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魚腹侯蕭子響傳

白話南史 作者:唐·李延壽



  魚腹侯蕭子響字云音,是武帝的第四個兒子。豫章王蕭嶷沒有兒子,撫養(yǎng)了蕭子響。后來蕭嶷又有了兒子,上表留他為嫡子。武帝即位,他擔(dān)任南彭城、臨淮二郡太守。

  蕭子響勇氣力量過人,開弓有四斛的力量,多次于園池當(dāng)中貼著馬背在竹樹下面奔馳,而身體毫無損傷。過繼給蕭嶷以后,車服與諸王不同,每當(dāng)入朝則十分憤怒,拳打車壁,武帝知道后,讓他的車服與皇子相同。

  永明六年(488),有關(guān)部門上奏蕭子響應(yīng)該回歸本位,于是封為巴東郡王。七年,擔(dān)任都督、荊州刺史。直閣將軍董蠻粗壯有力,蕭子響邀請他一路同行。董蠻說:“殿下癲狂如雷,怎么敢跟隨您呢?”蕭子響笑著說:“您敢說出這樣的話,也又是一個奇癲。”皇上聽到后很不高興,說:“人名叫蠻,又怎么能夠蘊藉!”于是給他改名為仲舒。對他說:“今天的仲舒,與從前的仲舒相比怎么樣?”回答說:“從前的仲舒,出自私人家中,今天的仲舒,降自天帝,由此說來,勝過從前的很遠了?!被噬戏浅7Q贊。

  蕭子響少年時就好武,左右?guī)У兜奈涫苛耍加心懥Σ鸥?,他多次在?nèi)齋殺牛設(shè)酒,和他們相聚取樂。他讓人私做了錦袍絳襖,打算賞給蠻人交換器杖。長史劉寅等聯(lián)名秘密上奏,皇上下令仔細檢查,劉寅等人很恐懼,想隱瞞起來。蕭子響聽說臺使來到,卻不見詔書,于是便召來劉寅和司馬席恭穆、咨議參軍江胒、殷曇粲、中兵參軍周彥、典簽吳修之、王賢宗、魏景深等一齊進來,在琴臺下把他們?nèi)繑厥?。皇上聽說非常惱怒,派衛(wèi)尉胡諧之、游擊將軍尹略、中書舍人茹法亮率領(lǐng)羽林三千人搜捕那小子。詔令說“蕭子響如果束手投降,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胡諧之等人到了江津,在燕尾洲筑城。蕭子響穿著白色衣服登上城頭,頻頻地派遣信使和他們互相通話,說:“天下哪有兒子反叛的,本身并不作賊,只是有些粗疏罷了?,F(xiàn)在我便單獨乘船還朝,何必筑城被捉呢?”尹略獨自回答說:“誰和你這個反叛父親的人一塊說話!”蕭子響聽了只是流淚。又送了牛幾十頭,酒二百斤,果饌?cè)?,尹略都給扔進了江水中。蕭子響的膽力之士王沖天極其憤怒,便率領(lǐng)黨徒渡過沙洲攻破城壘殺死了尹略,而胡諧之、茹法亮單獨乘船逃掉了。

  皇上又派丹陽尹蕭順之領(lǐng)兵繼續(xù)討伐,蕭子響當(dāng)天就率領(lǐng)著白衣隨從三十人,乘著舴艋小舟從中流開往京城。起初,蕭順之即將出發(fā),文惠太子一向忌妒蕭子響,秘密地安排他們不許蕭子響回京,讓他們進行完善處理。蕭子響在見了蕭順之以后,打算自己申明情況,蕭順之不允許,就在射堂將他縊死。經(jīng)有關(guān)部門奏請,斷絕了蕭子響的屬籍,賜他為蛸氏。

  蕭子響秘密地寫了好幾張信函,藏在妃子王氏的裙腰中,詳細地進行申辯,說:“輕舟還朝而不得,此中苦痛很深,只請加以哀憐,不要讓史書上寫下齊朝有反叛父親的兒子,父親有害死兒子的名聲?!钡仁掜樦貋恚噬闲睦锓浅X?zé)怪和生氣。一百天的時候在華林為蕭子響作齋,皇上親自行香,對各個朝士皺著眉頭。等看見了蕭順之,嗚咽了好長時間,左右的人無不流淚。后來有一天出景陽山,看見有一只猿猴跳躍悲鳴,他問后面的官員:“這個猿猴是什么意思?”回答說:“猿猴的孩子前日墮崖而死,它的母親找它找不見,所以這樣?!被噬弦蚨肫鹆耸捵禹?,感嘆了很久,悲不自勝。蕭順之慚愧懼怕,生了病,于是憂郁而死。這時豫章王蕭嶷上表說:“已故的平民蛸子響在事業(yè)上沒有建樹,淪落無為,一時泄憤,陷入兇德,身死草野,未作血祭。只是伏罪受戮,迷途知返,回顧以往,令人傷心。在下希望陛下大發(fā)慈悲,讓他歸葬祖墳,這樣不僅能讓他的骸骨得到恩惠,而且也使天下人士歸向仁德?!被噬蠜]有批準,把他貶為魚腹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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