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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爭是我的生命 16...(4)

勇者曼德拉自傳:漫漫自由路 作者:納爾遜·曼德拉


我代表他上訴到人口劃分委員會,該委員會負責(zé)審理有關(guān)《人口登記法》的案子。該委員會由一名地方法官和兩名其他官員組成,他們都是白人。我為這個案子收集了許多證據(jù),檢察官也正式表示他不反對我們的起訴。但是,那位地方法官似乎對我們收集的證據(jù)和檢察官的意見不感興趣。他直視著我的委托人,并粗暴地讓他轉(zhuǎn)過身去,讓他背對著審判臺。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的委托人的肩膀,在發(fā)現(xiàn)他屬陡肩型后,才向另外兩個官員點頭示意,確認這個起訴。那時候,當權(quán)的白人認為,陡肩是有色人典型的體形特征。這樣,這位男士命運純粹由地方法官對其肩膀的結(jié)構(gòu)形狀的認識來決定。

我們受理了許多涉及警察施暴的案子,盡管我們的勝訴率很低。警察施暴問題通常難于取證。警察很聰明,總是拘留被施暴的犯人很長時間,直到他的傷勢愈合。而且,警察的陳述常常與我們的委托人的陳述不一致。地方法官自然是站在警察一邊。警察監(jiān)管下的驗尸官所作的死亡結(jié)論常常是“多種原因造成死亡”,或者作一個模糊不清的解釋,使警察輕易擺脫責(zé)任。

當我受理約翰內(nèi)斯堡以外的案子時,我就申請暫時對我解除禁止,而且常常會得到批準。例如有一次,我去東德蘭士瓦為卡羅萊納鎮(zhèn)的一個當事人辯護。我的到來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因為許多人以前從來沒見過非洲人律師。我受到了當?shù)胤ü俸蜋z察官的熱情接待,案子等了好大一陣子才開庭,因為他們就我的職業(yè)和怎樣成為律師問了我許多問題。當時,法院里擠滿了好事的城鎮(zhèn)居民。

在附近的村子里,我遇到了一個當?shù)蒯t(yī)生被指控使用巫術(shù)的案子。這個案子也吸引了很多人,他們不是來看我,而是看白人的法律是否適用于桑戈人。那位醫(yī)生在當?shù)赜泻艽蟮膭萘ΓS多人既崇拜他,又害怕他。在法庭上,我的當事人強烈地打噴嚏,使法庭造成了混亂,多數(shù)人都認為他正在施巫術(shù)。他被證明無罪,不過我懷疑,當?shù)厝瞬⒉话堰@次勝訴歸功于我的辯護技巧,而是歸功于那位醫(yī)生的巫術(shù)。

作為一名律師,我在法庭上很紅火。在白人的法庭上我并沒有感覺黑人低人一等,而是感覺大家不論黑人白人都是法庭上的客人。當我介紹案情的時候,我常常做大幅度的揮手動作,使用夸張的語言。對于法庭規(guī)定,我常常是一絲不茍,但是,有時我也同證人使用非正統(tǒng)的語言技巧。我喜歡盤問對方,常常制造出一種緊張氣氛。聽眾席上常常坐滿了人,因為城鎮(zhèn)上的人把出席法庭當成一種消遣。

我記得有一次為一個非洲女士辯護的情景。她在城里做家政工作,當時被指控偷了她“太太”的衣服。依照要求,被偷的衣服被擺在法庭里的一張桌子上。那位“太太”舉證后,我走到放物證的桌子前開始質(zhì)問。我仔細地查看了那堆衣服,然后用鉛筆尖挑起了一件女人短襯褲。我轉(zhuǎn)身走到證人席揮舞著那件女人短襯褲問:“太太,這件短襯褲是你的嗎?”“不是?!彼焖倩卮稹N覇柕锰蝗?,她不承認這件短褲是她的。因為這個回答和她所作的證詞中存在著矛盾,所以地方法官駁回了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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