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賈思謀站在沙盤前,凝視著銀山的地形,思索許久。
一個時辰后,高飛進(jìn)來:“有件事要報告您,南江公路的事故現(xiàn)場,我聽說發(fā)現(xiàn)有您的名貼,這十有八九是特務(wù)故意留下的,是要嫁禍于您!”
賈思謀哼了一聲:“我早就料到了,他在前面支了張網(wǎng),就等我一頭撞進(jìn)去!”他來回踱著步,“戰(zhàn)國時有一個將軍叫樊於期,秦王以千金買他的命,但為了荊軻刺秦,他甘心情愿的割下自己的頭,交給荊軻拿去當(dāng)晉見禮,那個瘋老頭他想當(dāng)樊於期,可惜沒人當(dāng)荊軻,他馬良也沒資格做那個幕后主使太子丹!”
“可我擔(dān)心那些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名帖,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賈思謀搖頭:“沈鷗不會那么傻,這種賊喊捉賊的把戲騙不了她”。他突然回身巡視屋里,發(fā)現(xiàn)小貓不見了。
馬良站在城市公園門口,情緒緊張,他東張西望,不時看表,顯然是在等人。
一個拄著拐杖的殘疾老婦,拿著一個要飯的碗,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討錢:“先生,行行好…”
馬良惱了:“離我遠(yuǎn)點…”他忽然睜大眼睛,他認(rèn)出來,老婦是九叔扮裝,九叔低聲道:“公園后面的春來茶館!”隨后高聲:“謝謝你了,同志!”
小貓縮在街角,她看著九叔和馬良朝一個方向走去,他站起來,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落鳳坡墓地的亭子里,羅青看著王若一在石桌上用石子畫著銀山地圖,兩個人討論著:“你看,銀山除了像一個澡盆,是不是還像一只鴨梨?鴨梨一樣的澡盆,它就有漏水的地方。我今天仔細(xì)琢磨過,你即便把洪水放進(jìn)城里,它還是會漏,會從這兒,看見了嗎,護(hù)城河的山口漏出去!”
“我明白了,就是說,銀山實際只有一條路,你放不放水都無所謂,這魚它照樣能泄下去,與其這樣,還不如開閘泄洪!可放是死,不放也是個死,你說該怎么辦啊!”
“不能說,一說就破了!”
“怎么了,連我都不信了?”
“不知道。今天的事就處處透著邪門。我才想到銀山路,銀山路就出車禍。我又想到南江公路,結(jié)果它又出了事故。一大早我們要下湖捉魚,魚市里就出了假食人魚。怎么我每想到一件事,就有人比我更早一步?我想賈思謀的話有道理,曹叔叔身邊一定有問題! 你等著看吧,暴雨來前這幾個鐘頭里,沒準(zhǔn)還會有更大的事!”
羅青打個寒顫:“怎么,還會有事?”
“我已經(jīng)看清楚了,要想救銀山,就非得把球溪河斷了不可!”
這時,他們身后有人呵呵笑起來,這是肖政委。他和司機小于在河岸上,肖政委豪爽的笑著,走到他們面前:“斷河,你娃娃口氣不小??!”
王若一和羅青都回過身來。若一上前一步:“我是說,把上游的羊毛壩堵上!…球溪河暴漲就是因為上游失去了調(diào)節(jié),草甸的雨我估計已經(jīng)停了,現(xiàn)在先別忙著救災(zāi),而是堵壩,羊毛壩堵上了,下來的水量就會減少,銀山水庫的壓力自然就減輕了!”
肖政委一點頭:“這主意不錯啊,你怎么不告訴曹書記?”
落鳳坡墓地亭子里,賈思謀把石桌上的圖抹去了,他抬頭望著河岸上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王若一和羅青,在石桌上寫下一行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寫完字,他抬起頭,長嘆一聲,開動汽車絕塵而去。
他將車開到倉庫外停下,見啞巴坐在門邊打旽。他拍了拍啞巴的肩膀,啞巴卻不回應(yīng),鼾聲更濃,賈思謀狐疑的皺起眉頭,他忽然看見啞巴身邊有個酒瓶,猛的一怔,拔腿走進(jìn)倉庫,他不由驚愕的睜大眼睛。
倉庫里空蕩蕩的,那輛卡車不見了。
賈思謀額上剎那間汗水淋漓,臉色蒼白,神情如被電擊一樣,倒抽一口涼氣:“該死,這個黃梅,她把我耍了!”
他筋疲力盡的回到公司,小貓迎著他跑過來,跟他說九叔裝扮成一個老太婆在公園那邊出現(xiàn)。賈思謀搖搖頭讓小貓以后別亂跑,他不想方妮的悲劇重演。小貓卻拖住他的手:“叔叔,公安姐姐在會客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