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家庭歲月(12)

百年金山:我的美籍華人家族奮斗史 作者:(美)泗麗莎


收獲季節(jié)最好的事情就是斯特拉沒有被打發(fā)到別處去。夏季是和媽媽爸爸待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他們是正在旅途中尋找工作,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一個農(nóng)場停留更長的時間。白日里,斯特拉的爸爸在田野里幫忙,把一百四十磅重的麥包舉到平板馬車上。爸爸掙不了很多錢,干農(nóng)活每月大概掙四十美元,再加上為別人理發(fā)掙的錢?!氨葎e的農(nóng)工掙得多,”他喜歡這樣說,“我不愿意把一輩子的時間都用在打田鼠上來混日子。”媽媽在餐車當(dāng)廚子,也得到一份工錢。

餐車是一個帶輪子的方形房間,兩側(cè)都有長凳和桌子,后面有階梯和門。里面熱極了,就連媽媽的濕毯子也不起作用了。爐子和烤箱里的火一直在燃燒。媽媽做出烤餅、餅干,把熏咸肉切成厚片做早餐。在上午剩下的時間,她和好做面包的面,打好做蛋糕的稀面糊,切好做餡餅的水果,還要照看火上燉的東西。每天有二三十人吃早餐、中餐和晚餐,半上午和下午還有一頓飯。男人們總是很餓。媽媽每天掙三美元;有時候,如果幸運的話,她會從城里雇來一個女孩洗盤子,每周三美元。

斯特拉喜歡農(nóng)場的生活,這里沒有奶奶和姥姥,沒有嬸嬸和姨媽,沒有叔叔和舅舅,沒有城里的孩子,沒有差來遣去,也沒有互相戲弄。在這里,媽媽和爸爸白天勞作,到夜晚,媽媽給爸爸讀《列文斯頓歷險記》。他自己不識字,但喜歡這故事,媽媽已經(jīng)給他讀了很多遍。這樣很好,在一年中的這幾個星期就他們?nèi)齻€人在一起。而且最令人高興的是那里沒有酒吧。

只有一件不好的事情,那就是星期六晚上的舞會。每一個農(nóng)工都來參加--有點像雇了一個好廚子。情況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洗了澡。媽媽給斯特拉洗了頭。隨后媽媽就開始梳理自己古銅色的長發(fā),直到把頭發(fā)梳得油光發(fā)亮。接下來,她把頭發(fā)在頭頂挽成一個發(fā)髻,而且還讓一縷縷頭發(fā)垂下來,她把垂下來的頭發(fā)纏在手指上做成發(fā)卷。三個人在星期六就穿上了星期天才穿的最漂亮的衣服,然后朝谷倉走去,一路上爸爸低聲細(xì)語地向媽媽做著各種承諾。

里面,一個提琴手在演奏。這里有為婦女和孩子們準(zhǔn)備的潘趣酒。男人們也會拿上一杯這種粉紅色的液體到外面去待上幾分鐘。斯特拉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就意味著在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里--爸爸在灌下幾杯這種特制的酒水之后--他會重新回來,醉得就像一個令人討厭的人。她從爸爸看媽媽的眼神就知道了。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