么大周折,我可以在任何時候殺了您!”
賈思謀凝視他,不語。
高飛看著他:“如果您不信我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
賈思謀想了想:“那好,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殺了那個老頭,我要你提他的頭來見我!”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有人高叫出聲:“不用了,我現(xiàn)在就拿頭來見你!”
賈思謀和高飛聞聲回頭,九叔手里拿著槍對著屋內(nèi)出現(xiàn)在門口。見高飛迅速掏槍,九叔迅速將手里的槍往地上一扔,舉起雙手,平靜的看著他們:“來吧,李本國人頭在此,想砍想拿隨你!”
高飛愣住了,看了看賈思謀不知做何應答,賈思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送上門的買賣不做白不做,你這顆人頭我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