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中尹賓商毫翕著后學(xué)黃安劉譽棻、方以南、吳樹芬、周樹藩?？? 〈乘〉十二則 夫必勝之術(shù)，合變之形，妙在于乘。乘者，乘人之不及，攻其所不戒焉耳。猛虎失勢，童子曳戟而逐之，乘其憊也；猩猩被酒，山樵扼其頏而刺其血，乘其醉也。制敵亦然，驕可乘，勞可乘，懈可乘，饑可乘，渴可乘，亂可乘，疑可乘，怖可乘，困可乘，險可乘?？沙苏?，敵也。揣其可乘而乘之，善制敵者也?？嫉? 王（奔）〔莽〕〔一〕遣其司徒王尋、司空王邑，發(fā)兵平定山東，共四十二萬人出穎川。諸將見兵盛，皆走入昆陽，惶怖欲歸諸城。兵至，圍數(shù)十重，列營百數(shù)。尋、邑自以功在漏刻，不以為意。劉秀至郾陵，悉發(fā)諸營兵，自將步騎千余為前鋒，尋、邑亦遣兵數(shù)千合戰(zhàn)。秀奔之，斬首數(shù)千級。諸將喜曰：「劉將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請助之！」秀復(fù)進，尋、邑兵卻，諸部共乘之，斬首數(shù)千級，諸將膽氣益壯。秀乃與敢死士三千人，從城西（本）〔水〕〔二〕上沖其中堅。尋、邑自將萬余人，與漢兵戰(zhàn)，不利。尋、邑陣亂，漢兵乘銳奔之，遂殺尋。城中亦鼓噪出，莽兵大潰。 光武詔馮異軍栒邑。未及至，隗囂乘勝使其將王元、行巡將二萬余人下隴，因分遣巡取栒邑。異即馳兵，欲先據(jù)之。諸將皆曰：「虜兵盛而新乘勝，不可與爭。宜止軍便地，徐思方略?！巩愒唬骸柑敱鴫壕?，狃于小利，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輔動搖，是吾憂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據(jù)城，以逸待勞，非所以爭也。」?jié)撏]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馳赴之。異乘其不意，卒擊鼓建旗而出。巡軍驚亂奔走，追擊，大破之。 曹操以袁紹新破，欲以間擊劉表。荀彧曰：「紹既新敗，其眾離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欲遠師渡江漢，若紹收其余燼，乘虛而出公后，則公事去矣?！共倌藫P軍河上，擊紹倉亭軍，破之。 晉杜預(yù)襲吳樂鄉(xiāng)，虜都督孫歡，州郡望風(fēng)歸命，奉送印綬。時眾軍會議，或曰：「百年之寇，未可盡克。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方起，宜候來冬，更為大舉?！诡A(yù)曰：「昔燕樂毅藉（齊）〔濟〕西一戰(zhàn)〔三〕，以并強齊。今王師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shù)節(jié)之后，迎刃而解也?！顾熘甘诳?，直指秣陵。所過城邑，莫不束手，遂平吳。 涼沮渠蒙遜率兵伐南涼禿發(fā)（亻辱）〔〕檀〔四〕，至顯美，徙數(shù)千戶而還。（亻辱）〔〕檀追及蒙遜于窮泉，蒙遜將擊之。諸將皆曰：「賊已安營，不可犯也?！姑蛇d曰：「（亻辱）〔〕檀謂吾遠來疲敝，必輕而無備。及其壘壁未成，可一鼓而滅。」進擊之，果敗，乘勝至于姑臧，夷夏降者萬數(shù)。（亻辱）〔〕檀懼，請和而歸。 突厥寇蘭州，大將賀樓子干率眾拒之，至（河洛）〔可洛峐〕山〔五〕，與賊相遇。賊眾甚盛，子干阻川為營，賊軍不得飲數(shù)日，人馬饑敝，縱擊，大破之。 李密攻宇文化及還，勁兵良馬多死。隋將王世充守東都，欲乘敝擊之。簡練精銳，得二萬余人、馬二千余匹。至偃師，于通濟渠南。是時密新得志于化及，有輕世充之心。世充夜遣二百余騎潛入北山，伏溪谷中。命軍士秣馬蓐食，遲明而薄密。密兵陣未成列，兩軍合戰(zhàn)，其伏兵蔽山而上，潛登北原，乘高而下馳，壓之，密營遂亂。既入，縱火，軍大驚潰。 武德中，突厥入原州，太宗拒之。值雨連月，太宗召諸將曰：「虜控弦鳴嘀，弓馬是憑。今久雨，弧矢俱蔽，突厥人眾，如鳥鎩羽；我屋宿火食，槍槊騷犀利。料我之逸，揣敵之勞，若以勁兵亂其陣，突騎躡其后，縱不盡擒，必獲十八九。」因潛師夜出，乘雨而進。丑徒驚駭，請和而去。 蘇定方復(fù)征賀魯，發(fā)兵進至曳咥河。賀魯十姓兵十萬拒戰(zhàn)，輕定方兵少，舒左右翼包之。定方令步卒據(jù)高〔原〕〔六〕，攢稍外向，引勁騎陣北原。賊三突步陣不能入，定方乘其亂擊之，鏖戰(zhàn)三十里，斬首數(shù)萬級，賊大奔。 安祿山反，郭子儀、李光弼帥師援常山。賊將史思明踵其后，疲乃退，我軍乘之，〔又〕敗于沙河〔七〕。祿山益以精兵。我軍至恒陽，賊亦至。子儀堅壁自固，賊來則守，賊去則追，晝揚其兵，夜襲其幕，賊不及息數(shù)日。光弼曰：「賊怠矣，可以出戰(zhàn)。」戰(zhàn)于嘉山，馘首數(shù)百級。 李克用與梁軍相持，至晡時，梁軍引卻。周德威疾呼曰：「梁兵走矣！」晉兵大噪爭進，梁兵驚布，大潰。李存璋引步兵乘之，呼曰：「梁人亦吾人也，父子、兄弟餉軍者勿殺！」于是戰(zhàn)士悉解甲投兵，囂聲動天地，斬首二萬級。 岳飛趣襄陽，李成迎戰(zhàn)。在臨襄江，飛笑曰：「步兵利陰阻，騎兵利平壙。成左列騎江岸，右列步平地，雖眾十萬，何能為！」舉鞭指王貴曰：「爾以長槍步卒，擊其騎兵。」指牛皐曰：「爾以騎兵，擊其步卒?！辜昂蠎?zhàn)，馬應(yīng)槍而斃，后騎皆擁入江，步卒死者無數(shù)。 ?？庇? 〔一〕「王奔」為「王莽」之訛，據(jù)《后漢書．光武帝紀》正。 〔二〕「本」，《后漢書．光武帝紀》作「水」，據(jù)正。 〔三〕「齊西」，《晉書．杜預(yù)傳》作「濟西」，據(jù)正。 〔四〕「禿發(fā)（亻辱）檀」為「禿發(fā)檀」之訛，據(jù)《晉書．沮渠蒙遜載記》正。 〔五〕「河洛」，《隋書．賀婁子干傳》作「可洛峐」，據(jù)正。 〔六〕《舊唐書．蘇定方傳》「高」下有「原」字，今據(jù)補。 〔七〕《舊唐書．郭子儀傳》「敗」上有「又」字，今據(jù)補。 〈靜〉十則 兵，武事也，而以靜為主。靜則無形，動則有形。動而有形，必為之擒?；⒈粍?，不入陷阱；麋鹿不動，不罹罝罘；飛鳥不動，不絓網(wǎng)羅；魚鱉不動，不擐唇喙，物未有不以動而制者也。是故圣人貴靜，靜則不躁，而后能應(yīng)躁。俟彼有死形，因而制之?！段究澴印吩唬骸副造o勝。」甚哉！兵之不可輕動也，況妄動乎？考得 漢王與項羽臨廣武之間而語。漢王數(shù)羽十罪，羽大怒，伏弩射中漢王?！矟h王〕傷胸〔八〕，乃捫足曰：「虜中吾指！」?jié)h王病創(chuàng)〔臥〕〔九〕，張良強請漢王起行勞軍，以安士卒，毋令楚乘勝。漢王出行軍。 漢太尉周亞夫伐吳，引兵東北，走昌邑，深壁守之。吳攻梁急，梁使使請?zhí)?，太尉不肯往。景常敕使救梁，亦不奉詔。堅壁不出，而使輕騎絕吳、楚兵后食道。吳兵乏糧，數(shù)欲挑戰(zhàn)，終不出。夜，軍中驚，內(nèi)相攻擊，至于太尉帳下。太尉終臥不起，頃之，復(fù)定。 建武初，鄧禹入河?xùn)|，圍安邑，數(shù)月未能下。更始遣王匡、成丹等合軍十余萬，共擊禹。禹軍不利，諸將皆勸禹夜去，禹不聽。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眾。明日，匡悉軍出攻，禹令軍中無得妄動。既至下營，因傳發(fā)諸將，鼓而并進，大破之。 大司馬吳漢率大將軍耿弇、將軍王常等擊富平。獲、索二賊于平原賊率五萬余人，夜攻漢營，軍中驚亂。漢堅臥不動，有頃，乃定。即夜發(fā)精兵，出營突擊，大破其眾。 魏司馬懿討公孫淵，淵保襄平，懿進軍圍之。會霖潦大水，平地數(shù)尺，三軍恐，欲移營。懿令軍中敢有言徙者斬。都督令史張靜犯令，斬之，軍士乃定。 晉穆帝時，鄭攀、杜曾等拒王廙，廙使豫章太守周訪擊之。訪有眾八千，進至沌陽，使將軍李恒督左甄，許朝督右甄，自領(lǐng)中軍。曾先攻左、右甄，訪于陣后射雉，以安眾心。令曰：「一甄敗，鳴三鼓；兩甄敗，鳴六鼓?！棺缘┲辽?，兩甄皆敗。訪選精銳八百人，自行酒飲之，敕不得妄動，聞鼓音乃進。曾兵未至三十步，訪親鳴鼓，將士皆踴躍奔赴，曾遂大敗。 唐李晟以朱泚之叛，軍于渭橋。時熒惑守歲，久之方退。賓介或勸曰：「今熒惑已退，皇家之利，可速用兵?！龟稍唬骸柑熳油獯?，人臣但當死節(jié)，垂象高遠，吾安知天道耶！」及賊平，晟謂參佐曰：「前者士大夫勸晟出軍，非敢拒也。軍可用之，不可使知之。五星盈縮無準，懼（后）〔復(fù)〕來守歲〔十〕，則我軍不戰(zhàn)而自潰?！箙⒆艚試@服。 曹瑋為將，用兵多奇不測。為將四十年，未嘗失利。契丹〔使〕過天雄〔十一〕，部騎兵無敢馳驅(qū)者。初守邊時，山東名士賈同，嘗造瑋，客外舍?，|欲按邊，邀同與俱，同問：「從兵安在？」曰：「已具?！辜瘸鼍万T，見甲士三千環(huán)列，初不聞人馬之聲。 劉锜赴官東京，至渦口，聞金人已東京，舍舟陸行，急趨至順昌。詢知府陳規(guī)，知城中有米萬斛，乃議斂兵入城，為守御計。于是筑羊馬垣，穴垣為門，蔽垣為陣。用破敵弓、神臂弩自城上射敵，敵稍卻，即以步兵邀擊。又募壯士，乘雨電，夜斫其營，金人終夜自戰(zhàn)，積尸盈野。又遣人毒穎水上流及草中，敵人馬飲食水草者輙病。方晨氣清涼，锜按兵不動，逮未、申間，敵氣已索，忽遣數(shù)百人出西門接戰(zhàn)。俄以數(shù)千人出南門，戒令勿喊，但以銳斧犯之，敵大敗去。锜兵不滿二萬，出戰(zhàn)僅五千人。金兵鼓聲震動山谷，營中終夜〔言宣〕嘩；锜城中肅然，不聞雞犬之聲。 宋岳飛伐金，兵至新鄉(xiāng)，金兵大至。飛領(lǐng)王貴等血戰(zhàn)，破之，獲其馬匹兵器甚多。至晚下寨，二更后，金兵忽來劫營，眾軍皆驚。飛堅臥不動，營中漸定，金兵乃退。常言：撼泰山易，撼岳家軍難。 ?？庇? 〔八〕《史記．高祖本紀》重「漢王」二字，今據(jù)補。 〔九〕《史記．高祖本紀》「創(chuàng)」下有「臥」字，今據(jù)補。 〔十〕「后」，《舊唐書．李晟傳》作「復(fù)」，據(jù)正。 〔十一〕《宋史．曹瑋傳》「契丹」下有「使」字，今據(jù)補。 〈集〉六則 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集之眾白也。人莫不有長，莫不有短。善為將者，假人之長以補其短。集眾人之明，無畏乎離婁矣；集眾人之勇，無畏乎孟賁矣；集眾人之力，無畏乎烏獲矣?？嫉? 齊桓公設(shè)庭燎，為士之欲造見者，朞年而士不至。于是東郭鄙人有以九九之術(shù)見者。桓公曰：「九九何足以見乎？」鄙人對曰：「臣非以九九為足以見也。臣聞主君設(shè)庭燎以待士，朞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賢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為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況賢于九九乎！夫泰山不辭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成大也?！对姟吩唬骸合让裼醒裕冇谄c蕘』言博謀也?！够腹唬骸干?。」乃因禮之。朞月，四方之士，相而并至。 楚將子發(fā)，好求技道之士。楚有善為偷者，往見曰：「聞君求技道之士，臣偷也，愿以技赍一卒（赍備卒足也）。」子發(fā)衣不給帶，冠不暇正，出見而禮之。左右諫曰：「偷者，天下之盜也，何為禮之?！咕唬骸复朔亲笥抑门c！」居無何，齊伐楚，子發(fā)御之。兵三卻，楚賢良大夫皆盡其計，齊師愈強。于是市偷者進，請曰：「臣有薄技，愿為君行之?！棺影l(fā)曰：「諾。」不問而遣之。偷則夜解齊將軍之幬帳而獻之。子發(fā)因使人歸之，曰：「卒有出薪者，得將軍之帷，使歸之于執(zhí)事?！姑魅?，又復(fù)往取其枕，子發(fā)又使人歸之。明又復(fù)往取其簪，子發(fā)又使人歸之。齊師大駭。將軍與軍吏謀曰：「今日不去，楚君恐取吾頭！」乃還師。 魏公子無忌者，仁而下士，士無賢不肖者皆禮交之，致食客三千人。當是時，諸侯以公子賢，多客，不敢加兵謀魏十余年。至魏安厘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圍邯鄲。魏王使將軍晉鄙，將十余萬眾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刮和蹩?，使人止晉鄙，壁鄴，名為救趙，實持両端以觀望。平原君夫人，魏公子無忌姊也，使者冠蓋相屬于魏，讓公子。公子患之，數(shù)請魏王，及賓客辯士游說萬端，王終不聽。公子自度終不能得之于王，乃請賓客，約車騎百余乘，欲赴秦軍，與趙俱死。過見其客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軍狀。辭決而行，侯生曰：「公子（嘉）〔喜〕士〔十二〕，名聞天下。今有難，無他端而欲赴秦軍，譬若以肉投餒虎，何功之有哉！」公子再拜問計。侯生乃屏人間語，曰：「嬴聞晉鄙兵符，在王臥內(nèi)，而如姬最幸，力能竊之。且公子嘗為報其父讎，如姬欲為公子死，無所辭。公子誠一開口請如姬，則得虎符奪晉鄙軍，北軍趙而西卻秦，此五霸之伐也?！构訌钠溆?，果得兵符。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有如晉鄙疑而不受公子，而復(fù)請之，事必危矣。臣客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不聽，可使擊之?！褂谑枪又拎?，晉鄙合符，果疑之，舉手視公子曰：「吾擁十萬之眾，屯于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公子遂勒兵下令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者，歸養(yǎng)?！沟眠x兵八萬人，進兵擊秦軍。秦軍解去，遂救邯鄲，存趙。 唐李光弼募軍中有少技，皆錄之，人皆盡其用。有賤工三者，善穿地道。史思明寇太原，光弼遣人詐為約降，而穿地道周賊營中，搘之以木。至期，遣裨將將數(shù)千人出，如降賊狀，眾皆屬目。俄而營中忽地，死者千余人，賊眾驚亂。官軍鼓噪乘之，俘斬萬計。 五代時，淮南兵圍蘇州。蘇州有水進城中，淮南軍張網(wǎng)綴囗懸水中，魚鱉皆知之。錢镠嘗游府園，見園卒陸仁章樹藝有智，而志之。至是使仁章通信入城，果得報而還。吳越兵內(nèi)外合擊淮南兵，大破之。 宋理宗時，東西川無復(fù)統(tǒng)律，監(jiān)司、戎帥各專號令，擅辟守宰。余玠為四川宣論使，至則大更敝政，自許當掌挈全蜀，以還朝廷。于是筑招賢館于府之左，供帳一如帥府。下令曰：「集眾思，廣忠益，諸葛武侯所以用蜀也。欲有謀于我者，近則徑詣公府，遠則自言于囗〔十三〕，所在以禮遣之。高爵重賞，朝廷不吝?！箷r播州冉琎、冉璞兄弟隱居蠻中，前后閫帥辟召，皆不至，至是自詣府。玠素聞其名，剌入即出，與之分廷抗禮。居數(shù)月，無所言。玠為設(shè)宴，親主之酒。酒酣，坐客紛紛競言所長，琎兄弟嘿然。玠曰：「是觀我待士之禮何如耳?！姑魅?，更辟館以處之。使人窺之，但見兄弟終日對踞，以堊畫地為山川地，起則鏝去。如是又旬日，乃請見，屏人言曰：「某兄弟辱明公禮遇，今日思有以少報，其在徙州合城乎！」玠不覺躍起，執(zhí)其手曰：「此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勝之地，莫如釣魚山。請徙諸砦，若任得其人，積粟以守之，賢于十萬師遠矣，巴蜀不足守也?！公d大喜，密以謀請于朝，請不次官之。卒如法筑十余城，碁布星分，屯兵聚糧，為必守計。于是如臂使指，氣勢聯(lián)絡(luò)矣。 ?？庇? 〔十二〕「嘉」，《史記．信陵君列傳》作「喜」，據(jù)正。 〔十三〕復(fù)印件「于」下一字模糊難悉，姑闕疑。 〈因〉十則 夫兵，貴其因也。因也者，因敵之險以為固，因敵之勝以為克，因敵之亂以為暇，因敵之來以為往，因敵之謀以為事。故曰：能審因而加勝，則不可窮也。三代所寶，莫如因。舜因民之心，禹因水之力，湯武因人之欲。凡因則無敵?？嫉? 晉侯圍曹，門焉（攻曹城門。），多死（晉兵多厄。）。曹人尸諸城上，晉侯患之。聽輿人之謀曰：「稱舍于墓（令舍于曹人之墓，若將發(fā)墓冢者。）?！箮熯w焉（晉侯移師，舍于墓所。）。曹人兇懼，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棺領(lǐng)其所得晉人之尸而出之外，欲加禮以既發(fā)冢之禍。）。因其兇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 秦遣兵拒峣關(guān)，沛公欲擊之。張良曰：「不可。愿益張旗幟為疑兵，而使酈生、陸賈往說秦將，啖以利?！骨貙⒐俸停婀S之。張良又曰：「不如因其怠而擊之?！古婀煲鴵羟剀姡笃浦?。 孔明南征孟獲，時當五月，命三軍依山傍林陰涼之地下寨。蔣琬曰：「今所造寨柵，正犯先帝敗于東吳地?！箍酌髟唬骸阜菭査病！骨茏矫汐@，使觀營陣。獲曰：「向者不知虛實，故敗。今蒙賜觀營陣，若祇如此，即易勝耳?！沽列Χv之。獲使弟孟優(yōu)詐降，期夜以火攻劫營，令優(yōu)內(nèi)應(yīng)?？酌饕蛏⒃O(shè)伏兵。獲夜入營，舉火無所得。伏兵四起，仍擒獲。 孔明伐魏，糧餉將盡。魏將孫禮謂曹真曰：「蜀兵無糧。若虛裝糧車，內(nèi)藏薪草，彼必來搶。伏兵應(yīng)之，可勝?！箍酌髀勎罕]西糧運將到，笑曰：「魏人知吾無糧，故以此計誘我燒之。吾可將計就計?！挂蛄铖R岱先燒其糧，馬忠、張翼各引兵策應(yīng)，內(nèi)外夾攻，大破魏兵。 秦主苻堅帥兵八十萬，攻晉壽陽，逼淝水而陣，謝玄拒之，軍不得渡。使謂苻融曰：「君置陣逼水，是不欲速戰(zhàn)，乃持久之計。若移陣小卻，使將士得周旋，仆與諸君緩轡而觀之，不亦樂乎！」堅麾兵使卻，秦兵遂亂，不可復(fù)止。玄因其亂，以精銳八千渡水擊之。堅中流矢，臨陣斬融，秦兵大潰。 河間王颙遣將張方，討長沙王（義）〔乂〕〔十四〕。方率兵入洛陽，又奉惠帝討之。方軍遙見乘輿引退，遂敗。方退，壁于十二里橋，人情挫衂，無復(fù)固志?；騽穹揭苟荩皆唬骸副g無常，貴因敗以為功。我更前作壘，出其不意，此用兵之奇也?！鼓艘?jié)撨M逼洛陽城七里。（又）〔乂〕新捷不以為意〔十五〕，忽聞方壘成，（義）〔乂〕師出戰(zhàn)〔十六〕，遂大敗。 侯景反，高州刺史李遷仕據(jù)境圖逆，召高涼太守馮寶。寶欲往，其妻洗氏止之，曰：「刺史無故召太守，此詐君欲反耳，往必見留。愿遣使傳意，并送土物以省之，彼必?zé)o防，取之如反掌耳?！箤殢闹Ｓ谑窍词献詫⑶?，皆藏短兵，步擔(dān)雜物，先書報曰：「太守馮寶疾篤，令妻洗氏傳啟，并奉土貢，以資軍費。」遷仕大悅，迎洗氏。因釋擔(dān)出刃，大破之。遷仕脫身遁，洗氏入據(jù)其城。 李密叛，欲攻桃林縣，紿縣官曰：「奉詔暫還京師，家人請寄縣舍?！挂蚝嗱斢聰?shù)十人，著婦人衣，戴羃囗〔十七〕，藏刀裙下，詐為妻妾，自率之入縣舍。須臾，變服突出，因拔縣城。 蘇定方擊西突厥賀魯，魯兵舒左右翼包之。定方步卒據(jù)高〔原〕〔十八〕，攢（矛肖）向外，親引勁騎陣北原。賊三突步陣不能入，定方因其亂擊之，賊大敗。 李元平為汝州刺史，募工徒繕理郛郭。時李希烈反，因使勇士應(yīng)募，執(zhí)役版筑，凡入數(shù)百人，元平不覺。希烈因遣偽將李克誠以數(shù)百人突至其城，先應(yīng)募者應(yīng)于內(nèi)，縛元平去。 ?？庇? 〔十四〕「義」，《晉書．張方傳》作「乂」，據(jù)正。 〔十五〕「又」，《晉書．張方傳》作「乂」，據(jù)正。 〔十六〕同「十四」。又此條乃西晉時事，當與上條互乙。 〔十七〕「羃」下一字從「罒」上「歷」下，所用字集無之，故缺。 〔十八〕《舊唐書．蘇定方傳》「高」下有「原」字，今據(jù)補。 〈突〉九則 徐而操戈矛，則勇士爭交刃矣；徐而談詩書，則文士爭鼓舌矣。若乃勃然而起，忽然而至，如豕之奔，蠆之螫，貍之摶，兔之脫，誰能御之！今夫壯夫之力百倍嬰孺，藉令嬰兒抱其踵而直前撞之，則壯夫立仆。何也？猝而不及持也。故曰：力貴突。考得 晉桓玄篡逆，劉裕等進討，桓（屯）謙等〔屯〕兵以拒?！彩拧?。裕與劉毅等軍食畢，委棄余糧，數(shù)道并前。裕與毅身先士卒，進突其陣。將士皆殊死戰(zhàn)，因風(fēng)縱火，謙等大潰，玄走。裕入建康，帥百官奉迎乘輿，誅玄宗族在建康者。 西魏將王羆為華州刺史，修城未畢，梯在城外。時高歡遣將韓軌從河?xùn)|宵濟襲羆，羆不之覺。比曉，軌眾已乘梯入城。羆尚臥未起，聞閣外洶洶有聲，羆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梃，大呼而出。敵見之驚（退）〔二十〕，逐至東門，左右稍集，合戰(zhàn)破之。軌眾遂退。 魏將于謹嘗帥輕騎出塞覘（候）〔賊〕〔二十一〕，屬鐵勒數(shù)千騎奄至。謹以眾寡不敵，退必不免，乃散眾騎，使匿叢薄間。又遣人升山指麾，若部分軍眾者。鐵勒望見，雖疑有伏兵，既恃其眾，不以為慮，乃進逼謹。謹嘗乘駿馬為紫駒〔二十二〕，賊先所識，乃使二人各乘一馬，突陣而出。賊以為謹也，皆爭逐之。謹乃率余軍擊追。賊遂奔走，因得入塞。 （后）〔北〕周河橋之戰(zhàn)〔二十三〕，諸將退走。竇熾時獨從兩騎為敵人追，至邙山，熾乃下馬背山抗之。俄而敵眾漸多，（失）〔矢〕下如雨〔二十四〕。熾騎士所執(zhí)弓，并為敵人所射破。熾乃收其箭以射之，人馬應(yīng)弦而（到）〔倒〕〔二十五〕。敵乃相謂曰：「得此三人，未足為功?！鼓松砸?。熾伺其怠，突圍而出。 薛仁貴、契苾何力等征遼東，與高麗大將溫沙門戰(zhàn)于橫山。仁貴匹馬先入，莫不應(yīng)弦而倒。高麗有善射者，于石城下射死十余人。仁貴單騎突往沖之，其賊弓矢俱失，手不能舉，便生禽之。 天寶之亂，賊將史朝義（義）領(lǐng)鐵騎十萬〔二十六〕，陣于昭覺寺，賊皆殊死戰(zhàn)，短兵既接，相殺甚眾。官軍驟擊之，賊陣不動。魚朝恩令射生五百人下馬，弓弩亂發(fā)，多中賊而死，陣亦如初。鎮(zhèn)西節(jié)度使馬璘曰：「事急矣！」遂拔旗而進，單騎奔擊，奪賊両牌，突入萬眾之中，左右披靡。大軍乘之而入，朝義大敗，斬首一萬六千級，生擒四千六百人，降三萬二千人。 賊將尹子奇圍雎陽，張巡于城中夜鳴鼓嚴隊，若將出擊者。賊聞之，達旦儆備。既明，巡乃寢兵囗鼓〔二十七〕。賊以飛樓瞰城中，無所見，遂解甲休息。巡與南霽云、雷萬春等十余將，各將五十騎，開門突出，直沖賊營，至子奇麾下。營中大亂，斬賊士卒五千余人。 狄青為將，黨項犯塞時，新募萬勝軍未習(xí)戰(zhàn)陣，遇寇多北。青為將，一日盡取萬勝旗，付虎翼軍，使之出戰(zhàn)。虜望其旗易之，全軍徑趨，為虎翼所破，殆無遺類。累功至招討副使。青在涇原，常以寡當眾，度必以奇勝。預(yù)戒軍中盡舍弓弩，皆執(zhí)短兵；密令軍中聞鉦一聲則止。再鉦聲，則嚴陣而卻。鉦聲止，則大呼而突之，士卒皆如其教。纔遇敵未接戰(zhàn)，遽聲鉦，士卒皆止。再聲，皆卻。虜人大笑，相謂曰：「孰謂天使勇?！固斎酥^青為天使也。鉦聲止，忽前突之。虜兵大亂，相蹂踐，死者不可勝紀。 韓世忠與賊將苗翊、馬柔吉遇，舍舟立戰(zhàn)，張俊、劉光世繼之。軍少卻，世忠復(fù)舍馬操戈而前，令將士曰：「今日當以死報國，面不被數(shù)矢者，斬。」于是士卒皆用命。賊列神臂弩持滿以待，世忠瞋目大呼，挺刃突前。賊辟易，矢不及發(fā)，遂敗。 ?？庇? 〔十九〕「桓屯謙等兵」五字不可解。按《晉書》劉毅傳、桓玄傳有桓謙，此五字當作「桓謙等屯兵」，今據(jù)正。 〔二十〕此句《周書．王羆傳》無「退」字，據(jù)刪。 〔二十一〕「候」，《北史．于謹傳》作「賊」，據(jù)正。 〔二十二〕此句《北史．于謹傳》作「謹以常乘駿馬一紫一騧」，與引文稍異。 〔二十三〕按《周書》有竇熾傳。據(jù)此可知其為北周時人，非五代后周也。今正「后」為「北」。 〔二十四〕「失」，《周書．竇熾傳》作「矢」，據(jù)正。 〔二十五〕「到」，《周書．竇熾傳》作「倒」，據(jù)正。 〔二十六〕「史朝義」下衍「義」字，據(jù)《舊唐書．仆固懷恩傳》刪。 〔二十七〕復(fù)印件「鼓」上一字模糊難悉，姑闕疑。 〈捭〉（音擺）十一則 敵各有情而吾逆料之，其法曰捭。或捭而出之，或捭而內(nèi)之。察陰陽之理，類萬物之情，觀眾生之先，見變化之朕，而守司其門戶。佹柔、佹剛、佹弛、佹張，審定虛實，與其牝牡。忤合，貴得其窾。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考得 荊人伐陳，吳救之，軍間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左史倚相謂大將子期曰：「雨十日，甲輯而兵聚，吳人必至，不如備之?！鼓藶殛?。吳人至，見其陣而反。左史曰：「（反吳）〔吳反〕復(fù)六十里〔二十八〕，其君子必休，其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襲之，必克。」從之，遂破吳軍。 英布反，高祖召楚令尹薛公問之。令尹曰：「若布東取吳，西取楚，并齊取魯，傳檄燕趙，固守其地，此上計也；東取吳，西取楚，并韓取魏，據(jù)敖倉之粟，塞成皋之口，此中計也；東取吳，西取下蔡，歸重于越，身歸長沙，此下計也。布必出下計?！共脊麞|擊荊，又擊楚三軍，遂引兵西。帝破于蘄，布亡走江南，長沙人誘而殺之。 南陽黃巾賊帥韓忠，復(fù)據(jù)宛拒朱儁。儁鳴鼓攻其西南，賊悉眾赴之。儁自將精卒掩其東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卜）〔小〕城〔二十九〕，乞降，諸將欲聽之。儁曰：「兵固有形同而勢異者。昔秦項之際，民無定主，故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內(nèi)一統(tǒng)，惟黃巾造逆，納降無以勸善，而更（聞）〔開〕逆意〔三十〕，縱敵長寇，非計也?！挂蚣惫?，不克。登土山望之，謂司馬張超曰：「吾知之矣。賊今外圍周固，內(nèi)營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戰(zhàn)也。萬人一心，猶不可當，況十萬乎！不如撤圍，并兵入城。忠見圍解，勢必自出，自出則（竟）〔意〕散〔三十一〕，易破之道也?！辜榷鈬?，忠果出戰(zhàn)。儁因擊，大破之，斬忠。 曹操征荊州，劉琮降，得其水軍及步兵。遺書孫權(quán)云：「今治水軍八十萬，當與將軍會獵于吳。」將士聞之〔皆〕恐〔三十二〕。權(quán)延見羣下，問計。咸曰：「曹操豺虎也。今挾天子以征四方，拒之不順。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荊州軍蒙沖、斗艦，水陸俱下，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而勢力眾寡，又不可論。不如迎之?！刽斆C獨不言。時周瑜在番陽，肅勸權(quán)召瑜還。瑜曰：「操雖漢相，其實漢賊?！矊④姟骋陨裎湫鄄摹踩?，兼仗父兄（遺）〔之〕烈〔三十四〕，割據(jù)江東，地方數(shù)千里，兵精足用，英雄樂業(yè)，〔尚〕當橫行天下〔三十五〕，為漢家除殘去穢。況操自送死，而可迎之耶？請為將軍籌之：今北土未平，馬超、韓遂在關(guān)西，為操后患。而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又今盛寒，馬無藁草，驅(qū)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不習(xí)水土，必生疾病。此數(shù)事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瑜請得精兵三萬人，進駐夏口，保為將軍破之。」權(quán)曰：「子言當擊，與孤甚合?！挂虬蔚俄角白喟冈唬骸钢T將吏敢復(fù)言當迎操者，與此案同！」遂與周瑜、程普、魯肅合謀逆操。果有赤壁之捷。 魏遣司馬懿討遼東。謂曰：「公孫淵將何計以待君？」對曰：「棄城豫走，上計也；據(jù)遼（東）〔水〕以拒大軍〔三十六〕，其次也；坐守襄平，下也。」曰：「往還幾日？」對曰：「往百日，攻百日，還百日，以六十日為休息，如此一年足矣?！管仓吝|東，淵使卑衍等屯遼隧，懿擊破之。遂圍襄平，擊斬之。 北魏議擊蠕蠕。太史張深曰〔三十七〕：「今年己巳，三陰之歲。（星歲）〔歲星〕襲月〔三十八〕，太白在西方，不可舉兵?！勾藓圃唬骸戈枮榈拢帪樾?，故日食修德，月（修食）〔食修〕刑〔三十九〕。戰(zhàn)伐，用刑之大者也。三陰用兵，蓋得其類。歲星襲月，年饑人流〔四十〕，應(yīng)在他國，遠期十二年。太白行蒼龍宿，于天文為東，不妨北伐。比年以來，月行掩昴，至今猶然。其占：『三年大破旄頭之國?！蝗淙?、高車，旄頭之象也。」遂行。軍入其境，分搜東西、南北，各數(shù)千里，虜獲數(shù)百萬。高車殺蠕蠕種類，歸落者三十余萬落。 齊建武中，北魏將攻（同）〔司〕州〔四十一〕，明帝遣王廣之赴救，蕭衍為偏師。有風(fēng)自西北起，陣云從之，來當魏營。尋而風(fēng)回云轉(zhuǎn)，還向西北。衍曰：「此謂歸氣，魏師遁矣?！沽钴娭袚P麾鼓噪，敢死之士，執(zhí)短兵先登，長戟翼之。城中見援兵，出軍攻魏柵，魏軍大敗。 唐李光弼進圍懷州，史思明來救，光弼再逐北。思明聲言渡河絕餉路，光弼軍于野水渡以備之。既夕還軍，留牙將雍希顥守其柵，曰：「賊將高（廷）暉〔四十二〕、李日越，萬人敵也，賊必使劫我。爾留此，賊至勿與戰(zhàn)，若降，與偕來?！棺笥腋`怪之。是日，思明果召日越，曰：「光弼野次，爾以鐵騎五百夜取之，不然，無歸！」日越至壘，使人問曰：「太尉在乎？」曰：「去矣。」「兵幾何？」曰：「千人?！埂笇檎l？」曰：「雍希顥。」越謂其下曰：「我受命云何，今顧獲希顥，歸不免死?！顾煺埥?。希顥〔與俱〕至〔四十三〕，光弼厚待之，表授右金吾大將軍。（廷）暉聞之，亦降?；騿枺骸腹刀⒑我滓?？」光弼曰：「思明再敗，恨不得野戰(zhàn)，聞我野次，彼固易之，命將來襲，必許以死。希顥無名，不足以為功，日越懼死，不降何時？（廷）暉才出日越之右，降者見厚，貳者得不思奮乎？」 宋曹翰從征幽州，率所部攻城東南隅，卒掘土得蟹以獻。翰謂諸將曰：「蟹水物而陸居，失所也。且多足，彼援將至，不可進拔之象。況蟹者，解也，其班師乎？」已而果（然）〔驗〕〔四十四〕。 宋韓世忠移軍鎮(zhèn)江，以待兀朮。金師至江上，世忠先以八千人屯焦山寺。兀朮欲濟江，乃遣使通問，約戰(zhàn)期，世忠許之。因謂諸將曰：「是間形勢，無如金山（龍王）廟者〔四十五〕，賊必登之，覘我虛實?！鼓饲矎妷寻偃朔鼜R中，百人伏廟下岸側(cè)，戒之曰：「聞江中鼓聲，則岸兵先入，廟兵繼出，以合擊之?！辜皵持粒形弪T趍廟，廟兵先鼓而出，獲兩騎。其三騎振策以馳，內(nèi)一人紅袍玉帶，既墜，復(fù)跳而免。詰諸獲者，兀朮也。 宋劉（騎）〔锜〕為東京副留守〔四十六〕，敗金葛王、烏祿等于順昌。兀朮在汴聞之，即索鞍上馬，帥十萬眾來援。锜諭曹成等二人曰：「遣汝作間，事捷重賞，第如我言，敵必不殺汝。今置汝綽路騎中，汝遇敵則佯墜馬，為敵所得。敵帥問我何如人，則曰：『太平邊帥子，喜聲伎。朝廷以兩個講和，使守東京，圖逸樂耳?！弧挂讯斯鰯潮粓?zhí)，兀朮問之，對如前。兀朮喜曰：「此城易破耳。」即置鵝車、炮具〔不用〕〔四十七〕，果不殺成等，而械之還锜。 ?？庇? 〔二十八〕「反」、「吳」二字互倒，據(jù)《韓非子．說林下》正。 〔二十九〕「卜」，《后漢書．朱儁傳》作「小」，據(jù)正。 〔三十〕「聞」，《后漢書．朱儁傳》作「開」，據(jù)正。 〔三十一〕「竟」，《后漢書．朱儁傳》作「意」，據(jù)正。 〔三十二〕《三國志．吳書．周瑜傳》「之」下有「皆」字，今據(jù)補。 〔三十三〕《三國志．吳書．周瑜傳》「以」上有「將軍」二字，今據(jù)補。 〔三十四〕「遺」，《三國志．吳書．周瑜傳》作「之」，據(jù)正。 〔三十五〕《三國志．吳書．周瑜傳》「當」上有「尚」字，今據(jù)補。 〔三十六〕「東」，《三國志．魏書．明帝紀》裴注引《晉紀》作「水」，據(jù)正。 〔三十七〕「張深」，《北史．崔浩傳》同，惟《魏書》作「張淵」。蓋避唐高祖諱也。 〔三十八〕「星」、「歲」二字互倒，據(jù)《魏書．崔浩傳》正。 〔三十九〕「修」、「食」二字互倒，據(jù)《魏書．崔浩傳》正。 〔四十〕「人」，《北史．崔浩傳》同，《魏書．崔浩傳》作「民」。蓋避唐太宗諱也。 〔四十一〕「同」，《南史．梁本紀．武帝上》作「司」，據(jù)正。 〔四十二〕「高廷暉」，《新唐書．李光弼傳》作「高暉」，據(jù)正，下同。 〔四十三〕《新唐書．李光弼傳》「至」上有「與俱」二字，今據(jù)補。 〔四十四〕「然」，《宋史．曹翰傳》作「驗」，據(jù)正。 〔四十五〕考《宋史．韓世忠傳》云：「世忠謂敵至必登金山廟」，無「龍王」二字，據(jù)刪。 〔四十六〕「劉騎」為「劉琦」之訛，據(jù)《宋史．劉锜傳》正。 〔四十七〕《宋史．劉锜傳》「炮具」下有「不用」二字，今據(jù)補。 〔《兵壘》卷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