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中尹賓商毫翕著后學黃安劉譽棻、方以南、吳樹芬、周樹藩?？? 〈聲〉八則 解紛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摶撠。批亢搗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蓋東西有坎離也，南北有震兌也。形神不并往，主客不共位，虛實不同勢，強弱不衡立，精觕不具陳，疾徐不預定，堅瑕不先設。有聲者，有聲聲者。聲者，可知；聲聲者，不可得而知也。敵將狃于聲，而盲于所以聲，則是我之所攻者，乃敵人所不守也。法曰：「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箍嫉? 漢韓信已斬陳余，禽趙王歇，以千金募生得李左車者。解其縛，東鄉(xiāng)坐，師事之。問曰：「仆欲北攻燕，東伐齊，何若而有功？」左車謝曰：「臣敗亡之虜，何足以權大事。」信曰：「仆愿委心歸計，足下勿辭?！棺筌囋唬骸笇④娞斘和酰芟恼f，不終朝而破趙二十萬眾，威震天下，此將軍之所長也。然眾勞卒罷，其實難用。燕若不服，齊必自強，此將軍之所短也。善用兵者，不以短擊長，而以長擊短。為將軍計，莫若按甲休兵，北守燕路，而遣辯士奉書于燕，暴其所長，燕必不敢不聽從。燕已從，而東臨齊，雖有智者，不知為齊計矣。兵固有先聲而后實者，此之謂也?！剐艔钠洳?，燕從風而靡。 后漢建武時，耿弇與張步相距。步使其弟藍將兵二萬守西安，諸郡太守合萬余人守臨淄，相去四十余里。弇進兵二城之間。弇視西安城小而堅，且藍兵又精，臨淄雖大而實易攻，乃敕諸將校后五日會攻西安。藍聞之，日夜警守。至期，弇敕諸將，夜半蓐食，會明至臨淄城。護軍荀梁等爭之，以為宜攻西安。弇曰：「西安聞吾欲攻之，日夜為備，方自憂，何暇救人；臨淄出其不意而至，必驚擾，吾攻之一日必拔。拔臨淄，則西安孤，張藍與步隔絕，必復亡去。所謂擊一而得二者也?！顾旃ヅR淄，半日拔之，入據(jù)其城。張藍聞之，即亡去。 后漢末，黃巾賊起，漢將朱嶲率兵討之。賊帥韓忠據(jù)宛拒雋，雋兵少不敵，乃長圍結壘，起土山，以臨城內(nèi)。鳴鼓攻西南，賊悉眾赴之，雋自將精兵五千，掩其東北，乘城而入。忠乃追保小城，惶恐乞降。 魏武征河北，師次頓丘，黑山賊于毒等攻東武陽。魏武引兵入西山，攻毒等本屯。毒聞之，棄東武陽。魏武要之于內(nèi)，大破之。 石勒將襲王浚，而畏劉琨及鮮卑、烏桓為后患。張賓曰：「劉琨、王浚，雖同名晉臣，實為讎敵?！褂谑乔彩狗罟{于琨，請討浚自效。軍達易水，浚督護孫緯馳遣白浚，將勒兵拒之。諸將佐亦疑有詭計，請擊之?？Ｅ唬骸甘珌恚畲魑叶??！乖O饗以待。勒晨至薊，叱門者開門。猶疑有伏兵，先驅牛馬數(shù)千，聲言進禮，實欲塞諸街巷，浚始懼。勒升其廳事，執(zhí)浚于前，曰：「公位冠元臺，手握強兵，坐觀本朝傾覆，曾不救援。乃欲自尊為天子，非兇逸乎！」即送襄國。 唐騎曹王皐討李希烈之叛，賊立堡柵于蔡山。皐度峻險不可攻，乃聲言西取蘄州，理戰(zhàn)船，分兵滂南涯，與舟師泝江而上。賊以老弱守柵，引軍隨戰(zhàn)艦，南北與皐兵相拒，去蔡山三百余里。皐令步兵登舟，順流東下，不日拔蔡山。賊還救，一日方至，大破之，因進拔蘄州，降其將。 魏田豫到馬城，鮮卑攻之，圍之十重。豫密使司馬建旌旗，鳴鼓吹，將步兵從南門出，胡人皆屬目往赴之。豫將精銳自北門出，鼓噪而起，兩頭俱發(fā)，出虜不意。虜眾散亂，皆無弓馬步走，追三十余里，僵尸積地〔一〕。 宋劉道濟為益州刺史，刑政失中，羣盜蜂起攻圍州城。道濟將裴方明出東門，破賊三營，斬首數(shù)萬級。賊雖敗走，復合。方明又偽出北門，迥擊城東大營，殺千余人。時天大霧，方明等復揚聲出東門，而潛自北出，攻城北、城西諸營，賊眾大潰奔散〔二〕。 ?？庇? 〔一〕田豫，《三國志．魏書》有傳。據(jù)此可知此則為三國時事，當置「魏武征河北」則下。 〔二〕劉道濟，《宋書》有傳。據(jù)此可知此則為劉宋時事，當置「石勒將襲王?！箘t下。 〈煦〉六則 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昔秦穆公享食駿之報（秦穆公嘗亡其駿馬，自往求之，見人已殺而共食矣。穆公曰：「食駿馬不飲酒者，殺人?！挂蝻嬛啤ⅠR者慚而去。居三年，晉攻秦，圍秦穆公。鄉(xiāng)之食駿馬者，相率出死以報恩，遂潰圍。穆公得以解難，勝晉，獲惠公以歸。）唐太宗獲吮血之益（唐太宗親征高麗，師次白巖城。將軍李思摩中弩矢，太宗親為之吮血。由是從行文武，競思奮勵。）。人君且然，而況于將乎？故古之良將，賢者，禮而祿之；勇者，賞而勸之；饑者，給食而飼之；寒者，解衣而衣之；有難，則以身先之；有功，則以身后之；傷者，泣而撫之；死者，哀而葬之；軍井未汲，將不言渴；軍米未炊，將不言饑；軍火未燃，將不言寒；軍幕未拽，將不言熱；夏不操扇，冬不披裘，雨不張蓋，財不私己，勞必共眾，凡以拊循士卒而致其死命也。經(jīng)曰：能愛人之生者，可使人舍生而赴死，能親人之身者，能使人捐身以犯難?？嫉? 楚師伐宋圍蕭，蕭潰。楚大夫申公巫臣曰：「師多寒。」楚子于是循三軍，撫而勉之。三軍之（土）〔士〕〔三〕，皆如挾纊。 魏吳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乘騎，親裹糇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蛟唬骸缸幼湟玻鴮⒆运逼渚?，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父戰(zhàn)不旋踵，遂死于敵。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于是文侯以吳起得士卒心，使守西河。與諸侯大戰(zhàn)七十六，全勝六十四。 漢李廣歷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賞賜輒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家無余財，終生不言生產(chǎn)事。將兵之絕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士卒不盡餐，不嘗食。士卒以此感恩，樂為之用。 漢（叚）〔段〕颎為破羌將軍〔四〕，以征西羌。仁愛士卒，病疾者親自瞻看，手為裹瘡。在邊十余年，未賞一日蓐寢。與士卒同甘苦，故皆樂為死戰(zhàn)。 后漢皇甫規(guī)為中郎將，持節(jié)監(jiān)討零吾等羌。會軍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規(guī)親入庵廬，巡視將士。三軍感悅，東羌遂乞降。 后漢皇甫嵩能溫恤士卒。每軍行頓止，須營幔修立，然后就舍；軍士俱食，乃嘗飯。時董卓以無功抵罪，乃詔遣皇甫嵩。賊角已死，嵩與其弟梁戰(zhàn)。梁眾精勇，嵩不能克，乃閉營休士。伺其少懈，潛夜勒兵，雞鳴馳赴其陣。戰(zhàn)至脯時，破之，斬梁，剖角棺，傳首京師。 ?？庇? 〔三〕「三軍之土」，《左傳》宣公十二年作「三軍之士」，據(jù)正。 〔四〕「叚颎」為「段颎」之訛，據(jù)《后漢書．皇甫張段列傳》正。 〈整〉六則 善行師行軍者必整。整者，居則有禮，動則有威；進不可御，退不可追；前后應節(jié)，左右應麾；與之安，不與之危。其眾可合而不可離，可用而不可疲也。是故不整而囂，郄至料其必克（晉伐楚，晉大夫郄至曰：「楚軍陳而不整，在陣而囂，各顧其后，莫有斗心，必克之?！箶∮谯沉?。）；旗靡轍亂，曹劌決其可逐。（魯莊公與齊師戰(zhàn)于長勺，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曰：「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梗┍櫩刹徽糠蛞蝗酥?，舉百萬之眾，俛首伏喙，束肩斂息而莫敢仰視，法制整也。故匹夫忽操兵權，申之以法令，威之以賞罰，人未敢有逆其命者。整之時義大矣哉！考得 孫武子以兵法見吳王闔廬。闔廬曰：「子之兵法，可試以婦人乎？」曰：「可」于是出宮人百八十人，分為二隊，以寵姬二人為隊長。武令之曰：「前視吾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后視吾背?！箣D人曰：「諾。」于是皷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谷钗迳甓栔?，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吏士之罪也。」乃斬左、右隊長。于是復皷之，婦人左右前后跪起皆如法，無敢出聲者。孫子報曰：「兵既整齊，惟王所用，雖赴水火可也?！? 漢韓信為大將軍，與諸將約，曰：「明晨齊赴教場。」監(jiān)軍殷蓋午后方到。信曰：「豈不聞受命之日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抱皷則忘其身！」召軍正問之。曹參曰：「期而后至者，斬。」令斬之。蓋求救于漢王，王遣酈生赦之，馳入軍門。信曰：「軍中不馳，馳者斬?！贯B生有王命，免罪。引馬之人與殷蓋同斬于轅門外，三軍股栗。信又令眾曰：「前軍視吾心，后軍視吾背，左軍視左手，右軍視右手，中軍視額，但動者即行?！箷r樊噲在左軍，揮之不動。信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主將之罪也。」又三命五申之。噲仍前不動，信令縳而斬之。漢王命蕭何往救之。何至軍門，下車步進，傳王命，信方赦噲。 漢文帝時，匈奴入邊，以周亞夫軍細柳營。帝親勞軍至營，軍吏披甲，執(zhí)銳兵刃，弓弩持滿。天子先驅至，不得入。曰：「軍中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詔?！沟凼钩止?jié)詔曰：「吾欲勞軍?！箒喎騻餮蚤_壁門，謂軍騎曰：「將軍約，軍中不得馳驅?！固熳影崔\徐行。至營中，為動容，式車曰：「真將軍也。」 孫堅起兵，與官屬會飲于魯陽城東。董卓步騎數(shù)萬突至。堅方行酒談笑，整頓部曲，無得妄動。后騎漸益，堅徐罷坐，導引入城，乃曰：「向堅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諸軍不得入耳?！棺勘娖湔桓夜ザ€。 魏將徐晃與諸將分壘列營。曹公按行諸營，士卒咸離陣而觀，獨晃營齊整，將士車騎不動。曹公曰：「徐將軍可謂有亞夫之風也?！? 唐文德皇后之葬，段志玄與宇文士及分統(tǒng)士馬出肅章門。太宗夜使宮官至二將軍所，士及開營納使者。至志玄營，閉門不納。曰：「軍門不可夜開?！故拐咴唬骸复擞刑熳觿?。」志玄曰：「夜中不辨真?zhèn)?。」竟停使者至曉。太宗聞而嘆曰：「此真將軍也，周亞夫無以加焉?！? 〈先〉七則 兵家惟其先人，故能有奪人之心。關中之王，在于先人；北山之勝，在于先據(jù)（秦伐韓，韓軍于閼與。趙令趙奢將兵救之，去邯鄲三十里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忽悉甲而趨一日一夜，距閼與五十里而軍。秦人聞之，悉甲而至。軍士許歷曰：「先據(jù)北山者勝?！股輳闹Ｇ乇笾?，爭山不得。奢縱兵擊之，大破秦軍，遂解閼與之圍。）。古之善戰(zhàn)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未有不先處戰(zhàn)地而待敵者也。是故治氣則先，治心則先，治力則先，治變則先；隘則先居之，險則先去之，愛則先奪之。蓋先勝而后戰(zhàn)，非先戰(zhàn)而后勝也。弈，小數(shù)耳，猶曰自始至終著著求先，況兵乎哉！考得 公孫述使其將延岑等悉兵拒廣漢及資中，又遣將侯丹率二萬人拒黃石。岑彭乃多張疑兵，使護兵楊翕與臧宮拒延岑等，自分兵還江州，（沂）〔泝〕都江而上〔五〕，襲擊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徑拔武陽。又使精騎馳廣都，去成都數(shù)十里，勢若風雨，所至皆奔散。初，述聞岑彭在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陽，繞出延岑軍后，蜀地震駭。述大驚，以杖擊地曰：「是何神也！」 魏太祖征張魯，使張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余人守合淝〔六〕。為教與護軍薛悌，署函邊曰「賊至乃發(fā)」。俄而吳主率十萬眾圍合淝，乃發(fā)教，云：「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zhàn)，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zhàn)?！怪T將皆以眾寡不敵，疑之。張遼曰：「公遠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后可守也。」李典亦與張遼同。于是遼夜募敢死之士，得八百人。明旦大戰(zhàn)，張遼持戟先登陣，殺數(shù)人，斬二將，大呼己名，沖壘入，至麾下。權大驚走，人馬披靡，無敢當者。自旦戰(zhàn)至日中，吳人奪氣。 晉王存勖與梁軍戰(zhàn)于胡柳坡，中有土山，梁軍先據(jù)之。王曰：「今日之戰(zhàn)，得土山者勝。賊已據(jù)山，吾與汝等率軍先登?！顾鞀Z其山。諸軍繼集，梁軍大敗。 李密之叛，將出山南。史萬寶懼密威名，不敢拒，謂盛彥師曰：「密驍賊也，又輔以王伯當，決策而叛，其下兵士思欲東歸。兵在死地，殆不可當?！箯熜υ唬骸刚堃詳?shù)千之眾邀之，必梟其首。」萬寶曰：「計將安出？」對曰：「軍法尚詐，不可（公為）〔為公〕說之〔七〕?！褂谑穷I眾踰熊耳山南，傍道而止，令弓弩者夾路乘高，刀楯者伏于溪口。令曰：「待賊半渡，一時齊發(fā)，弓弩據(jù)高縱矢，刀楯即亂出薄之?！够騿栐唬骸嘎劺蠲苡蚵逯荩肷?，何也？」彥師曰：「密聲言往洛，實走襄邑城就張善相耳。若入谷口，我自后追之，出路險隘，無所展力，一夫殿后，必不能制。今吾先入谷口，擒之必矣?！估蠲芗榷申冎荩詾橛嗖蛔銘]，遂擁眾徐行，果踰山南。彥師擊之，密眾首尾斷絕，不能相救，遂斬李密。 唐貞觀六年，都曼諸胡復叛。詔蘇定方為安撫大使，率兵至（棄）〔葉葉〕水〔八〕，而賊碟馬頭川。定方率精卒萬騎，三路襲之，晝夜馳三百里。至其所，都曼驚，戰(zhàn)備無素，遂大敗，走保馬城，師進攻之。都曼計窮，遂束縛降，蔥嶺以西遂定。 宋吳玠在河池，金撤離喝自商于搗上津。正月，取金州。二月，長驅趣洋、漢。興原守臣劉子羽急命田晟守驍風關，以驛書招玠入援。玠自河池日夜馳三百里，至驍風，以黃柑遺敵曰：「大軍遠來，聊用止渴?！钩冯x喝大驚，以杖擊地曰：「爾來何速耶！」遂還。 宋孟珙鎮(zhèn)襄陽，金武仙愛將劉儀詣孟珙降。珙問仙虛實，儀言仙所據(jù)九砦，〔其大砦〕石穴山〔九〕，以馬蹬、沙窩、岵山三砦蔽其前。三砦不破，石穴未可圖也。珙乃遣兵攻圍馬蹬、沙窩等砦，皆大捷，板橋、石穴皆降。仙之九砦，六日而破其七。珙料仙勢窮蹙，必上岵山絕頂窺伺。乃令樊文彬詰旦奪岵山，駐軍其下，當前設伏，后遮歸路。已而仙眾果登岵山，及半，文彬麾旗，伏兵四起，仙眾失措，枕籍崖谷，山為之赭。儀言仙謀往商州，依險自固。琪曰：「兵宜速進?！挂孤┦?，召文彬等授方略。中夜，蓐食啟行，辰至石穴。時積雨未霽，文彬患之。珙曰：「此雪夜擒吳元濟之時也。」策馬直至石穴，分兵進攻，自寅至巳，遂破之。 ?？庇? 〔五〕「沂」，《后漢書．馮岑賈列傳》作「泝」，據(jù)正。 〔六〕《三國志．魏書．張遼傳》作「七千余人」，今據(jù)補。 〔七〕「公」、「為」二字互倒，據(jù)《舊唐書》卷六十九正。 〔八〕「棄水」，《舊唐書．蘇定方傳》作「葉葉水」，據(jù)正。 〔九〕《宋史．吳玠傳》「石穴山」上有「其大砦」三字，今據(jù)補。 〈迅〉七則 疾雷暇掩耳乎？掣電暇瞬目乎？時不再來，機不可失，則速攻之，速圍之，速逐之，速搗之，靡有不勝。《軍讖》曰：「攻敵欲疾」，是脫兔之說也。智者不能為之謀，勇者不及為之怒矣?？嫉? 漢建寧初，叚颎將兵萬余人〔十〕，赍十五日糧，從彭陽直詣高平，與先零諸種戰(zhàn)于逢義山。虜兵盛，颎眾恐。颎激怒兵將曰：「今去家數(shù)千里，進則事成，走則盡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眾皆應聲騰赴。颎馳騎突擊之，虜眾大潰，斬首八千余級。潁復追出橋門，至走馬水上。尋聞虜在奢延澤，乃將輕兵兼行，一日一夜二百余里，晨及賊，擊破之。余虜復相屯結，颎披甲先登，士卒無敢后者，羌遂大敗。 蜀將孟達降魏，魏以達領新城太守。達復連吳固蜀，潛圖中原。謀泄，時司馬懿秉政，恐達速發(fā)，為書給以安之，達猶豫不決。懿潛軍進討，諸將皆言達與二賊交結，宜審察而后動。懿曰：「達無信義，此其相疑之時也，當及其未定促討之?！鼓吮兜兰嫘?，八日到其城下。吳、蜀各遣將以救達，懿分諸將拒之。初，達與諸葛亮書曰：「菀去洛八百里，去吾二千里，聞吾舉事，當表上天子，比相反復，一月間也，則吾城已固，諸軍足辦。所在深險，司馬公必不自來；諸將來，吾無患矣?！辜氨?，達又告亮曰：「吾舉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懿造城下，八面攻之。旬有六日，達甥（劉）〔鄧〕賢〔十一〕、將李輔開門出降，遂斬達。 唐武德初，劉武周據(jù)太原，使其將宋金剛屯河東，太宗往征。金剛遁走，太宗追擊，大破之。乘勝逐北，一日一夜行二百里，戰(zhàn)數(shù)十合，士卒疲獘。至高壁嶺，總管劉弘基執(zhí)馬諫曰：「糇糧已竭，士卒疲頓，愿且停營，待兵糧咸集而后戰(zhàn)?！固谠唬骸腹φ唠y成而易敗，機者難得而易失。金剛走到汾州，眾心已沮。我及其未定，乘其勢而擊之，此破竹之勢也。如更遲留，賊必生計，此失機之道也?！顾觳唏R去，諸軍乃進，莫敢以饑乏為辭。夜宿于雀鼠谷，一日八戰(zhàn)，皆克之，太宗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矣。敬德與尋相舉介州及永安降。劉武周聞金剛敗，棄并州，與金剛百余騎走突厥，并州悉平。 唐李靖陳圖蕭銑十策，有詔拜行軍總管，軍政一委焉。靖閱兵夔州，銑以時屬秋潦，江水汛漲，三峽路危，謂靖必不能進，遂休兵不設備。靖率師而進曰：「兵貴神速，機不可失。（令）〔今〕兵始集〔十二〕，銑尚未知。乘水漲之勢，（修）〔倏〕忽至城下〔十三〕，所謂疾雷不及掩耳?？v使知我，倉卒無以應敵，此必成禽也?！惯M至夷陵，勒兵圍城，銑遂降。 唐主引兵屯朝城，康延孝來奔，問以梁事。對曰：「聞欲數(shù)道出兵，決以十月大舉。臣觀梁兵，聚則不少，分則不多。愿帥精騎五千，自鄆州直抵大梁，禽其偽主，旬月之間，天下定矣?！褂知氄俟珥w問之。對曰：「陛下不櫛沐，不解甲十五余年，欲雪國家讎恥。今已正尊號，始得鄆州尺寸之地。臣嘗細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成敗之機，取決在今歲。梁今悉以精兵授（叚）〔段〕凝〔十四〕，決河自固，恃此不復為備。凝非將材，不足畏。降者皆言大梁無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楊劉（地名），自以精兵與鄆州合勢，長驅入汴，偽主授首，則諸將自降矣?！固浦髟唬骸复苏想抟?，丈夫得則為主，失則為虜，吾行決矣！」司天奏天道不利，不聽。及濟河至鄆州，中夜進軍，以李嗣源為先鋒，一戰(zhàn)大捷。王彥章走，馬躓被擒。康延孝固請亟取大梁。嗣源曰：「兵貴神速，今彥章就擒，叚凝亦未之知。就使有人告之，疑信之間，尚須三日。設若知吾所向，即發(fā)救兵，直路則阻決河，須自白馬南渡，舟楫亦難卒辦。此去大梁至近無險，方陳兼程，信宿可至。（叚）〔段〕凝未離河上，友貞已就擒矣，延孝之言是也。請陛下以大軍徐進，臣愿千騎先驅。」唐主從之，嗣源是夕遂行。明日，唐主發(fā)中都。越二日，至曹州，梁守將降。置（傅）〔傳〕國寶臥內(nèi)〔十五〕，忽失之，已為左右竊之迎唐軍矣，梁亡。 唐莊宗命將征蜀，以康延孝為先鋒。破鳳州，克興州，取蜀三招討兵于三泉，所俘皆諭而釋之，自是晝夜兼行。王衍自利〔州〕奔歸成都〔十六〕，斷（枯）〔吉〕柏津以絕進軍〔十七〕，延孝復造浮梁以渡，進收綿州，王衍復斷綿州浮橋而去。水泛，無舟楫可渡，延孝謂招（討）〔撫〕使李嚴曰〔十八〕：「吾懸軍深入，利在速戰(zhàn)。乘王衍破膽之時，人心離沮，但得百騎過鹿頭關，彼即迎降不暇。如俟修繕津梁，便留數(shù)日，若王衍堅壁近關，折吾兵勢，儻浹延旬，則勝負莫可知也，宜促騎渡江?！挂蚺c李嚴乘馬浮江，于時得濟者僅千人，步軍溺死者千余人。延孝既濟，長驅過鹿頭關，進據(jù)漢州，遂平蜀。 宋李筠反謀已決，樞密使吳（延）〔廷〕祚白太祖曰〔十九〕：「潞城巖險，且有太行之阻，若賊保之，未可以歲月破。筠素輕銳，若速舉兵擊之，彼必出關，但離巢穴，即成禽矣?！股蠌钠溲?，遂親征。次榮陽，西京留守向拱勸上濟河踰太行，乘其未集謀之。趙普亦曰：「兵尚拙速，不貴巧遲。倍道兼行，掩其未備，可一戰(zhàn)而克也。若使堅壁固守，老師匱財，勝負難決矣?！股霞{之。至澤州，召控鶴指揮使馬全義問計。全義請并力急攻，且曰：「緩之恐生變。」上命諸軍奮擊，親帥衛(wèi)兵繼之，克共城。 ?？庇? 〔十〕「叚颎」為「段颎」之訛，據(jù)《后漢書．皇甫張段列傳》正。 〔十一〕《三國志．魏書．明帝紀》裴注引《魏略》云：「宣王誘達將李輔及達甥鄧賢，賢等開門納軍?！?，則孟達甥為鄧賢，今據(jù)正。 〔十二〕「令」，《舊唐書．李靖傳》作「今」，據(jù)正。 〔十三〕「修」，《舊唐書．李靖傳》作「倏」，據(jù)正。 〔十四〕「叚凝」，《舊五代史．唐書．段凝傳》作「段凝」，據(jù)正，下同。 〔十五〕此句《新五代史．梁書．末帝紀》作「帝置傳國寶于臥內(nèi)」，為存原書本貌，僅正「傅」為「傳」。若按文意，則當補主語「梁帝」或「梁主」矣。 〔十六〕《舊五代史．唐書．康延孝傳》「利」下有「州」字，今據(jù)補。 〔十七〕「枯柏津」，《舊五代史．唐書．康延孝傳》作「吉柏津」，據(jù)正。 〔十八〕「招討使」，《舊五代史．唐書．康延孝傳》作「招撫使」，據(jù)正。 〔十九〕「吳延祚」為「吳廷祚」之訛，據(jù)《宋史．吳廷祚傳》改正。 〈羸〉七則 鷙鳥之擊也，必匿其爪；猛獸之搏也，必潛其形。兩軍對壘，不宜夸矜，見其所長。當匿其壯士肥馬，而示以贏胔老弱，見短伏奇，以爭一擊之利。昔冒頓圍高帝于白登，當是時也，漢兵蓋三十余萬，軍非不眾也；使者覘匈奴以十輩，偵非不詳也。而七日之恥，千古難雪，微曲逆，幾斷送乃公矣。故羸為制敵之一奇也?？嫉? 韓魏相攻，齊相田忌率兵伐魏，魏將龐涓聞之，釋韓而歸。齊孫子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皆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zhàn)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趨利者，軍半至?！唬耍┦过R軍入魏地為十萬灶〔二十〕，明日為五萬灶，又明日為三萬灶?！过嬩感腥?，大喜，曰：「我固知齊卒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過半矣?！鼓藯壠洳奖?，與輕銳倍日并行逐之。孫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龐涓死此樹下。」于是令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曰〕〔二十一〕：「暮見火舉而俱發(fā)。」龐涓夜至斫樹下，見白書，乃舉火燭之。讀未畢，萬弩俱發(fā)，軍大亂，龐涓自刎。 蘇茂將五校兵，救周建于垂惠。馬武為茂、建所敗，犇過王霸營，大呼求救。霸曰：「賊兵盛，出必兩敗，（弩）〔努〕力而已[二十二]?！鼓碎]營堅壁。軍士皆爭之。霸曰：「茂兵精眾多，吾吏士心恐，而捕虜與吾相持，兩軍不一，此敗道也。今閉營固守，示不相援，賊必乘勝輕進；捕虜無救，其戰(zhàn)自倍。如此茂眾疲勞，吾乘其蔽，乃可克也?！姑⒔üこ龉ノ?。合戰(zhàn)良久，霸軍中壯士數(shù)十人，斷發(fā)請戰(zhàn)。霸乃開營后，出精騎襲其背，茂、建前后受敵，敗走。 孫策攻陳登于匡琦城。策初到，旌甲覆水，羣下咸欲引軍避之。登乃閉門自守，示弱不戰(zhàn)，將士銜枚，寂若無人。登〔乘〕城觀形勢〔二十三〕，知其可擊。乃申命士眾宿整兵器，昧爽，開南門，引軍指賊營，步騎捗其后。策周章，方結陣，不得還船，登縱兵乘之，遂大敗。 陳霸先討杜龕，以侯安都〔留臺〕居守〔二十四〕。徐嗣、任約等引齊寇，乘虛入據(jù)石頭，游騎至關下。安都閉門偃旗幟，示之以弱，且令城中曰：「有登陴看賊者斬?！辜跋Γ\收軍還石頭，安都令士卒密營御敵之具。將旦，賊騎又至，安都率甲士三百人，開東西掖門與戰(zhàn)，大敗之，賊乃退，不敢逼臺城。及武帝至，以安都為水軍，于中流斷賊糧運。又襲秦郡，破嗣柵，收其家口。得嗣所彈琵琶及所養(yǎng)鷹，遣信餉之曰：「昨至弟住處得此，今以相還?！顾铆艿纫娭?，大懼。 唐李愬至唐州，知士卒憚戰(zhàn)，謂之曰：「天子知愬柔懦，故使拊循爾曹。若戰(zhàn)勝攻取，非吾事也?！贡娦哦仓?。愬不事威嚴，或以軍政不肅為言，愬曰：「吾非不知也。前者袁尚書專以恩惠懷賊，賊易之；聞吾至，必增備。吾故示之以不肅，彼必以吾為懦而懈惰，然后可圖也?！够次魅斯p愬，不為備，愬遂謀襲蔡州。 后唐伐蜀班師，副招討使任圜至利州，會康延孝叛，據(jù)莫州。掌書記張礪獻策于圜，請伏精兵于后，先以羸師誘之，圜深以為然。延孝，驍將也；任圜，儒生也，延孝覩其羸師，殊不介意。及戰(zhàn)酣，圜發(fā)精兵擊之，遂擒延孝。 宋至道中，折御卿授府州節(jié)度使，而兵不滿數(shù)千人。太宗戒之曰：「北虜嘗以西戎為小蕃，必輕敵而深入?；蛞娙刖?，爾可先令近下蕃族，以羸師誘之，伏精兵以擊之，必在吾掌中矣。」御卿果捷。 ?？庇? 〔二十〕此句《史記．孫子吳起列傳》中無「乃」字，據(jù)刪。 〔二十一〕「日」，《史記．孫子吳起列傳》作「曰」，據(jù)正。 〔二十二〕「弩」，《后漢書．銚期王霸祭遵列傳》作「努」，據(jù)正。 〔二十三〕《三國志．魏書．陳登傳》「登」下有「乘」字，今據(jù)補。 〔二十四〕《陳書．侯安都傳》「居守」上有「留臺」二字，今據(jù)補。 〈佯〉十一則 兩軍相值，未諳敵情，必伺敵先動，俟其有變，乃用計以應之。蓋兵刃甫接，勝負攸分，未可造次以嘗試也。急則血氣用事，將逞于一擊，而太剛者折；緩則神氣不張，將局于守株，而太柔者弛。若夫表緩急，劑剛柔，偽為不勝以求勝，其法在佯。佯者，暫然而不必然，似敗而實不敗也。其追北也，佯為不及；其見利也，佯為不知。吳起曰：「務于北，不務于得?！怪栽?！精于佯者乎？ 北戎侵鄭，鄭伯御之。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谷秩酥坝龈舱撸?，鄭將祝（日冉）〔聃〕〔二十五〕逐之，衷戎師，盡殪。 楚大饑，庸人叛楚?；蛟唬骸赣箮煴?，不如復大師，且起王卒，合而后進?！箮熓逶唬骸覆豢?。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褂峙c之遇，七遇皆北。庸人曰：「楚不足戰(zhàn)矣?！顾觳辉O備。楚師分為二隊以伐庸，滅之。 趙李牧嘗居代鴈門，備匈奴。市租皆輸幕府，為士卒費。日擊數(shù)牛饗士，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為約曰：「匈奴入盜，則急收保，有敢捕虜者斬?！咕訑?shù)歲，無所亡失。匈奴以為怯，雖趙邊兵亦以為吾將怯。趙王使人讓之，牧如故。王怒，使人代之。屢出戰(zhàn)不利，邊不得田畜。王復強起牧，牧曰：「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鼓林吝?，如約，匈奴終以為怯。士日得賞賜而不用，皆愿一戰(zhàn)。乃選車騎習戰(zhàn)，大縱畜牧，人民滿野。匈奴小入，佯北，以數(shù)千人委之。單于聞之，大率眾入。牧乃多為奇陣，張左右翼擊之，大破殺匈奴十余萬騎。滅檐檻，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十余年不敢近趙邊。 秦師伐趙，趙奢之子括代廉頗將，拒秦于長平。秦陰使白起為上將軍。趙括出兵攻秦軍，秦軍佯敗而走，張二奇兵以劫之。趙軍逐勝，追造秦壁?！脖凇硤圆坏萌搿捕?，而秦奇兵二萬五千人絕趙軍后，又一軍五千絕趙壁間，趙軍分而為二，糧道絕。而秦出輕兵擊之。趙戰(zhàn)不利，因筑壁堅守以待救。秦王聞趙食道絕，自之河內(nèi)，發(fā)卒遮絕救兵。趙卒食絕，陰相殺。括與銳卒自摶戰(zhàn)，秦軍射殺之，趙軍大敗。 楚使龍且將兵二〔十〕萬救齊〔二十七〕，進與漢軍夾濰水而陣。信夜令人囊沙，壅水上流。旦，渡擊且，佯敗還走。且喜曰：「吾固知信怯也。」遂追之。信使〔人〕決壅囊〔二十八〕，水大至。且軍大半不得渡，信急擊殺且，虜齊王廣，盡定齊地。 班超發(fā)于寘諸國共二萬人擊莎車，龜茲王發(fā)溫宿等兵，合五萬人救之。超佯曰：「今兵少不敵，可各散去，須夜鼓聲而發(fā)?！龟幘徦蒙凇｝斊澩趼勚?，自以萬騎于西界遮超，溫宿將八萬騎于東界邀于寘。超知二虜已出，密召諸部勒兵，雞鳴馳赴莎車。胡大驚亂犇走，莎車遂降，龜茲等各退散，自是威振西域。 劉先主北侵至鄴，曹操遣李典、夏侯惇拒之。先主一旦燒屯走，惇率諸軍追擊之。典曰：「備無故退走，疑必有伏。南道窄狹，草木深茂，不可追也。」惇不聽，與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伏中，屢戰(zhàn)不利，典往救之，先主軍始退。 隋末賊帥孟讓，眾十余萬屯盱眙，煬帝遣王世充拒之。世充保都梁山，久不與戰(zhàn)，乃宣言士卒亡叛，使賊中聞之。讓果大笑曰：「王世充文法吏，何能為將？吾當生縳之?！褂谑沁M攻其柵，世充與戰(zhàn)，佯不勝。讓益輕之，乃分兵虜掠。世充知其可擊，令軍中夷灶撤幕，設方陣，四而出戰(zhàn)，大破之。 唐郭子儀討安慶緒，渡河，圍衛(wèi)州，慶緒與其驍將安雄俊、崔干佑、薛嵩、田承嗣悉其眾來援，分為三軍。子儀陣以待之，預選善射者三千人伏于壁內(nèi)，誡之曰：「（侯）〔俟〕吾小卻〔二十九〕，賊必爭進，則登城鼓噪，弓弩齊發(fā)以逼之?！辜葢?zhàn)，子儀偽退，賊果乘之，及壘門，遽聞鼓噪，俄而弓弩齊發(fā)，（失）〔矢〕注如雨〔三十〕，賊徒震駭。因整眾追之，賊眾大敗。 五代周世宗伐江南，大將張永德請効命。師至壽春，劉仁贍堅壁不下。永德出疲兵居前餌之，伏精兵于后地，每戰(zhàn)，佯北不利。追走三十里，伏兵悉起，前后夾攻，大敗之，仁贍僅免。 金人大舉圍棗陽，塹其外，繞以土城。趙方計彼空巢而來，若搗其虛，則棗陽之圍自解。乃命扈再興及許國等引兵三萬余，分二道出攻唐、鄧二州以救之。復申飭諸侯，當遏于境上，不可縱之入，而復拒之于城下。金人來自圖山，勢如風雨，再興、宗政等分三陣，設伏以待。既至，再興佯卻，金人逐之。宗政與陳祥為兩翼掩擊之，金人三面受敵，遂大敗。 ?？庇? 〔二十五〕「〔日冉〕」字，《左傳》隱公九年作「聃」，據(jù)正。 〔二十六〕此句《史記．白起王翦列傳》重「壁」字，今據(jù)補。 〔二十七〕「二萬」，《史記．淮陰侯列傳》作「二十萬」，今據(jù)補。 〔二十八〕《史記．淮陰侯列傳》「使」下有「人」字，今據(jù)補。 〔二十九〕「侯」，《舊唐書．郭子儀傳》作「俟」，據(jù)正。 〔三十〕「失」，《舊唐書．郭子儀傳》作「矢」，據(jù)正。 〔《兵壘》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