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二

大學衍義補 作者:明·邱濬


▲內(nèi)外群祀之禮 《舜典》:遍(周也)于群神。孔安國曰:“群神謂丘陵、墳衍,古之圣賢皆祭之?!? 孔穎達曰:“遍于群神則神無不遍,《周禮》大司樂云:‘凡六樂者,一變而致川澤之壒(同祇),再變而致山林之壒,三變而致丘陵之壒,四變而致墳衍之壒?!嵭唬骸e石曰山,竹木曰林,注瀆曰川,水鐘曰澤,土高曰丘,大阜曰陵,水崖曰墳,下平曰衍。古之圣賢祭法所云在祀典者,黃帝、顓頊、句龍之類皆祭之也?!? 《詩周頌時邁》篇曰:懷(來也)柔(安也)百神,及河喬岳,允(信也)王維后。 朱熹曰:“懷柔百神,以至于河之深廣、岳之崇高而莫不感格,則是信乎周王之為天下君矣?!? 臣按:人君有天下之大,則凡在天之下者昭昭之際則有人、冥冥之中則有神,明而為人無一人之不得其所,幽而為神無一神之不受其職,是在人君懷而來之、柔而安之,不以幽明、人鬼而有間,則信乎有以當上帝之命而為神人之主矣。不然,人怨神怒而失其所以為君之道矣。人君所以懷柔之道奈何?吁,有民人焉則有德以懷柔之,有社稷焉則有禮以懷柔之。 《周禮》:大宗伯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篸辜祭四方、百物。 吳澂曰:“貍沈者,山林之祭其牲玉埋之,川澤之祭其牲玉沈之。篸辜者,披牲胸中篸,磔之曰辜?!? 臣按:大宗伯既以血祭祭五岳,又以貍沈祭山林、川澤,蓋五岳名山乃次祀,而山林川澤、能興云雨見怪物者,其群小祀歟?孔氏以之解《舜典》“群神有所自”也。 司服,王祭群小祀則玄冕。鄭玄曰:“群小祀,山林、川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薄抖Y記禮器》:一獻質(zhì)。又曰:一獻孰。鄭玄曰:“祭群小祀最卑,但一獻而已,其禮質(zhì)略?!? 《祭法》:四坎壇,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為風雨見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諸侯在其地則祭之,亡(無也)其地則不祭。 鄭玄曰:“四方謂山林、川谷、丘陵之神也,祭山林丘陵于壇、川谷于坎,每方各為坎為壇。怪物、云氣,非常見者也。有天下,謂天子也。百者,假成數(shù)也?!? 孔穎達曰:“四坎壇,四方各為一坎一壇。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為風雨見怪物,此四坎壇所祭之神也。天子祭天地四方,言百神舉其全數(shù),諸侯不得祭天地,若山林川澤在其封內(nèi)而益民者則得祭之,如魯之泰山、晉之河、楚之江漢是也,封內(nèi)無此山川則不得祭?!? 臣按:《祭法》謂山林、川谷、能出云為風雨曰神,則是合山川、云風雨而為一也,可見山川者云風雨之體,而云風雨者山川之用也。本朝合風云雷雨與五岳、四鎮(zhèn)、四瀆、四海同一壇,總名之曰山川壇,殆有合于祭法所謂神歟。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御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 孔穎達曰:“法施于民,若神農(nóng)、后土、帝嚳與堯及黃帝、顓頊與契之屬。以死勤事,舜及鯀、冥是也。以勞定國,禹是也。御大菑、捍大患,湯及文、武是也?!? 陳祥道曰:“法施于民,民功曰庸也。以死勤事、以勞定國,事功曰勞也。御天之大菑、捍人之大患,治功曰烈也。堯之道至于無能名,舜之道至于無為,而其所以見祀者止于賞均刑法以義,終勤眾事而野死。烈者道德之跡,跡者祀典之所可載,而其為道非祀典之所可盡也。” 臣按:《祭法》言圣王制祭祀之禮,其常典所當祀者有五焉,其下文復歷敘自古君臣有道功庸者以實之,凡十有四人,為君者八人、為臣者六人,后世廟祀前代帝王而以其功臣從享者,其原蓋出于此。本朝洪武初,建帝王廟于南京雞鳴山之陽以祀三皇、五帝、三王、漢高祖、光武、唐太宗、宋太祖、元世祖,所祀者止及一統(tǒng)之世創(chuàng)業(yè)之君,其與前代泛及無統(tǒng)者異矣。又詔以歷代名臣從祀帝王廟,乃以風后、力牧、皋陶、夔龍、伯夷、伯益、伊尹、傅說、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方叔、召虎、張良、蕭何、曹參、陳平、周勃、鄧禹、馮異、諸葛亮、房玄齡、杜如晦、李靖、郭子儀、李晟、曹彬、潘美、韓世忠、岳飛、張浚、穆呼哩、博勒呼、博勒珠、齊拉袞巴延凡三十有七人,是皆前代之君臣同德始終一心者,然其中或有不祀其君而祀其臣者,蓋惟取其純德巨功,位列而通祀之,非若前代隨其君而各以其臣配其食也。臣愚竊以為昔者建都南京,歷代帝王廟因在于彼,今郊廟既立于此,則帝王廟亦當從之而北焉。議禮之事非臣下所當及者,謹述所見如此(或者謂元世祖無功于中國,而其臣穆呼哩輩亦皆為中國害者,不祀亦可)。 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財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陳澔曰:“族,類也。祀典,祭祀之典?!? 臣按:祀典之大者,其在天者則為民之所瞻仰,其在地者則為民之所取財用,其在人者則為有德有功于民而除去民之菑患者也。凡此等類則典禮之所祀,非此等類則在所廢焉。 漢高祖二年,或言周興而邑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下,于是制詔天下立靈星祠,常以歲時祀以牛。 臣按:后稷祠而謂之靈星者,以稷配靈星也。又按《漢舊儀》,修復周家舊祀后稷,常以八月祭以太牢,為民祈農(nóng)報功。 隋制,祀先代王公帝堯于平陽,以契配;帝舜于河東,咎繇配;夏禹于安邑,伯益配;商湯于汾陰,伊尹配;文王、武王于澧渭之郊,周公、召公配;漢高祖于長陵,蕭何配。 臣按:秦始皇南巡,望祀舜于九嶷,上會稽祭禹;北魏文成東巡歷橋山祀黃帝,然皆因所至而祀也,未有常典。魏孝文太和始詔祀堯、舜、禹及周公,然惟用清酌、尹祭而已(脯曰尹祭),至隋始定為常祀,祀用太牢,而唐因之。 唐天寶六載,敕三皇五帝創(chuàng)物垂范,宜有欽崇,三皇伏羲以勾芒配,神農(nóng)以祝融配,黃帝以風后、力牧配;五帝少昊以蓐收配,顓頊以玄冥配,高辛以稷、契配,唐堯以羲仲、羲叔配,虞舜以夔龍配。其擇日置廟,樂用宮懸,牲用少牢,以春秋致享。 臣按:此祀三皇之始,前此堯、舜各祭于所都之地,今乃并三皇立廟焉。 七載,又詔置廟祀三皇以前帝王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有巢氏、燧人氏。 臣按:此祀三皇以前帝王之始,然皇莫大于伏羲、神農(nóng)、黃帝,帝莫盛于少昊、顓頊、高辛、堯、舜,王莫備于禹、湯、文、武,經(jīng)史所紀者僅此而已,三皇以前世涉洪荒,事屬茫昧,有陵墓者命有司守之,不立廟祀可也。 代宗永泰二年,詔道州舜廟宜蠲近廟佃戶充掃除。 臣按:玄宗時嘗令歷代帝王廟每所差側近人四戶,有闕續(xù)填,其后有敕廢之,至是代宗從道州刺史元結請而有此舉。 宋太祖建隆二年,詔先代帝王陵寢宜令所屬州府遣近戶守視,其冢墓有隳毀者亦加修葺。乾德元年又詔曰:“歷代帝王,國有常享,著于甲令,可舉而行,五代亂離,率多廢墜,其高辛廟、堯廟、舜廟、夏禹廟、商湯廟、周文王廟、武王廟、漢高祖長陵,宜令有司每三年一享,嚴禁樵采。”后又命祀漢光武及唐太宗廟。 四年又詔,太昊、女媧、炎帝、黃帝、顓頊、高辛、唐堯、虞舜、夏禹、成湯、周文武、漢高祖、世祖、唐高祖、太宗十有六帝,各給守陵五戶,長史春秋奉祀;商太戊、武丁、周成、康、漢文、宣、魏太祖、晉武帝、后周太祖、隋高祖十帝,各給三戶,歲一享;秦始皇、漢景、武、明、章、魏文帝、后魏孝文、唐玄、肅、憲、宣、梁太祖、后唐莊宗、明宗、晉高祖十五帝,各給二戶,三年一祭;周桓王、靈王、景王、威烈王、漢元、成、哀、平、和、殤、安、順、沖、質(zhì)、獻、魏明、高貴鄉(xiāng)公、陳留王、晉惠、懷、湣、西魏文帝、東魏孝、靜、唐高宗、中宗、睿宗、德宗、順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懿宗、僖宗、昭宗、梁少帝、后唐末帝三十八帝,止禁樵采。 臣按:宋太祖次序歷代帝王,給守陵戶,命有司致享,可謂忠厚之至矣。但其所品第者亦有未盡善者焉,其第一等十六帝給民五戶,第二等十帝給民三戶,第三等十五帝給民二戶,皆令有司歲祀,第四等惟禁樵采,無陵戶無祭祀。其第一等皆創(chuàng)業(yè)之君無可議者,其第二等曹操以篡得國,未嘗即帝位也,而亦列于成康、漢文之間,朱溫篡弒其君無復人理,而亦得預于景武、玄憲之列,則似無別矣。至于北朝、五代之陵墓皆禁樵采,而于南朝獨遺者,是時吳、蜀未平也。嗚呼,宋祖此舉雖若為崇奉帝王而設,然其品第之間亦寓抑揚之意,后世人主鑒之,亦知所以自勉矣。我朝于帝王陵廟既命有司歲時修葺,又于三年一次,出祝文、香帛,遣太常寺樂舞生赍往所在,命有司致祭,其所祀者,伏羲、媧皇、神農(nóng)、軒轅、少昊、顓頊、高辛、堯帝、舜帝、夏禹、商湯、商中宗、高宗、周文王、武王、成王、康王、漢高祖、文帝、景帝、武帝、宣帝、光武、魏文帝、唐高祖、太宗、憲宗、宣宗、周世宗、宋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孝宗、理宗、元世祖凡三十六帝,是皆盛德之主,有功于生民者也,是皆出于我圣祖之所選定,可謂公且嚴矣,其視前代之所取舍豈不大有徑庭哉?(以上歷代帝王之祀) 唐玄宗天寶七載,詔歷代忠臣、義士、孝婦、烈女、史籍所載德行彌高者,所在宜置祠宇,量事致祭。 臣按:后世祭忠臣、義士、孝婦、烈女始于此。所謂忠臣者十有六人,商傅說、箕子、微子、比干、齊管夷吾、晏嬰、晉羊舌叔向、魯季孫行父、鄭東里子產(chǎn)、燕樂毅、趙藺相如、楚屈原、漢霍光、蕭望之、丙吉、諸葛亮也;義士者八人,殷伯夷、叔齊、周泰伯、吳季札、魏段干木、齊魯仲連、楚申包胥、漢紀信也;孝婦者七人,周太姜、太妊、太姒、魯大夫妻敬姜、鄒孟軻母、漢陳宣孝婦、曹世叔妻大家也;烈女者十有四人,周宣王齊姜、衛(wèi)太子共姜、楚莊王樊姬、楚昭王女、宋共伯姬、梁宣高行、齊巳梁妻、趙趙括母、漢班婕妤、馮昭儀、王陵母、張湯母、嚴延年母、淳于緹縈也。以上并令郡縣長官隨其所在立為祠宇,春秋二時擇日致祭。 宋太祖開寶三年,詔前代功臣、烈士宜令有司詳其勛業(yè)優(yōu)劣以聞,有司言齊孫臏、晏嬰、晉公孫杵臼、燕樂毅、漢曹參、陳平、韓信、周亞夫、衛(wèi)青、霍去病、霍光、蜀則先主關羽、張飛、諸葛亮、唐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徵、李靖、李勣、尉遲敬德、渾瑊、段秀實等皆勛德高邁,為當時之官,晉趙簡子、齊孟嘗君、趙趙奢、漢丙吉、唐高士廉、唐儉、岑文本、馬周為之次,南燕慕容德、唐裴寂、元稹又其次。詔孫臏等各置守冢三戶,趙簡子等各兩戶,悉蠲其役,慕容德等禁樵采。 臣按:宋有司所品第前代功臣、烈士為三等,皆據(jù)其有冢墓存者爾,歷代勛德之名固不止此,然其所品第者乃一人之見,非萬世公論也。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詔曰:“周文公旦制禮作樂,垂之千載,祠宇未設,闕孰甚焉!可追封文憲王,于曲阜縣建廟,春秋委本州長史致祭?!? 臣按:自唐以前并祀周公而以孔子配,自后專祀孔子而周公無廟,誠闕典也。后世宜為建廟于魯?shù)匾灰暱鬃?,有司歲祀用釋奠儀,但不通祀于天下,庶于報祀之典為稱。 神宗元豐三年,詔前代百辟卿士載于祀典者皆不名。元豐六年,太常寺言請自今諸神祠加封,無爵號者賜廟額,已賜額者加封爵,初封侯,再封公,次封王,先有爵位者從其本號;婦人之神封夫人,再封妃,其封號者初二字,再加四字,如此,則錫命馭神,恩禮有序。從之。 臣按:前代鬼神皆有封號贈謚,至本朝始詔革天下神封,其詔略曰:“忠臣烈士雖可加以封號,亦惟當時為宜,夫禮所以明神人、正名分,不可以亻替差,今命依古定制,凡歷代忠臣烈士亦皆當時初封以為實號,后世溢美之稱皆與革去,庶幾神人之際名正言順,于理為當,用稱朕以禮祀神之意?!眴韬?,圣祖此詔一洗千古之繆,可以為萬世法矣。(以上忠臣烈士之祭) 漢成帝時,匡衡奏罷五畤及陳寶祠,復條奏:“長安廚官給祠郡國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應禮,可奉祠如故,其余四百七十五所不應禮,請皆罷?!弊嗫伞C髂?,匡衡坐事免,眾庶多言不當變動祭祀者,天子異之以問劉向,對曰:“家人(謂庶人之家)尚不欲絕種祠(繼嗣所傳祭者),況于國乎?” 楊時曰:“人情狃于禍福而易動,鬼神隱于無形而難知,以易動之情稽難知之理,而欲正百年之繆,宜乎其難矣。以劉向之賢,猶溺于習見,況余人乎?” 胡寅曰:“帝王無妄祭,無僥福,然則凡載于秩典者其皆有功德垂世,如《祭法》所謂法施于民、以死勤事、以勞定國、能御大菑、能捍大患,及上古君臣之圣賢者歟?非此族也則非所事矣。漢興,禮廢之后,先王祭法既不傳,自秦以來乃多淫祀,至武帝用方士言而尤盛焉,皆無所經(jīng)見,率意建立,逮于季世凡七百余祀、一歲萬七千祠,其不度可知矣??锖庹埩T之,是也。然稽泉臺之議,不必毀撤,姑存而勿舉可也。劉向資氣精忠,漢賢大夫,豈谷永所敢望?然學少不純,頗信異端,鴻寶秘書其所舊習,今茲種祠之論謂皆有感應而后營之者,何考之未詳歟?是皆山呼巨跡之類以欺武帝者,豈當據(jù)以為實也?善乎谷永之言,曰:‘明天地之性而知萬物之情,則不可惑以神怪,罔以非類,以永諂邪?!芗按?,向反不及焉,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其果然矣?!? 章帝元和二年,詔曰:“山川百神應祀者未盡,其議增修群祀宜享祀者?!? 魏文帝黃初五年,詔曰:“先王制禮所以昭孝事祖,大則郊社,其次宗廟,三辰、五行、名山、大川,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亂,崇使巫史,至乃宮殿之內(nèi)、戶牖之間無不沃酬,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設非禮之祭、巫祝之言皆以執(zhí)左道論。著于令。” 宋哲宗紹圣六年,禮部侍郎黃裳請詔天下州軍籍所在祠廟,略敘本末如圖經(jīng),命曰某州祀典。從之。 臣按:天下之神祠多矣,有一方專祀者,又有天下通祀者。專祀者則俾有司考求其所以為神之故,有何功烈、有何靈驗、始于何代,詳著其姓氏、爵位及歷代有無封號;其通祀者惟于所生及游宦之地詳其始末,其他處則著其建置祠宇歲月及在此靈應之跡,命祠部輯為一書,以備稽考。 徽宗致和元年,詔開封府,一應神祠不在祀典者毀之。乃毀一千三十八區(qū),仍禁軍民擅立神祠。 臣按:徽宗之世崇尚神怪之事,顧于神祠乃加毀壞,其時雖非而所行則是也。朱熹謂:“后世有個生的神道,人心邪向他,他便盛,如狄仁杰只留泰伯、伍子胥廟,壞了許多廟,其鬼亦不能為害,這是他見得無這物事了?!鄙喜淘疲骸翱烧哂酥律?,故其鬼神;不可者,欲人致死之,故其鬼不神。可見鬼神不能自神,所以神不神由人心之向背也。” 高宗建炎以后,凡郊赦皆云歷代圣帝明王、忠臣烈士有功于民載在祀典者,命所在有司祭之。 臣按:有天下者祭百神,非獨郊廟之尊、山川之顯在所當禮,凡前代之所舉者,有其舉之則莫敢廢也。山川土地之神則有神而無人,如唐之曲江、宋之夷門山之類;忠臣烈士之神則有人而后為神,如唐之睢陽廟、宋之崔府君之類。我國家初建都于金陵,其山川社稷之外,前代之忠臣烈士有所謂蔣忠烈、卞忠貞、曹武惠、劉忠肅、衛(wèi)國忠肅諸廟,皆敕命有司建置,歲時致祭者也。又有所謂功臣廟以祀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岐陽王李文忠、寧河王鄧愈、東甌王湯和、黔寧王沐英與夫馮國用、耿再成、丁德興、張德勝、吳禎、康茂才、茅成、胡大海、趙德勝、華高、俞通海、吳良、曹良臣、吳復、孫興祖十五人者,皆開國之元勛,大臣有功于國者也。此外所謂真武廟、壽亭侯廟、五顯、天妃之類,皆前代所有者,亦不廢焉。臣竊以謂古今時世不同而人物不能以不異,人物既異則其鬼神之情狀在古今者亦或不能以皆同也,雖然情狀雖或不同,而感通之理則未嘗不一,朱熹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皆是自家精神抵當?shù)盟^,方能感召得他來,如諸侯祭天地、大夫祭山川便沒意思了?!庇衷唬骸吧癫混Х穷悾癫混敕亲?,只為這氣不相關,如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雖不是我祖宗,然天子者天地之主、諸侯者山川之主、大夫者五祀之主,我主得他,便是他氣總統(tǒng)在我身上,如此便有相關處。”嗟乎,有天下者祭百神則天子者乃百神之主也,既為之主則其氣類與之相關矣,夫然則凡在天下之天神、地祇、人鬼,何者而非天子之所主乎? 以上論內(nèi)外群祀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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