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宗廟
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太祖,始封之君。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 ∈柙唬悍彩挤庵^王之子弟封為諸侯,為後世之太祖。當(dāng)此君之身不得立出王之廟,則全無廟也,故諸侯不敢祖天子。若有大功德,王特命立之則可。若魯有文王之廟,鄭祖厲王是也。魯非但得立文王之廟,又立姜源之廟及魯公、武公之廟,并周公及親廟除文王廟外,猶八廟也。此皆有功德特賜,非禮之正。此始封君之子得立一廟,始封六世之孫,始五廟備也。若異姓始封,如太公之屬,初封則得立五廟,從諸侯禮也。若三王之後,郊天之時,則得以遠(yuǎn)代之祖配天而祭,故《禮運》云“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
諸侯五廟,一壇一?單。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單。壇?單,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單為鬼(注見《天子宗廟》條。疏:“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單”者,降天子,故止有五廟,壇、?單與天子同。無功德之祖為二祧也?!霸豢紡R、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者,天子月祭五,諸侯卑,故唯得月祭三也。“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闭?,顯考,高祖也,祖考,太祖也,太祖乃不遷,而與高祖并,不得月祭,止預(yù)四時,又降天子也?!叭レ霝閴闭?,去祖,謂去太祖也,即高祖之父。諸侯無功德二祧,若高祖之父亦遷,即寄太祖,而不得於太祖廟受時祭。唯有祈禱,則去太祖而往壇受祭也)。
成廟皆遷之新廟,君前徙三日齋,祝、宗人及從者皆齋(謂親過高祖則毀廟,以昭穆遷之?!洞呵?梁傳》曰:“作主壞廟,有時日於練焉。壞焉,廟壞廟之道,易擔(dān)可也,改涂可也。”范甯云:“納新神,故示有所加?!编嵲疲骸啊妒坑荻Y記注》曰,練而後遷也。”《禮志》云:“遷廟者,更釁其廟而移故主焉?!卑福捍似蓮R之文,與《?梁》相傳也)。徙之曰,君元服,從者皆元服(《周禮·司服》職曰:“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元冕而下,如孤之服?!薄队裨濉吩唬骸熬?,再命衤韋衣。”《內(nèi)司服》職曰:“新外內(nèi)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礻彖衣、素紗。其於祭也,君與夫人皆申其服。”《祭統(tǒng)》曰:“公袞冕立於阼,夫人副衤韋立於東房是也。臣及命婦助祭於君,皆盡其服,自祭於家,咸降一等,陰爵不敢申也?!薄峨s記》曰:“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特牲饋食禮》曰:“主婦纟麗笄宵衣,立於房中”是也。然鄭氏頓貶公侯,使一同元冕以祭已,非其差也。且諸侯專國,禮樂車服王命有之,何獨抑其服乎?《玉藻》曰:“元端以祭,裨冕以朝?!睂O炎云:“端當(dāng)為冕,元冕,祭服之下也,其祭先君,亦裨冕矣?!睂O說為合。下未即告,故略同。爵,弁也?!熬摇迸c“再命衤韋衣”者,謂其夫為君,則命其妻以屈狄與加再等之命,則上公夫人乃衤韋衣。孫、鄭等改衤韋衣,非也。又云“一命展衣”者,此則申子男臣妻之服耳。言小國臣妻一命者亦展衣,不命者則亦緣衣。元又分公、卿、大夫及其妻為三等而升降其服。《經(jīng)》云,孤?冕、卿大夫元冕。冠何為易之?又命小國之卿及內(nèi)子,更同列國之卿。孤?冕與鞠衣錯易其次,尤非宜)?! 闹领稄R(廟,殯宮),群臣如朝位(列於廟門外,如路門之位),君入,立於阼階下,西向。有司如朝位(立於門內(nèi),如門外之位)。宗人擯,舉手,曰:
“有司具,請升?!本7顜艔?,在左,北面(神主辭,故在左。神將遷,故出在戶牖間,南面矣)。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於皇考某侯(言嗣,以遷代。不言國,未忍有之矣),成廟將徙,敢告(卒不奠幣者,禮畢矣,於此將有事於新廟)?!本白T侔荩d。祝曰:“請導(dǎo)君降立於階下?!狈钜路呓苑钜詮淖#ú谎苑钪鞫Q奉衣服者,以毀易祖考,誠人神之不忍。
“從祝”者,祝所以導(dǎo)神也。言“皆”者,衣服非一稱?!吨芏Y·守祧》職曰:“掌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保7钜路呓堤?,君及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至碑,君從有司皆以次從出廟門。奉衣服者升車,乃步,君升車,從者皆就車也(皆就車,謂乘貳車者)。凡出入門及大溝渠,祝下擯(神車祝為左,故於步處則下)。至於新廟,筵於戶牖間(始自外來,故先於堂),樽於西序下(四時之祭,在室筵?奧中,在堂筵序下,是以設(shè)樽,恒於東方。今惟布南面之席,故置樽於西,以因其便矣),脯醢陳於房中(房,西房也。諸侯在右房也),設(shè)洗堂東榮,南北以堂深(深,申鴆反。記因卿士當(dāng)言東)。有司皆先入,如朝位。祝導(dǎo)奉衣服者乃入,君從奉衣服者入門左(門左,門西),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升堂,皆反位。君從升,奠衣服於席上。祝奠幣於幾東,君北向,祝在左。贊者盥,升?房薦脯醢。君盥,酌奠於薦西。反位,君及祝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用嘉幣告於皇考某侯,今月吉日可以徙於新廟,敢告?!痹侔?,君就東廂西面,祝就西廂東面(東西俟也,祝就西廂,因其便也),在位者皆反走辟如食間(走,趨走也),擯者舉手曰:“請反位?!本次唬脑谧?,卿、大夫及眾有司諸在位者皆反位。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潔為而明薦之享(《詩》云:“吉蠲為饣喜,是用孝享?!保??!本白T侔?,君反位(東廂之位),祝徹反位(西廂之位)。擯者曰:“遷廟事畢。請就燕?!本鰪R門。
卿、大夫、有司執(zhí)事者皆出廟門。告事畢(事,謂內(nèi)主藏衣服、斂幣、徹幾筵之等)乃曰:“擇日而祭焉(所以安神?!洞蟠鞫Y》)?!薄 蛴抑T侯遷廟 成廟,釁之以羊(廟新成而釁者,尊而神之。祭器名者,成則釁之以?也),君元服立於寢門內(nèi),南向。祝、宗人、宰夫、雍人皆元服(以神事,故亦同爵弁。
以載君朝服,謂不與也)宗人曰:“請令以釁某廟?!本唬骸爸Z?!彼烊?。雍人拭羊(拭?),乃行入廟門碑南,北面東上(居上者,宰夫也。宰夫,攝主也)。
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羊血流於前,乃降。門以雞,有司當(dāng)門北面(有司,宰夫、祝、宗人也),雍人割雞屋下;當(dāng)門郟室,割雞於室中,有司亦北面也(郟室,門郟之室,一曰東西廂也。釁東西室,有司猶北面統(tǒng)於廟也)?! 〖仁?,宗人告事畢,皆退,反命於君。君寢門中,南向,宗人曰:“釁其廟事畢?!本唬骸爸Z。”宗請就宴,君揖之,乃退(《大戴禮》。又按《禮記·雜記》云:
“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拭羊,宗人視之,宰夫北面於碑南,東上。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其《血耳》皆於屋下割雞。門、當(dāng)門、夾室、中室,有司皆鄉(xiāng)室而立。門,則有司當(dāng)門北面。既事,宗人告事畢,乃皆退。反命於君曰,釁其廟事畢。反命於寢,君南鄉(xiāng)於門內(nèi),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寢成,則考之而不釁,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豚?!?,苦圭反。《血耳》,如志反。鄉(xiāng),許亮反。朝,直遙反。?,音加《大戴禮·雍人割雞屋下》注引《雜記》文,又曰:“案《小戴》割雞亦於屋上,記者不同耳。此不言《血耳》,略也?!保?。
◎右諸侯釁廟 子貢觀於魯廟之北堂,出而問於孔子曰:“鄉(xiāng)者,賜觀於太廟之北堂,未既輟,還復(fù)瞻九蓋被皆繼邪。彼有說邪,匠過絕邪?!保ū碧?,神主所在也。輟,止也。九,當(dāng)為北;被,當(dāng)為彼,傳寫誤耳。蓋,音盍,扇戶也。皆繼,謂其材木斷絕相接繼也。子貢問北盍皆繼續(xù),彼有說邪,匠過誤而遂絕之也?!都艺Z》作“還瞻北蓋皆斷焉,彼有說邪,匠過之也?!蓖趺C注云:“觀北面之蓋,皆斷絕也。”)孔子曰:“太廟之堂,亦嘗有說(言舊曾說,今則無也)。官致良工,因麗節(jié)文(致,極也。官致良工,謂初造太廟之時,官極其良工,良工則因隨其本之美麗節(jié)文而裁制之,所以斷絕?!都艺Z》作“官致良工之匠,匠致良材盡其功巧,蓋貴文也?!薄稐钍霞艺Z》作“蓋貴久矣,尚有說也”。與此注少異)。
非無良材,蓋曰貴文?!保ǚ菬o良材大木不斷絕者,蓋所以貴文飾也。《荀子·宥坐》)文公十有三年,世室屋壞。公羊子曰:“世室,魯公之廟也(魯公,周公子伯禽)。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群公稱宮(大,音泰。疏曰:周公稱大廟者,即僖八年?於大廟,文二年大事於大廟是也。魯公稱世室者,即此經(jīng)是也?! ∪汗Q宮者,即武宮、?宮之屬是也)。此魯公之廟也,曷為謂之世室?世室,謂猶世室也,世世不毀也。周公何以稱太廟於魯(據(jù)魯公始封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也?!?梁子曰:“大室屋壞者,有壞道也,譏不修也。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割牲),夫人親舂(春,粢盛也),敬之至也。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廟壞,極稱之,志不敬也?!濒敼畯R,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魯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元孫也,名敖。疏曰:魯有二廟不毀,象周之文、武二祧也。
文世室者,魯公伯禽有文德,世世不毀其室,故云文世室。武世室者,伯禽元孫武公有武德,其廟不毀,故云武世室。按:成六年立武宮,《公羊》、《左氏》并譏之,不宜立也。又武公之廟立在武公卒後,其廟不毀在成公之時,作《記》之人因成王褒魯,遂盛美魯家之事,因武公之廟不毀,遂連文而美之,非實辭也。
《明堂位》)。
莊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宮楹(桓公廟也。楹,柱也)。?梁子曰:“《禮》,天子諸侯黝堊(黝,於糾反。堊,烏路反;又烏洛反。范云:黝堊,黑色。案:黝黑也。堊,謂白土),大夫蒼士︻(︻,他茍反。︻,黃色),丹楹,非禮也?!鼻f公二十四年春,刻桓宮桷(桷,音角,榱也。方曰桷,圜曰椽)。?梁子曰:“天子之桷,圜之礱之(斫,丁角反,削也。礱,力公反,磨也),加密石焉(以細(xì)石磨之);諸侯之桷,斫之礱之;大夫斫之;士斫本??惕觯钦玻ǚ钦?,謂刻桷丹楹也)?!薄〕晒?,新宮災(zāi),三日哭。公羊子曰:“宣公之宮也(以無新宮,知宣公之宮廟)。曷為謂之新宮?不忍言也(親之精神所依,而災(zāi),孝子隱痛,不忍正言也。謂之新宮者,因新入宮,易其西北角,示昭穆相繼代有所改更也)。其言三日哭何(據(jù)桓、僖宮災(zāi)、不言三日哭)? 廟災(zāi)三日哭,禮也(善得禮,痛傷鬼神無所依歸,故君臣素縞哭之??c,古老反)?!狈惨?,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筑,都曰城(《周禮》,四縣為都,四井為邑。然宗廟所在,則維邑曰都,尊之也。言凡邑,則他筑非例。莊公二十八年?!蹲笫蟼鳌罚>訉I宮室,宗廟為先,廄庫為次,居室為後(廄,九又反。重先祖及國之用?!肚Y》下?!锻踔啤吩唬骸皩嫴挥鈴R?!保L熳硬徊诽幪珡R(卜可建國之處吉,則宮廟吉可知。疏曰:建國之時,總卜其吉,不待更卜其處大廟之所在,以其吉可知矣。《表記》)。國君下齊牛,式宗廟(疏曰:“熊氏云,此文誤,當(dāng)以《周禮·齊右》識注為正,宜云下宗廟式齊牛。《曲禮》上)。 自天子達(dá)於庶人,喪從死者,祭從生者,支子不祭(從死者,謂衣衾棺??;從生者,謂奠祭之牲器。疏曰:盧植解云:從生者,謂除服之後,吉祭之時,以子孫官祿祭其父祖,故云“從生者”。若喪中之祭,虞?練祥,乃從死者之爵,故《小記》云“士?於大夫,則易牲”。又云“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於其妻,則不易牲?!庇帧峨s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皆太牢。下大夫之虞也,植牲,卒哭成事?,皆少牢?!笔菃手兄赖脧纳咧?。與《小記》、《雜記》違者,《小記》、《雜記》據(jù)死者子孫身無官爵,生者又無可祭享,故喪中之祭皆用死者之禮。若其生者有爵,則祭從生者之法。喪祭尚爾,喪後吉祭可知。奠謂葬前,祭謂葬後,包喪終,吉祭也。鄭必知祭兼喪祭,與盧植別者,以此云“祭從生者,喪從死者”相對。又《中庸》云“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又云“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祭又與葬相對,皆祭與喪葬連文,是一時之事,故祭中兼為喪奠也?!锻踔啤?。)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達(dá)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追王之“王”,去聲。此言周公之事。末,猶老也。追王,蓋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跡之所起也。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於無窮也。制為禮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祿?!吨杏埂罚?。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祭以天子諸侯,養(yǎng)以子道也。
尸服士服,父本無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疏曰:云“尸服士服”者,謂尸服元端。若君之先祖為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曾子問》云“尸弁冕而出”,是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尸則著爵弁。若為先君大夫,尸則著元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則服家祭之服。故鄭注《士虞》記“尸服卒者之上服,士元端是也。)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謂父以罪誅,尸服以士服,不成為君也。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尸服天子諸侯之服。如遂無所封立,則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疏曰:知謂父以罪誅者,以其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嘗為天子、諸侯,不可以庶人之禮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云“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尸服天子、諸侯之服”者,按《左傳》云“宋祖帝乙是以禮卒者,而宋祀以為祖,明其服天子之服?!蓖拼耍瑒t諸侯亦然)。將祭,主人各服其服,筮於廟門外(五等諸侯皆服元冕。二王後及方伯為上公者,與魯侯於周公朝服袞冕。大夫以朝服。士以元冠,元端也)。
日用丁己(內(nèi)事用柔日。必丁己者取其令名,自丁寧,自變改,皆以為謹(jǐn)敬也。
必先諏此日,明日乃筮也)。筮旬有一日(旬,十日也。以先月下旬之己,筮來月上旬之己),曰來月丁亥,用薦歲事(丁者,未必遇亥也,宜舉一日以言之,則己亥、辛亥亦用之,茍有亥焉可矣)。既得日吉,乃官戒,宗人命滌,宰命為酒,宿戒尸(先宿尸者,重所用,又將筮)。明日,朝服筮尸,吉,乃遂宿尸,祝儐(筮吉又遂宿尸,重尸也。祝為儐者,尸神像也)。明日,主人朝服,即廟門外東方位,南面。宰、宗人西面,北上。牲北首,東上。司馬?羊,司士擊豕,宗人告?zhèn)?,乃退?、擊,皆殺也。此既省,告?zhèn)淠藲ⅲ?。雍爨在門東北上(《特牲饋食禮》:“陳鼎於門外北面,於在南,實獸臘,牲在其西,北首東足。
宗人視牲,告充,雍正作豕?!贝揿`恩云:“二王後則自用其牲?!膘?,音於據(jù)反),司馬概籩、豆、爵、觶於東堂下,雍人陳鼎五(《士禮》:主婦視饣喜爨於西堂下,亨於門外東方,樽於戶東,實籩、豆於房中)。司馬升羊右胖(骨十一體。腸、胃、祭肺各三。舉肺一。升,上也。髀不升。近竅,賤也。此據(jù)大夫也。若諸侯則太牢,士則特牲。胖,音判)。士升豕右胖(如升胖之儀)。雍人掄膚九,實於一鼎(掄,擇也。膚負(fù)革肉也,擇之取美)。司士又升魚臘。司宮樽兩С(音武)於房戶間,有元酒。小祝設(shè)盤?(馀之反)於西階東(為尸將盥)?! ≈魅顺㈧囤桦A東。司宮設(shè)筵於奧,祝設(shè)凡於筵上,右之(布神座也。室中西南隅謂之奧)。主人出迎鼎,主人先入(尊導(dǎo))。有司各升,實籩、豆、樽、俎。
祝盥,升西階。主人盥,升阼階。祝先入,南面。主人從入戶內(nèi),西面(將納祭也。祝先,接神也?!妒慷Y》:則主婦、宗人、宗婦升,實籩、豆等)。主婦被{髟易}(他計反),衣侈袂,薦自東房(《士禮》:主婦纟麗笄宵衣,盥,自中房薦豆。崔靈恩云:“二王後夫人各以本國盛服,侯伯夫人則服プ狄,子男及三公大夫夫人闕狄?!保┳羰?、司士序升西階,相從設(shè)俎。主婦設(shè)稷,興,入房。
祝酌,奠。祝、主人再拜。祝出,迎尸。尸升西階,祝從。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安尸。尸不言,答拜,遂坐(拜之使守坐也。尸自此答拜,遂坐而卒食)。尸祭,卒食,告飽。主人酌酒?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啐,卒爵。祝酌,授尸,尸酢主人,主人卒爵。祝與佐食盥手,取黍以授尸。尸執(zhí)以命祝,祝受以東,嘏於主人(其辭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於汝孝孫,來汝孝孫,使汝受祿於天,宜稼於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保┲魅嗽侔莼?,受黍,嘗之,納諸內(nèi)(嘗之者,重之至也。納,入也)。主人獻(xiàn)祝,又酌,獻(xiàn)佐食。主婦酌,獻(xiàn)尸,受,主婦拜送。尸祭酒。卒爵,又酢主婦。主婦酌獻(xiàn)祝與上佐食,亦如之。
及賓長獻(xiàn)尸,尸酢賓。主人出,立於阼階。祝立西階,告曰:“利成(利,養(yǎng)也。
成,畢也。孝子養(yǎng)禮畢)?!弊H耄q,主人降(謖,起也。謖,音所六反)。
祝先,尸從,遂出於廟門(事尸之禮,訖於廟門。崔靈恩云:“二王後各得行其先王之禮。尸各服其君之服。尸、君、夫人入,皆作樂。殷人先樂降神,後酌郁鬯以獻(xiàn)尸。方伯之祭,同服冕,行九獻(xiàn)之法,不得同二王後食前六獻(xiàn),食後三,當(dāng)食前四,至?為五,更行四獻(xiàn)為九也。王之兄弟封為侯伯,時祭則尸坐,南面,主在東面。侯伯則行七獻(xiàn)之禮,子男則行五獻(xiàn),皆依其命數(shù)。凡五等之爵,自祭皆用元冕。未賜?瓚者,不以郁鬯,直以酒灌神也。凡諸侯灌,用黃目為上,齊則獻(xiàn)象以下。尸如君服以入,奏《肆夏》。君與夫人灌,各一獻(xiàn)。然迎牲,麗於碑,鸞刀啟其血毛以授祝。祝入,詔於室。及殺,始行朝踐之事。尸南面,主在西,東面。取?率?燎於爐炭,入,詔神於室。夫人酌盎齊以獻(xiàn)尸,為三獻(xiàn)。至薦熟時,先以羹告,設(shè)饌於堂,後迎尸於奧。君拜妥尸,酌清以獻(xiàn),為四獻(xiàn)。七?五獻(xiàn),酬酢而至七獻(xiàn),禮成)。 右《通典》序《諸侯士大夫祭禮》,其文蓋約《儀禮·饋食篇》而纂其要。
然諸祭禮有上同乎天子者,已參錯見於《時享門》(如君親牽牲,夫人薦盎之類);有下同乎卿大夫者,其詳則已見《儀禮·少牢饋食》等篇,此未足以盡其說也。
後漢獻(xiàn)帝封曹操為魏公,依諸侯禮立五廟於鄴。後進(jìn)爵為王,無所改易。
晉安昌公荀氏進(jìn)封大國,祭六代(時未立廟,暫以廳事為祭室,須立廟,如制備)。
張祖高問謝沈曰:“諸侯祭五廟,先諏日,卜吉而行事,為祭五廟諸畢邪?
按儀,視殺、延尸,厥明行事,晏朝乃闋。五廟盡爾,將終日不了;若異日,未見其義?!鄙虼鹪唬骸拔鍙R同時,助祭者多,晏朝乃闋。季氏逮ウ,繼之以燭,雖有強(qiáng)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也。子路為宰,與祭,室事交乎戶,堂事交乎階,晏朝而退??鬃勇勚唬骸l謂由不知禮!’賀循《祭儀》云,祭以首時及臘(首時者,四時之初月),歲凡五祭。將祭,前期十日散齋,不御,不樂,不吊。前三日,沐浴改服,居於齋室,不交外事,不食葷辛,靜志虛心,思親之存。及祭,施位(范注《祀禮》云:“凡夫婦者皆同席,貴賤同也。兄弟同席,謂未婚也?!保┥蠓蛏倮?,士以特豕。祭前之夕,及臘鼎陳於門外,主人即位,西面。宗人袒,告充。主人視殺於門外,主婦視饣喜於西堂下。設(shè)洗於阼階東南,酒醴С於房戶。牲皆體解(肩、臂、?三骨,屬肱。肩次臂,臂次?。膊、胳二屬股。不取髀,近竅不取。胳,股之本。膊次體,骼次膊。脊,以前為正。
旁中為正。周人尚右胖。俎以骨為主,貴者取貴骨。羊一俎:十一體,舉肺一,祭肺三。豕一俎:十一體,舉肺一,祭肺三。臘,大夫全鹿一俎,魚一俎。?蕢、白黑,四物已廢,今之俱出稻麥者代之,此朝事之籩,大夫有之。?段?,大夫賓尸,主婦薦之。饣臭、餌、粉、糍四物,羞籩。饣?食饣參食,羞豆也。
自糗以下六物,《少牢》主人酬尸而薦。以上皆大夫所加於士也。凡新物,皆隨時有而薦,不可逆載。從獻(xiàn)上炙,主人以肝,主婦以肉,謂之燔,隨酒而行禮祭。 主婦視饣喜爨於西堂下,遂親設(shè)黍稷反菹醢及棗栗之薦。今飯果出房,明婦職也。
骼,音古白反。?,音奴到反。醢,音海)。平明,設(shè)幾筵,東面,為神位。進(jìn)食,乃祝。祝乃酌,奠,拜,祝訖,拜退,西面立,少頃,酌?。禮一獻(xiàn)畢,拜受酢,飲畢,拜。婦亞獻(xiàn),薦棗栗,受酢如主人(凡獻(xiàn)皆有炙,主人以肝,主婦以肉)。其次,長賓三獻(xiàn),亦以燔從,如主人。次及兄弟獻(xiàn),始進(jìn)俎、庶羞。眾賓兄弟行酬,一遍而止。徹神俎羹飯為賓食,食物如祭,?畢,酌?一周止。佐徹神饋,饌於室中西北隅,以為厭祭(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改置於此,庶幾見享)。
既設(shè),閉牖戶(以為幽)。宗人告畢,賓乃退。凡明日將祭,今夕宿賓。祭日,主人、群子孫、宗人、祝史皆詣廳事,西面立,以北為上。有薦新,在四時仲月。
大夫、士有田者,既祭而又薦,無田者薦而不祭。
後魏孝明帝神龜初,靈太后父司徒胡國珍薨,贈太上秦公。太傅清河王懌議: “按《禮記》‘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并是後代追論備廟之文,皆非當(dāng)時據(jù)立神位之事。今秦公初構(gòu)國廟,追立神位,唯當(dāng)仰祀二昭二穆,上極高、曾,四代而已。何者?秦公身是始封之君,將為不遷之祖。若以功業(yè)崇重,越居正位,恐以卑臨尊,亂昭穆也。如其權(quán)立始祖,以備五廟,恐?jǐn)?shù)滿便毀,非禮意也。昔司馬懿立功於魏,為晉太祖,及至子晉公昭,乃立五廟,亦祀四代,止於高祖、曾祖。太祖之位,虛俟宣、文,待其後裔,數(shù)滿乃止。此亦前代之成事,方今所殷鑒也?!抖Y緯》云:‘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明知當(dāng)時太祖之神,仍依昭穆之序,要待子孫代代相推,然後太祖出居正位?!睉肿h曰:“古者廟堂皆別,光武已來,異位同堂,是以相國構(gòu)廟,惟制一室,周祭祖考。比來諸土立廟者,不依公令,或五或一,參差無準(zhǔn)。相國之廟,以造一室,實合朝令。宜即依此,展其享祀?!痹t依懌議。
北齊,王及五等開國執(zhí)事官、散從二品以上,皆祀五代。牲用太牢。
唐制:一品二品四廟,其廟室、牲牢、服器之制,并見《大夫士庶宗廟》門。
貞觀六年,侍中王?通貴漸久而不營私廟,四時?嘗,猶祭於寢,為法司所劾。太宗優(yōu)容之,因官為立廟,以愧其心(廟在永樂城東北角,正元八年,修唐安寺,移於寺西)。
高宗儀鳳三年,於文水縣置太原王武士?廟?! 〉伦谪懺?,敕贈太傅馬燧?廟,宜令所司供少牢,仍給鹵簿。
憲宗元和七年十一月,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鄭馀慶建立私廟,將?四代神主,廟有二夫人,疑於?配,請禮院詳定。修撰官太學(xué)博士韋公肅議曰:“古者一娶九女,所以於朝無二嫡。自秦、漢已下,不行此禮,遂有再娶之說。前娶後繼,并是正嫡,則偕?之義,於禮無嫌。謹(jǐn)按:晉驃騎大將軍溫嶠相繼有三妻,疑并為夫人,以問太學(xué)博士陳舒,議‘以妻雖先沒,榮辱并隨夫也。禮?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各?舅之所生。如其禮意,三人皆夫人也。秦、漢已來,諸侯不復(fù)一娶九女,既生娶以正禮,沒不可貶?!葬嶂T儒咸用舒議,且嫡繼於古則有殊制,於今則無異等。今王公再娶,無非禮聘,所以?配之議,不得不同。至於卿士之家寢,祭亦二妻,位同幾席,豈廟享之禮而有異乎?是知古者廟無不嫡,防侄娣之爭競,今無所施矣。古之繼室,皆媵妾也;今之繼室,并嫡妻也。不宜援古一娶九女之制也,而使子孫祭享不及?;蛟唬骸洞呵铩仿曌硬蝗媵敽钪畯R,如之何?謹(jǐn)按魯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聲子,孟之侄娣,非正也,自不合入惠公之廟明矣。又武公生仲子,則仲子歸於魯。生桓公而惠公薨。立宮而奉之,追成父志,別為宮也。尋求禮意,則當(dāng)然矣。未見前例如之何?謹(jǐn)按晉南昌府君廟有荀氏、薛氏,景帝有夏侯氏、羊氏,圣朝睿宗廟有昭成皇后竇氏、肅明皇后劉氏,故太師顏魯公祖廟有夫人殷氏、繼夫人柳氏。其流甚多,不可悉數(shù)。略稽禮文,參諸故事,二夫人并?,於禮為宜?!薄 ⌒谔形迥晔辉?,太常禮院奏:“據(jù)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崔龜從奏:‘臣準(zhǔn)式合立私廟。伏準(zhǔn)會昌五年二月一日敕旨,百官并不得京內(nèi)置廟,如欲於京內(nèi)置廟者,但準(zhǔn)古禮,於所居處置,即不失敬親之禮者。伏以武宗時,緣南郊行事,見天門街左右諸坊,有人家私廟,遂命禁斷。且不欲令御路左右有廟宇,許令私第內(nèi)置,則近北諸坊,漸逼宮闕,十年之內(nèi),悉是人家私廟。今若人家居第寬廣,或鄰里可吞并者,必便置廟,以展孝思;或居處褊狹,鄰近無可開廣者,便是終身廢廟享之榮,公私情禮皆極不便。國朝二百馀年,在私家側(cè)近者,不過三數(shù)家,今古殊禮,頗為褻黷。其馀悉在近南遠(yuǎn)坊,通行已久。今若緣南路不欲令置私廟,卻令居處建立廟宇,即須種植松柏及白楊樹,近北諸坊,交恐非便。以臣愚見,天門街左右諸坊不許置廟,其馀圍外遠(yuǎn)坊本是隙地,并舊是廢廟者,許令建立。即天門街側(cè)近既無私廟,近北諸坊又免百官占地立廟。并官至三品,盡得升?禰,無乖禮經(jīng)。中外官僚己至三品者,皆望有此?革。伏請下太常禮院重定立廟制度及去處,庶得禮可遵,行事無乖?!?dāng)奉今月一日敕,宜依所奏,下太常禮院審詳制度,分析奏聞?wù)摺7允峦鋈绱?,典禮攸重,今百官悉在京師,若不許於京內(nèi)置廟,則?嘗之禮難復(fù)躬親,孝思之心,或乖薦奠。若悉令於居處置廟,又緣近北諸坊便於朝謁,百官第宅布列坊中,其?雜以居人,棟宇悉皆連接,今廣開則鄰無隙地,廢廟貌則禮闕敬親。若令依會昌五年敕文,盡勒於所居置廟,兼恐十?dāng)?shù)年間,私廟漸逼於宮墻,齊人必苦於吞并。臣具詳本末,冀便公私,今請夾天門街左右諸坊不得立私廟,其馀圍外遠(yuǎn)坊任取舊廟,及擇空?地建立廟宇。應(yīng)立廟之初,先取禮司詳定,兼請準(zhǔn)《開元禮》二品已上祠四廟,三品祠三廟,三品以下不須爵者。四廟外有始封祖,通祠五廟。三品以上不得過九架,并廈兩頭。其三室廟制,合造五間,其中三間,隔為三室,兩頭各廈一間虛之,前後亦虛之。每室廟垣合開南門、東門,并有門屋。馀并請準(zhǔn)《開元禮》及《曲臺禮》為定制。其享獻(xiàn)之禮,除依古禮用少牢特牲饋食外,有設(shè)時新及今時熟饌者并聽。仍請永為定式。”敕旨宜依。
宋仁宗皇帝慶歷元年十一月,南郊赦書,應(yīng)中外文武官并許依舊式創(chuàng)立家廟。
至和二年,宰臣宋庠言:“慶歷郊祀赦書,許文武官立家廟,而有司終不能推述先典,明喻上仁,因循顧望,遂逾十載,使王公薦享下同委巷,衣冠昭穆雜用家人,緣偷襲弊,甚可嗟也!臣嘗因進(jìn)對,屢聞圣言,謂諸臣專殖第產(chǎn),不立私廟,寧朝廷勸戒有所未孚,將風(fēng)教頹陵終不可復(fù)。睿心至意,形於嘆息。臣每求諸臣所以未即建立者,誠亦有由。蓋古今異儀,封爵殊制,因疑成憚,遂格詔書。禮官既不講求,私家何緣擅立。且未信而望誠者,上難必責(zé);定善而設(shè)教者,下或有違。若欲必如三代有冢嫡世封之重,山川國邑之常,然後議之,則墜典無可復(fù)之期。夫建宗┙,序昭穆,別貴賤之等,所以為孝,雖有過於為孝,殖產(chǎn)利,營居室,遺子孫之業(yè),或與民爭利,顧不以為恥,逮夫立廟,則曰不敢,寧所謂去小違古而就大違古也。今諸臣之惑,不亦甚乎!”於是下兩制與禮官詳定制度,而翰林學(xué)士承旨王堯臣等定:“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密使、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簽書院事以上,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jié)度使、東宮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馀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嫡子襲爵(以主祭。其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廟,別祭於寢。自當(dāng)立廟者,即?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祭、寢祭,并以世數(shù)親疏皆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眾子立,而嫡長子在,則祭以嫡長子主之;嫡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長。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里城及南郊御路之側(cè)。”既如奏,仍令別議襲爵之制。其後終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又朝廷難盡推襲爵之恩,遂不果行。
嘉?三年,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文彥博言:“伏睹禮官詳定家廟制度,平章事以上許立四廟。臣欲乞於河南府營創(chuàng)私廟,伏乞降敕指揮?!睆闹?br />
元豐時,彥博言:“先立家廟,歲八祭,用酒以臣隨行公使酒供辦。今臣致仕,不欲沽酒以祭,乞於河南府公使庫逐祭寄造酒十石?!蹦藦闹?。
司馬溫公作《文潞公先廟碑記》曰:“先王之制,自天子至於官師皆有廟。
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居室為後。及秦,非笑圣人,蕩滅典禮,務(wù)尊君卑臣,於是天子之外無敢營宗廟者。漢世,公卿貴人多建祠堂於墓,所在都邑則鮮焉。
魏、晉以降,漸復(fù)廟制。其後遂著於令,以官品為所祀世數(shù)之差。唐侍中王?不立私廟,為執(zhí)法所糾,太宗命有司為之營構(gòu)以恥之,是以唐世貴臣皆有廟。及五代蕩析,士民求生有所未遑,禮頹教侈,廟制遂絕。宋興,夷亂蘇疲,久而未講。仁宗皇帝閔群臣貴極公相禰食於寢,儕於庶人。慶歷元年,因郊祀赦,聽文武官依舊式立家廟。令雖下,有司莫之舉,士大夫亦以耳目久不際,往往不知廟之可設(shè)於家也?;?二年,天子宗祀禮成,平章事宋公奏言,請下禮官儒臣議定制度。
於是翰林承旨而下共奏請:‘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東宮少保以上三廟,其馀器服儀范俟更參酌以聞。’是歲十二月,詔如其請。既而在職者違慢相仗,迄今廟制卒不立,公卿亦安故習(xí),常得諉以為辭,無肯唱眾為之者,獨平章事文公首奏乞立廟河南。明年七月有詔可之,然尚未知筑構(gòu)之式,靡所循依。至和初,西鎮(zhèn)長安,訪唐朝之存者,得杜岐公遺跡,止馀一堂四室及旁兩翼。嘉?元年,始仿而營之,三年增置前兩廡及門東廡,以藏祭器,西廡以藏家譜,齋坊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視滌濯在中門之左,庖廚在其東南,其外門再重,西折而南出。四年秋,廟成,公以入輔出藩未嘗逾時,安處於洛。元豐三年秋,留守西都,始釁廟而祀焉?!惫詮R制未備不敢作主,用晉荀安昌公祠制作神版,采唐周元陽議,祀以元日寒食,春秋分、冬夏至致齊一日。又以或受詔之四方,不常其居,乃配古諸侯載遷主之義,作車奉神版以行。此皆禮之從宜者也。
徽宗大觀四年,議禮局議:“執(zhí)政以上祭四廟,為通祭三廟。”“古無祭四世之文,又侍從官以至匹庶,通祭三世,無等差多寡之別,豈禮意乎?古者,天子七世,今太廟已增為九室,則執(zhí)政視古諸侯,以事五世,不為過矣。先王制禮,以齊萬有不同之情,賤者不得僭,貴者不得逾。故事二世者,雖有孝思追遠(yuǎn)之心,無得而越,事五世者,亦當(dāng)?以及焉。今恐奪人之恩,而使通祭三世,徇流俗之情,非先王制禮等差之義??晌某紙?zhí)(?官)、武臣節(jié)度使以上祭五世,文武升朝官祭三世,馀祭二世?!薄皯?yīng)有私第者,立廟於門內(nèi)之左,如狹隘,聽於私第之側(cè)。力所不及,仍許隨宜。”“古者,寢不逾廟,禮之廢久矣。士庶堂寢,逾度僭禮,有五楹、七楹、九楹者,若以一旦使就五世、三世之?dāng)?shù),則當(dāng)徹毀居宇,以應(yīng)禮制??勺越窳R,其間數(shù)視,所祭世數(shù),寢?得逾廟。事二世者,寢聽用三間?!?br />
又言:“按《禮記·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太祖’者,蓋始封之祖,不必五世,又非臣下所可通稱。今高祖以上一祖未有名稱,欲乞稱五世祖?!睆闹?。
又言:“群臣家廟所用祭器,稽之典禮,參定其制:正一品,每室籩、豆各十有二,?、簋各四,壺樽、?、?鼎、俎、篚各二,樽、?加勺、冪各一,爵各一,諸室共用胙俎一、?洗一。從一品,籩、豆、?、簋降殺以兩。正二品,籩、豆各八,?、簋各二。其馀皆如正一品之?dāng)?shù)?!痹t禮制局制造,取旨給賜。時太師蔡京、太宰鄭居中、知樞密院事鄧洵武、門下侍郎余深、中書侍郎侯蒙、尚書左丞薛昂、尚書右丞白時中、權(quán)領(lǐng)樞密院事童貫,并以次給之。 高宗紹興十六年,詔太師、左仆射、魏國公秦檜合建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
仍命禮器局制祭器以賜。其後,太傅昭慶節(jié)度、儀同三司平樂郡王韋淵,太尉、保慶節(jié)度吳益,少傅、寧遠(yuǎn)節(jié)度使、殿前都指揮使楊存中,并請建家廟,賜以祭器。
孝宗隆興二年,少師、奉國軍節(jié)度、四川宣撫使吳?,請用存中例立廟,賜器。從之?! ∏腊四辏t有司賜少保、武安節(jié)度使、四川宣撫使虞允文家廟祭器。
淳熙五年,權(quán)戶部尚書韓彥古請以臨安前洋街賜第建父世忠家廟,就賜舍宇房緡,以給歲時祭祀之用,儀制祭器請同存中。少傅、保寧節(jié)度、侍讀、衛(wèi)國公史浩賜第於都,請如諸臣故事建家廟,賜祭器。皆從之。
輔臣論世忠廟器,中書舍人陳?癸以禮難行?之。上問:“本朝群臣廟制如何?賜器如何時?”趙雄等奏:“仁宗雖因赦論建廟,未暇行也,惟文彥博曾酌唐制為之,未嘗賜器。政和始命禮制局范銅以錫宰臣蔡京等。紹興又用京例賜秦檜。其后,張俊、楊存中、吳?輩皆援檜以請?!鄙显唬骸皾h唐而下,既未有賜祭器者。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命禮官考?xì)v代及本朝之制。”八年十月乙卯,中書舍人崔敦詩謂:“中興廟器,斷自宸衷,改用竹木,省去雕文。然一啟其端,援者必眾。謂宜詳講,必傅古義乃協(xié)。今宜禮賜圭瓚,然後為鬯。蓋諸侯嗣位,不敢專祭,待命於天子,必賜以圭瓚者。祭祀交神,惟灌為重,舉其重以賜之,而馀得自用,初不盡賜之。也臣謂銅為祭器,可以傳遠(yuǎn),今以竹木為之,壞而不易,則墜上之賜易。而自制,則棄君之命。宜略仿古制,命有司鑄爵、勺各一賜之,馀俾禮官定當(dāng)用之式,繢圖以畀,俾自制以竹木?!睆闹?。
嘉泰元年,太傅、永興節(jié)度、平原郡王韓?胄奏:“曾祖琦效忠先朝,奕世侑食,而臣居止粗備,家廟猶闕,請下禮官考其制,俾自建之,頒祭器之式,以竹木制,?紊有司?!痹t下禮官討論。每位以籩、豆皆十有二,?、簋皆四,壺樽、壺?、?、豆俎、登、洗皆二,爵坫、燭臺皆三,坫一,及巾、杓、篚,以髹匣,載以腰輿,束以紫絳,請下文思院制(髹匣、腰輿皆十,紫綢帶二十)。 十月己卯,詔特鑄賜之。
二年,通判嚴(yán)州張宗愈奏:“大父循忠烈王俊書勛盟府,請以賜第舊址建家廟。乞討論其制,命文思院鐫志祭器以賜。”詔令遵韓世忠廟器之制。
開禧三年,忠州刺史劉伯震奏:“祖?武僖王光世復(fù)辟功,請以賜第舊址立家廟?!睆闹?br />
嘉定十四年,詔右丞相史彌遠(yuǎn)賜第,遵淳熙故事賜家廟,命浙漕、臨安府守臣營之。既而禮官討論祭器,如韓?胄之制。彌遠(yuǎn)請:“并生母齊國夫人周氏及?妻魯國夫人潘氏於生母別廟,皆下有司賜器如式?!睆闹?。
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太祖,始封之君。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 ∈柙唬悍彩挤庵^王之子弟封為諸侯,為後世之太祖。當(dāng)此君之身不得立出王之廟,則全無廟也,故諸侯不敢祖天子。若有大功德,王特命立之則可。若魯有文王之廟,鄭祖厲王是也。魯非但得立文王之廟,又立姜源之廟及魯公、武公之廟,并周公及親廟除文王廟外,猶八廟也。此皆有功德特賜,非禮之正。此始封君之子得立一廟,始封六世之孫,始五廟備也。若異姓始封,如太公之屬,初封則得立五廟,從諸侯禮也。若三王之後,郊天之時,則得以遠(yuǎn)代之祖配天而祭,故《禮運》云“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
諸侯五廟,一壇一?單。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單。壇?單,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單為鬼(注見《天子宗廟》條。疏:“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單”者,降天子,故止有五廟,壇、?單與天子同。無功德之祖為二祧也?!霸豢紡R、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者,天子月祭五,諸侯卑,故唯得月祭三也。“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闭?,顯考,高祖也,祖考,太祖也,太祖乃不遷,而與高祖并,不得月祭,止預(yù)四時,又降天子也?!叭レ霝閴闭?,去祖,謂去太祖也,即高祖之父。諸侯無功德二祧,若高祖之父亦遷,即寄太祖,而不得於太祖廟受時祭。唯有祈禱,則去太祖而往壇受祭也)。
成廟皆遷之新廟,君前徙三日齋,祝、宗人及從者皆齋(謂親過高祖則毀廟,以昭穆遷之?!洞呵?梁傳》曰:“作主壞廟,有時日於練焉。壞焉,廟壞廟之道,易擔(dān)可也,改涂可也。”范甯云:“納新神,故示有所加?!编嵲疲骸啊妒坑荻Y記注》曰,練而後遷也。”《禮志》云:“遷廟者,更釁其廟而移故主焉?!卑福捍似蓮R之文,與《?梁》相傳也)。徙之曰,君元服,從者皆元服(《周禮·司服》職曰:“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元冕而下,如孤之服?!薄队裨濉吩唬骸熬?,再命衤韋衣。”《內(nèi)司服》職曰:“新外內(nèi)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礻彖衣、素紗。其於祭也,君與夫人皆申其服。”《祭統(tǒng)》曰:“公袞冕立於阼,夫人副衤韋立於東房是也。臣及命婦助祭於君,皆盡其服,自祭於家,咸降一等,陰爵不敢申也?!薄峨s記》曰:“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特牲饋食禮》曰:“主婦纟麗笄宵衣,立於房中”是也。然鄭氏頓貶公侯,使一同元冕以祭已,非其差也。且諸侯專國,禮樂車服王命有之,何獨抑其服乎?《玉藻》曰:“元端以祭,裨冕以朝?!睂O炎云:“端當(dāng)為冕,元冕,祭服之下也,其祭先君,亦裨冕矣?!睂O說為合。下未即告,故略同。爵,弁也?!熬摇迸c“再命衤韋衣”者,謂其夫為君,則命其妻以屈狄與加再等之命,則上公夫人乃衤韋衣。孫、鄭等改衤韋衣,非也。又云“一命展衣”者,此則申子男臣妻之服耳。言小國臣妻一命者亦展衣,不命者則亦緣衣。元又分公、卿、大夫及其妻為三等而升降其服。《經(jīng)》云,孤?冕、卿大夫元冕。冠何為易之?又命小國之卿及內(nèi)子,更同列國之卿。孤?冕與鞠衣錯易其次,尤非宜)?! 闹领稄R(廟,殯宮),群臣如朝位(列於廟門外,如路門之位),君入,立於阼階下,西向。有司如朝位(立於門內(nèi),如門外之位)。宗人擯,舉手,曰:
“有司具,請升?!本7顜艔?,在左,北面(神主辭,故在左。神將遷,故出在戶牖間,南面矣)。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於皇考某侯(言嗣,以遷代。不言國,未忍有之矣),成廟將徙,敢告(卒不奠幣者,禮畢矣,於此將有事於新廟)?!本白T侔荩d。祝曰:“請導(dǎo)君降立於階下?!狈钜路呓苑钜詮淖#ú谎苑钪鞫Q奉衣服者,以毀易祖考,誠人神之不忍。
“從祝”者,祝所以導(dǎo)神也。言“皆”者,衣服非一稱?!吨芏Y·守祧》職曰:“掌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保7钜路呓堤?,君及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至碑,君從有司皆以次從出廟門。奉衣服者升車,乃步,君升車,從者皆就車也(皆就車,謂乘貳車者)。凡出入門及大溝渠,祝下擯(神車祝為左,故於步處則下)。至於新廟,筵於戶牖間(始自外來,故先於堂),樽於西序下(四時之祭,在室筵?奧中,在堂筵序下,是以設(shè)樽,恒於東方。今惟布南面之席,故置樽於西,以因其便矣),脯醢陳於房中(房,西房也。諸侯在右房也),設(shè)洗堂東榮,南北以堂深(深,申鴆反。記因卿士當(dāng)言東)。有司皆先入,如朝位。祝導(dǎo)奉衣服者乃入,君從奉衣服者入門左(門左,門西),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升堂,皆反位。君從升,奠衣服於席上。祝奠幣於幾東,君北向,祝在左。贊者盥,升?房薦脯醢。君盥,酌奠於薦西。反位,君及祝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用嘉幣告於皇考某侯,今月吉日可以徙於新廟,敢告?!痹侔?,君就東廂西面,祝就西廂東面(東西俟也,祝就西廂,因其便也),在位者皆反走辟如食間(走,趨走也),擯者舉手曰:“請反位?!本次唬脑谧?,卿、大夫及眾有司諸在位者皆反位。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潔為而明薦之享(《詩》云:“吉蠲為饣喜,是用孝享?!保??!本白T侔?,君反位(東廂之位),祝徹反位(西廂之位)。擯者曰:“遷廟事畢。請就燕?!本鰪R門。
卿、大夫、有司執(zhí)事者皆出廟門。告事畢(事,謂內(nèi)主藏衣服、斂幣、徹幾筵之等)乃曰:“擇日而祭焉(所以安神?!洞蟠鞫Y》)?!薄 蛴抑T侯遷廟 成廟,釁之以羊(廟新成而釁者,尊而神之。祭器名者,成則釁之以?也),君元服立於寢門內(nèi),南向。祝、宗人、宰夫、雍人皆元服(以神事,故亦同爵弁。
以載君朝服,謂不與也)宗人曰:“請令以釁某廟?!本唬骸爸Z?!彼烊?。雍人拭羊(拭?),乃行入廟門碑南,北面東上(居上者,宰夫也。宰夫,攝主也)。
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羊血流於前,乃降。門以雞,有司當(dāng)門北面(有司,宰夫、祝、宗人也),雍人割雞屋下;當(dāng)門郟室,割雞於室中,有司亦北面也(郟室,門郟之室,一曰東西廂也。釁東西室,有司猶北面統(tǒng)於廟也)?! 〖仁?,宗人告事畢,皆退,反命於君。君寢門中,南向,宗人曰:“釁其廟事畢?!本唬骸爸Z。”宗請就宴,君揖之,乃退(《大戴禮》。又按《禮記·雜記》云:
“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拭羊,宗人視之,宰夫北面於碑南,東上。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其《血耳》皆於屋下割雞。門、當(dāng)門、夾室、中室,有司皆鄉(xiāng)室而立。門,則有司當(dāng)門北面。既事,宗人告事畢,乃皆退。反命於君曰,釁其廟事畢。反命於寢,君南鄉(xiāng)於門內(nèi),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寢成,則考之而不釁,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豚?!?,苦圭反。《血耳》,如志反。鄉(xiāng),許亮反。朝,直遙反。?,音加《大戴禮·雍人割雞屋下》注引《雜記》文,又曰:“案《小戴》割雞亦於屋上,記者不同耳。此不言《血耳》,略也?!保?。
◎右諸侯釁廟 子貢觀於魯廟之北堂,出而問於孔子曰:“鄉(xiāng)者,賜觀於太廟之北堂,未既輟,還復(fù)瞻九蓋被皆繼邪。彼有說邪,匠過絕邪?!保ū碧?,神主所在也。輟,止也。九,當(dāng)為北;被,當(dāng)為彼,傳寫誤耳。蓋,音盍,扇戶也。皆繼,謂其材木斷絕相接繼也。子貢問北盍皆繼續(xù),彼有說邪,匠過誤而遂絕之也?!都艺Z》作“還瞻北蓋皆斷焉,彼有說邪,匠過之也?!蓖趺C注云:“觀北面之蓋,皆斷絕也。”)孔子曰:“太廟之堂,亦嘗有說(言舊曾說,今則無也)。官致良工,因麗節(jié)文(致,極也。官致良工,謂初造太廟之時,官極其良工,良工則因隨其本之美麗節(jié)文而裁制之,所以斷絕?!都艺Z》作“官致良工之匠,匠致良材盡其功巧,蓋貴文也?!薄稐钍霞艺Z》作“蓋貴久矣,尚有說也”。與此注少異)。
非無良材,蓋曰貴文?!保ǚ菬o良材大木不斷絕者,蓋所以貴文飾也。《荀子·宥坐》)文公十有三年,世室屋壞。公羊子曰:“世室,魯公之廟也(魯公,周公子伯禽)。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群公稱宮(大,音泰。疏曰:周公稱大廟者,即僖八年?於大廟,文二年大事於大廟是也。魯公稱世室者,即此經(jīng)是也?! ∪汗Q宮者,即武宮、?宮之屬是也)。此魯公之廟也,曷為謂之世室?世室,謂猶世室也,世世不毀也。周公何以稱太廟於魯(據(jù)魯公始封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也?!?梁子曰:“大室屋壞者,有壞道也,譏不修也。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割牲),夫人親舂(春,粢盛也),敬之至也。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廟壞,極稱之,志不敬也?!濒敼畯R,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魯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元孫也,名敖。疏曰:魯有二廟不毀,象周之文、武二祧也。
文世室者,魯公伯禽有文德,世世不毀其室,故云文世室。武世室者,伯禽元孫武公有武德,其廟不毀,故云武世室。按:成六年立武宮,《公羊》、《左氏》并譏之,不宜立也。又武公之廟立在武公卒後,其廟不毀在成公之時,作《記》之人因成王褒魯,遂盛美魯家之事,因武公之廟不毀,遂連文而美之,非實辭也。
《明堂位》)。
莊公二十三年秋,丹桓宮楹(桓公廟也。楹,柱也)。?梁子曰:“《禮》,天子諸侯黝堊(黝,於糾反。堊,烏路反;又烏洛反。范云:黝堊,黑色。案:黝黑也。堊,謂白土),大夫蒼士︻(︻,他茍反。︻,黃色),丹楹,非禮也?!鼻f公二十四年春,刻桓宮桷(桷,音角,榱也。方曰桷,圜曰椽)。?梁子曰:“天子之桷,圜之礱之(斫,丁角反,削也。礱,力公反,磨也),加密石焉(以細(xì)石磨之);諸侯之桷,斫之礱之;大夫斫之;士斫本??惕觯钦玻ǚ钦?,謂刻桷丹楹也)?!薄〕晒?,新宮災(zāi),三日哭。公羊子曰:“宣公之宮也(以無新宮,知宣公之宮廟)。曷為謂之新宮?不忍言也(親之精神所依,而災(zāi),孝子隱痛,不忍正言也。謂之新宮者,因新入宮,易其西北角,示昭穆相繼代有所改更也)。其言三日哭何(據(jù)桓、僖宮災(zāi)、不言三日哭)? 廟災(zāi)三日哭,禮也(善得禮,痛傷鬼神無所依歸,故君臣素縞哭之??c,古老反)?!狈惨?,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筑,都曰城(《周禮》,四縣為都,四井為邑。然宗廟所在,則維邑曰都,尊之也。言凡邑,則他筑非例。莊公二十八年?!蹲笫蟼鳌罚>訉I宮室,宗廟為先,廄庫為次,居室為後(廄,九又反。重先祖及國之用?!肚Y》下?!锻踔啤吩唬骸皩嫴挥鈴R?!保L熳硬徊诽幪珡R(卜可建國之處吉,則宮廟吉可知。疏曰:建國之時,總卜其吉,不待更卜其處大廟之所在,以其吉可知矣。《表記》)。國君下齊牛,式宗廟(疏曰:“熊氏云,此文誤,當(dāng)以《周禮·齊右》識注為正,宜云下宗廟式齊牛。《曲禮》上)。 自天子達(dá)於庶人,喪從死者,祭從生者,支子不祭(從死者,謂衣衾棺??;從生者,謂奠祭之牲器。疏曰:盧植解云:從生者,謂除服之後,吉祭之時,以子孫官祿祭其父祖,故云“從生者”。若喪中之祭,虞?練祥,乃從死者之爵,故《小記》云“士?於大夫,則易牲”。又云“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於其妻,則不易牲?!庇帧峨s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皆太牢。下大夫之虞也,植牲,卒哭成事?,皆少牢?!笔菃手兄赖脧纳咧?。與《小記》、《雜記》違者,《小記》、《雜記》據(jù)死者子孫身無官爵,生者又無可祭享,故喪中之祭皆用死者之禮。若其生者有爵,則祭從生者之法。喪祭尚爾,喪後吉祭可知。奠謂葬前,祭謂葬後,包喪終,吉祭也。鄭必知祭兼喪祭,與盧植別者,以此云“祭從生者,喪從死者”相對。又《中庸》云“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又云“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祭又與葬相對,皆祭與喪葬連文,是一時之事,故祭中兼為喪奠也?!锻踔啤?。)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達(dá)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追王之“王”,去聲。此言周公之事。末,猶老也。追王,蓋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跡之所起也。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於無窮也。制為禮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祿?!吨杏埂罚?。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祭以天子諸侯,養(yǎng)以子道也。
尸服士服,父本無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疏曰:云“尸服士服”者,謂尸服元端。若君之先祖為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曾子問》云“尸弁冕而出”,是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尸則著爵弁。若為先君大夫,尸則著元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則服家祭之服。故鄭注《士虞》記“尸服卒者之上服,士元端是也。)父為天子、諸侯,子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謂父以罪誅,尸服以士服,不成為君也。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尸服天子諸侯之服。如遂無所封立,則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疏曰:知謂父以罪誅者,以其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嘗為天子、諸侯,不可以庶人之禮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云“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尸服天子、諸侯之服”者,按《左傳》云“宋祖帝乙是以禮卒者,而宋祀以為祖,明其服天子之服?!蓖拼耍瑒t諸侯亦然)。將祭,主人各服其服,筮於廟門外(五等諸侯皆服元冕。二王後及方伯為上公者,與魯侯於周公朝服袞冕。大夫以朝服。士以元冠,元端也)。
日用丁己(內(nèi)事用柔日。必丁己者取其令名,自丁寧,自變改,皆以為謹(jǐn)敬也。
必先諏此日,明日乃筮也)。筮旬有一日(旬,十日也。以先月下旬之己,筮來月上旬之己),曰來月丁亥,用薦歲事(丁者,未必遇亥也,宜舉一日以言之,則己亥、辛亥亦用之,茍有亥焉可矣)。既得日吉,乃官戒,宗人命滌,宰命為酒,宿戒尸(先宿尸者,重所用,又將筮)。明日,朝服筮尸,吉,乃遂宿尸,祝儐(筮吉又遂宿尸,重尸也。祝為儐者,尸神像也)。明日,主人朝服,即廟門外東方位,南面。宰、宗人西面,北上。牲北首,東上。司馬?羊,司士擊豕,宗人告?zhèn)?,乃退?、擊,皆殺也。此既省,告?zhèn)淠藲ⅲ?。雍爨在門東北上(《特牲饋食禮》:“陳鼎於門外北面,於在南,實獸臘,牲在其西,北首東足。
宗人視牲,告充,雍正作豕?!贝揿`恩云:“二王後則自用其牲?!膘?,音於據(jù)反),司馬概籩、豆、爵、觶於東堂下,雍人陳鼎五(《士禮》:主婦視饣喜爨於西堂下,亨於門外東方,樽於戶東,實籩、豆於房中)。司馬升羊右胖(骨十一體。腸、胃、祭肺各三。舉肺一。升,上也。髀不升。近竅,賤也。此據(jù)大夫也。若諸侯則太牢,士則特牲。胖,音判)。士升豕右胖(如升胖之儀)。雍人掄膚九,實於一鼎(掄,擇也。膚負(fù)革肉也,擇之取美)。司士又升魚臘。司宮樽兩С(音武)於房戶間,有元酒。小祝設(shè)盤?(馀之反)於西階東(為尸將盥)?! ≈魅顺㈧囤桦A東。司宮設(shè)筵於奧,祝設(shè)凡於筵上,右之(布神座也。室中西南隅謂之奧)。主人出迎鼎,主人先入(尊導(dǎo))。有司各升,實籩、豆、樽、俎。
祝盥,升西階。主人盥,升阼階。祝先入,南面。主人從入戶內(nèi),西面(將納祭也。祝先,接神也?!妒慷Y》:則主婦、宗人、宗婦升,實籩、豆等)。主婦被{髟易}(他計反),衣侈袂,薦自東房(《士禮》:主婦纟麗笄宵衣,盥,自中房薦豆。崔靈恩云:“二王後夫人各以本國盛服,侯伯夫人則服プ狄,子男及三公大夫夫人闕狄?!保┳羰?、司士序升西階,相從設(shè)俎。主婦設(shè)稷,興,入房。
祝酌,奠。祝、主人再拜。祝出,迎尸。尸升西階,祝從。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安尸。尸不言,答拜,遂坐(拜之使守坐也。尸自此答拜,遂坐而卒食)。尸祭,卒食,告飽。主人酌酒?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啐,卒爵。祝酌,授尸,尸酢主人,主人卒爵。祝與佐食盥手,取黍以授尸。尸執(zhí)以命祝,祝受以東,嘏於主人(其辭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於汝孝孫,來汝孝孫,使汝受祿於天,宜稼於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保┲魅嗽侔莼?,受黍,嘗之,納諸內(nèi)(嘗之者,重之至也。納,入也)。主人獻(xiàn)祝,又酌,獻(xiàn)佐食。主婦酌,獻(xiàn)尸,受,主婦拜送。尸祭酒。卒爵,又酢主婦。主婦酌獻(xiàn)祝與上佐食,亦如之。
及賓長獻(xiàn)尸,尸酢賓。主人出,立於阼階。祝立西階,告曰:“利成(利,養(yǎng)也。
成,畢也。孝子養(yǎng)禮畢)?!弊H耄q,主人降(謖,起也。謖,音所六反)。
祝先,尸從,遂出於廟門(事尸之禮,訖於廟門。崔靈恩云:“二王後各得行其先王之禮。尸各服其君之服。尸、君、夫人入,皆作樂。殷人先樂降神,後酌郁鬯以獻(xiàn)尸。方伯之祭,同服冕,行九獻(xiàn)之法,不得同二王後食前六獻(xiàn),食後三,當(dāng)食前四,至?為五,更行四獻(xiàn)為九也。王之兄弟封為侯伯,時祭則尸坐,南面,主在東面。侯伯則行七獻(xiàn)之禮,子男則行五獻(xiàn),皆依其命數(shù)。凡五等之爵,自祭皆用元冕。未賜?瓚者,不以郁鬯,直以酒灌神也。凡諸侯灌,用黃目為上,齊則獻(xiàn)象以下。尸如君服以入,奏《肆夏》。君與夫人灌,各一獻(xiàn)。然迎牲,麗於碑,鸞刀啟其血毛以授祝。祝入,詔於室。及殺,始行朝踐之事。尸南面,主在西,東面。取?率?燎於爐炭,入,詔神於室。夫人酌盎齊以獻(xiàn)尸,為三獻(xiàn)。至薦熟時,先以羹告,設(shè)饌於堂,後迎尸於奧。君拜妥尸,酌清以獻(xiàn),為四獻(xiàn)。七?五獻(xiàn),酬酢而至七獻(xiàn),禮成)。 右《通典》序《諸侯士大夫祭禮》,其文蓋約《儀禮·饋食篇》而纂其要。
然諸祭禮有上同乎天子者,已參錯見於《時享門》(如君親牽牲,夫人薦盎之類);有下同乎卿大夫者,其詳則已見《儀禮·少牢饋食》等篇,此未足以盡其說也。
後漢獻(xiàn)帝封曹操為魏公,依諸侯禮立五廟於鄴。後進(jìn)爵為王,無所改易。
晉安昌公荀氏進(jìn)封大國,祭六代(時未立廟,暫以廳事為祭室,須立廟,如制備)。
張祖高問謝沈曰:“諸侯祭五廟,先諏日,卜吉而行事,為祭五廟諸畢邪?
按儀,視殺、延尸,厥明行事,晏朝乃闋。五廟盡爾,將終日不了;若異日,未見其義?!鄙虼鹪唬骸拔鍙R同時,助祭者多,晏朝乃闋。季氏逮ウ,繼之以燭,雖有強(qiáng)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也。子路為宰,與祭,室事交乎戶,堂事交乎階,晏朝而退??鬃勇勚唬骸l謂由不知禮!’賀循《祭儀》云,祭以首時及臘(首時者,四時之初月),歲凡五祭。將祭,前期十日散齋,不御,不樂,不吊。前三日,沐浴改服,居於齋室,不交外事,不食葷辛,靜志虛心,思親之存。及祭,施位(范注《祀禮》云:“凡夫婦者皆同席,貴賤同也。兄弟同席,謂未婚也?!保┥蠓蛏倮?,士以特豕。祭前之夕,及臘鼎陳於門外,主人即位,西面。宗人袒,告充。主人視殺於門外,主婦視饣喜於西堂下。設(shè)洗於阼階東南,酒醴С於房戶。牲皆體解(肩、臂、?三骨,屬肱。肩次臂,臂次?。膊、胳二屬股。不取髀,近竅不取。胳,股之本。膊次體,骼次膊。脊,以前為正。
旁中為正。周人尚右胖。俎以骨為主,貴者取貴骨。羊一俎:十一體,舉肺一,祭肺三。豕一俎:十一體,舉肺一,祭肺三。臘,大夫全鹿一俎,魚一俎。?蕢、白黑,四物已廢,今之俱出稻麥者代之,此朝事之籩,大夫有之。?段?,大夫賓尸,主婦薦之。饣臭、餌、粉、糍四物,羞籩。饣?食饣參食,羞豆也。
自糗以下六物,《少牢》主人酬尸而薦。以上皆大夫所加於士也。凡新物,皆隨時有而薦,不可逆載。從獻(xiàn)上炙,主人以肝,主婦以肉,謂之燔,隨酒而行禮祭。 主婦視饣喜爨於西堂下,遂親設(shè)黍稷反菹醢及棗栗之薦。今飯果出房,明婦職也。
骼,音古白反。?,音奴到反。醢,音海)。平明,設(shè)幾筵,東面,為神位。進(jìn)食,乃祝。祝乃酌,奠,拜,祝訖,拜退,西面立,少頃,酌?。禮一獻(xiàn)畢,拜受酢,飲畢,拜。婦亞獻(xiàn),薦棗栗,受酢如主人(凡獻(xiàn)皆有炙,主人以肝,主婦以肉)。其次,長賓三獻(xiàn),亦以燔從,如主人。次及兄弟獻(xiàn),始進(jìn)俎、庶羞。眾賓兄弟行酬,一遍而止。徹神俎羹飯為賓食,食物如祭,?畢,酌?一周止。佐徹神饋,饌於室中西北隅,以為厭祭(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改置於此,庶幾見享)。
既設(shè),閉牖戶(以為幽)。宗人告畢,賓乃退。凡明日將祭,今夕宿賓。祭日,主人、群子孫、宗人、祝史皆詣廳事,西面立,以北為上。有薦新,在四時仲月。
大夫、士有田者,既祭而又薦,無田者薦而不祭。
後魏孝明帝神龜初,靈太后父司徒胡國珍薨,贈太上秦公。太傅清河王懌議: “按《禮記》‘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并是後代追論備廟之文,皆非當(dāng)時據(jù)立神位之事。今秦公初構(gòu)國廟,追立神位,唯當(dāng)仰祀二昭二穆,上極高、曾,四代而已。何者?秦公身是始封之君,將為不遷之祖。若以功業(yè)崇重,越居正位,恐以卑臨尊,亂昭穆也。如其權(quán)立始祖,以備五廟,恐?jǐn)?shù)滿便毀,非禮意也。昔司馬懿立功於魏,為晉太祖,及至子晉公昭,乃立五廟,亦祀四代,止於高祖、曾祖。太祖之位,虛俟宣、文,待其後裔,數(shù)滿乃止。此亦前代之成事,方今所殷鑒也?!抖Y緯》云:‘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明知當(dāng)時太祖之神,仍依昭穆之序,要待子孫代代相推,然後太祖出居正位?!睉肿h曰:“古者廟堂皆別,光武已來,異位同堂,是以相國構(gòu)廟,惟制一室,周祭祖考。比來諸土立廟者,不依公令,或五或一,參差無準(zhǔn)。相國之廟,以造一室,實合朝令。宜即依此,展其享祀?!痹t依懌議。
北齊,王及五等開國執(zhí)事官、散從二品以上,皆祀五代。牲用太牢。
唐制:一品二品四廟,其廟室、牲牢、服器之制,并見《大夫士庶宗廟》門。
貞觀六年,侍中王?通貴漸久而不營私廟,四時?嘗,猶祭於寢,為法司所劾。太宗優(yōu)容之,因官為立廟,以愧其心(廟在永樂城東北角,正元八年,修唐安寺,移於寺西)。
高宗儀鳳三年,於文水縣置太原王武士?廟?! 〉伦谪懺?,敕贈太傅馬燧?廟,宜令所司供少牢,仍給鹵簿。
憲宗元和七年十一月,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鄭馀慶建立私廟,將?四代神主,廟有二夫人,疑於?配,請禮院詳定。修撰官太學(xué)博士韋公肅議曰:“古者一娶九女,所以於朝無二嫡。自秦、漢已下,不行此禮,遂有再娶之說。前娶後繼,并是正嫡,則偕?之義,於禮無嫌。謹(jǐn)按:晉驃騎大將軍溫嶠相繼有三妻,疑并為夫人,以問太學(xué)博士陳舒,議‘以妻雖先沒,榮辱并隨夫也。禮?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各?舅之所生。如其禮意,三人皆夫人也。秦、漢已來,諸侯不復(fù)一娶九女,既生娶以正禮,沒不可貶?!葬嶂T儒咸用舒議,且嫡繼於古則有殊制,於今則無異等。今王公再娶,無非禮聘,所以?配之議,不得不同。至於卿士之家寢,祭亦二妻,位同幾席,豈廟享之禮而有異乎?是知古者廟無不嫡,防侄娣之爭競,今無所施矣。古之繼室,皆媵妾也;今之繼室,并嫡妻也。不宜援古一娶九女之制也,而使子孫祭享不及?;蛟唬骸洞呵铩仿曌硬蝗媵敽钪畯R,如之何?謹(jǐn)按魯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聲子,孟之侄娣,非正也,自不合入惠公之廟明矣。又武公生仲子,則仲子歸於魯。生桓公而惠公薨。立宮而奉之,追成父志,別為宮也。尋求禮意,則當(dāng)然矣。未見前例如之何?謹(jǐn)按晉南昌府君廟有荀氏、薛氏,景帝有夏侯氏、羊氏,圣朝睿宗廟有昭成皇后竇氏、肅明皇后劉氏,故太師顏魯公祖廟有夫人殷氏、繼夫人柳氏。其流甚多,不可悉數(shù)。略稽禮文,參諸故事,二夫人并?,於禮為宜?!薄 ⌒谔形迥晔辉?,太常禮院奏:“據(jù)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崔龜從奏:‘臣準(zhǔn)式合立私廟。伏準(zhǔn)會昌五年二月一日敕旨,百官并不得京內(nèi)置廟,如欲於京內(nèi)置廟者,但準(zhǔn)古禮,於所居處置,即不失敬親之禮者。伏以武宗時,緣南郊行事,見天門街左右諸坊,有人家私廟,遂命禁斷。且不欲令御路左右有廟宇,許令私第內(nèi)置,則近北諸坊,漸逼宮闕,十年之內(nèi),悉是人家私廟。今若人家居第寬廣,或鄰里可吞并者,必便置廟,以展孝思;或居處褊狹,鄰近無可開廣者,便是終身廢廟享之榮,公私情禮皆極不便。國朝二百馀年,在私家側(cè)近者,不過三數(shù)家,今古殊禮,頗為褻黷。其馀悉在近南遠(yuǎn)坊,通行已久。今若緣南路不欲令置私廟,卻令居處建立廟宇,即須種植松柏及白楊樹,近北諸坊,交恐非便。以臣愚見,天門街左右諸坊不許置廟,其馀圍外遠(yuǎn)坊本是隙地,并舊是廢廟者,許令建立。即天門街側(cè)近既無私廟,近北諸坊又免百官占地立廟。并官至三品,盡得升?禰,無乖禮經(jīng)。中外官僚己至三品者,皆望有此?革。伏請下太常禮院重定立廟制度及去處,庶得禮可遵,行事無乖?!?dāng)奉今月一日敕,宜依所奏,下太常禮院審詳制度,分析奏聞?wù)摺7允峦鋈绱?,典禮攸重,今百官悉在京師,若不許於京內(nèi)置廟,則?嘗之禮難復(fù)躬親,孝思之心,或乖薦奠。若悉令於居處置廟,又緣近北諸坊便於朝謁,百官第宅布列坊中,其?雜以居人,棟宇悉皆連接,今廣開則鄰無隙地,廢廟貌則禮闕敬親。若令依會昌五年敕文,盡勒於所居置廟,兼恐十?dāng)?shù)年間,私廟漸逼於宮墻,齊人必苦於吞并。臣具詳本末,冀便公私,今請夾天門街左右諸坊不得立私廟,其馀圍外遠(yuǎn)坊任取舊廟,及擇空?地建立廟宇。應(yīng)立廟之初,先取禮司詳定,兼請準(zhǔn)《開元禮》二品已上祠四廟,三品祠三廟,三品以下不須爵者。四廟外有始封祖,通祠五廟。三品以上不得過九架,并廈兩頭。其三室廟制,合造五間,其中三間,隔為三室,兩頭各廈一間虛之,前後亦虛之。每室廟垣合開南門、東門,并有門屋。馀并請準(zhǔn)《開元禮》及《曲臺禮》為定制。其享獻(xiàn)之禮,除依古禮用少牢特牲饋食外,有設(shè)時新及今時熟饌者并聽。仍請永為定式。”敕旨宜依。
宋仁宗皇帝慶歷元年十一月,南郊赦書,應(yīng)中外文武官并許依舊式創(chuàng)立家廟。
至和二年,宰臣宋庠言:“慶歷郊祀赦書,許文武官立家廟,而有司終不能推述先典,明喻上仁,因循顧望,遂逾十載,使王公薦享下同委巷,衣冠昭穆雜用家人,緣偷襲弊,甚可嗟也!臣嘗因進(jìn)對,屢聞圣言,謂諸臣專殖第產(chǎn),不立私廟,寧朝廷勸戒有所未孚,將風(fēng)教頹陵終不可復(fù)。睿心至意,形於嘆息。臣每求諸臣所以未即建立者,誠亦有由。蓋古今異儀,封爵殊制,因疑成憚,遂格詔書。禮官既不講求,私家何緣擅立。且未信而望誠者,上難必責(zé);定善而設(shè)教者,下或有違。若欲必如三代有冢嫡世封之重,山川國邑之常,然後議之,則墜典無可復(fù)之期。夫建宗┙,序昭穆,別貴賤之等,所以為孝,雖有過於為孝,殖產(chǎn)利,營居室,遺子孫之業(yè),或與民爭利,顧不以為恥,逮夫立廟,則曰不敢,寧所謂去小違古而就大違古也。今諸臣之惑,不亦甚乎!”於是下兩制與禮官詳定制度,而翰林學(xué)士承旨王堯臣等定:“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密使、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簽書院事以上,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jié)度使、東宮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馀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嫡子襲爵(以主祭。其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廟,別祭於寢。自當(dāng)立廟者,即?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祭、寢祭,并以世數(shù)親疏皆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眾子立,而嫡長子在,則祭以嫡長子主之;嫡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長。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里城及南郊御路之側(cè)。”既如奏,仍令別議襲爵之制。其後終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又朝廷難盡推襲爵之恩,遂不果行。
嘉?三年,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文彥博言:“伏睹禮官詳定家廟制度,平章事以上許立四廟。臣欲乞於河南府營創(chuàng)私廟,伏乞降敕指揮?!睆闹?br />
元豐時,彥博言:“先立家廟,歲八祭,用酒以臣隨行公使酒供辦。今臣致仕,不欲沽酒以祭,乞於河南府公使庫逐祭寄造酒十石?!蹦藦闹?。
司馬溫公作《文潞公先廟碑記》曰:“先王之制,自天子至於官師皆有廟。
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居室為後。及秦,非笑圣人,蕩滅典禮,務(wù)尊君卑臣,於是天子之外無敢營宗廟者。漢世,公卿貴人多建祠堂於墓,所在都邑則鮮焉。
魏、晉以降,漸復(fù)廟制。其後遂著於令,以官品為所祀世數(shù)之差。唐侍中王?不立私廟,為執(zhí)法所糾,太宗命有司為之營構(gòu)以恥之,是以唐世貴臣皆有廟。及五代蕩析,士民求生有所未遑,禮頹教侈,廟制遂絕。宋興,夷亂蘇疲,久而未講。仁宗皇帝閔群臣貴極公相禰食於寢,儕於庶人。慶歷元年,因郊祀赦,聽文武官依舊式立家廟。令雖下,有司莫之舉,士大夫亦以耳目久不際,往往不知廟之可設(shè)於家也?;?二年,天子宗祀禮成,平章事宋公奏言,請下禮官儒臣議定制度。
於是翰林承旨而下共奏請:‘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東宮少保以上三廟,其馀器服儀范俟更參酌以聞。’是歲十二月,詔如其請。既而在職者違慢相仗,迄今廟制卒不立,公卿亦安故習(xí),常得諉以為辭,無肯唱眾為之者,獨平章事文公首奏乞立廟河南。明年七月有詔可之,然尚未知筑構(gòu)之式,靡所循依。至和初,西鎮(zhèn)長安,訪唐朝之存者,得杜岐公遺跡,止馀一堂四室及旁兩翼。嘉?元年,始仿而營之,三年增置前兩廡及門東廡,以藏祭器,西廡以藏家譜,齋坊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視滌濯在中門之左,庖廚在其東南,其外門再重,西折而南出。四年秋,廟成,公以入輔出藩未嘗逾時,安處於洛。元豐三年秋,留守西都,始釁廟而祀焉?!惫詮R制未備不敢作主,用晉荀安昌公祠制作神版,采唐周元陽議,祀以元日寒食,春秋分、冬夏至致齊一日。又以或受詔之四方,不常其居,乃配古諸侯載遷主之義,作車奉神版以行。此皆禮之從宜者也。
徽宗大觀四年,議禮局議:“執(zhí)政以上祭四廟,為通祭三廟。”“古無祭四世之文,又侍從官以至匹庶,通祭三世,無等差多寡之別,豈禮意乎?古者,天子七世,今太廟已增為九室,則執(zhí)政視古諸侯,以事五世,不為過矣。先王制禮,以齊萬有不同之情,賤者不得僭,貴者不得逾。故事二世者,雖有孝思追遠(yuǎn)之心,無得而越,事五世者,亦當(dāng)?以及焉。今恐奪人之恩,而使通祭三世,徇流俗之情,非先王制禮等差之義??晌某紙?zhí)(?官)、武臣節(jié)度使以上祭五世,文武升朝官祭三世,馀祭二世?!薄皯?yīng)有私第者,立廟於門內(nèi)之左,如狹隘,聽於私第之側(cè)。力所不及,仍許隨宜。”“古者,寢不逾廟,禮之廢久矣。士庶堂寢,逾度僭禮,有五楹、七楹、九楹者,若以一旦使就五世、三世之?dāng)?shù),則當(dāng)徹毀居宇,以應(yīng)禮制??勺越窳R,其間數(shù)視,所祭世數(shù),寢?得逾廟。事二世者,寢聽用三間?!?br />
又言:“按《禮記·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太祖’者,蓋始封之祖,不必五世,又非臣下所可通稱。今高祖以上一祖未有名稱,欲乞稱五世祖?!睆闹?。
又言:“群臣家廟所用祭器,稽之典禮,參定其制:正一品,每室籩、豆各十有二,?、簋各四,壺樽、?、?鼎、俎、篚各二,樽、?加勺、冪各一,爵各一,諸室共用胙俎一、?洗一。從一品,籩、豆、?、簋降殺以兩。正二品,籩、豆各八,?、簋各二。其馀皆如正一品之?dāng)?shù)?!痹t禮制局制造,取旨給賜。時太師蔡京、太宰鄭居中、知樞密院事鄧洵武、門下侍郎余深、中書侍郎侯蒙、尚書左丞薛昂、尚書右丞白時中、權(quán)領(lǐng)樞密院事童貫,并以次給之。 高宗紹興十六年,詔太師、左仆射、魏國公秦檜合建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
仍命禮器局制祭器以賜。其後,太傅昭慶節(jié)度、儀同三司平樂郡王韋淵,太尉、保慶節(jié)度吳益,少傅、寧遠(yuǎn)節(jié)度使、殿前都指揮使楊存中,并請建家廟,賜以祭器。
孝宗隆興二年,少師、奉國軍節(jié)度、四川宣撫使吳?,請用存中例立廟,賜器。從之?! ∏腊四辏t有司賜少保、武安節(jié)度使、四川宣撫使虞允文家廟祭器。
淳熙五年,權(quán)戶部尚書韓彥古請以臨安前洋街賜第建父世忠家廟,就賜舍宇房緡,以給歲時祭祀之用,儀制祭器請同存中。少傅、保寧節(jié)度、侍讀、衛(wèi)國公史浩賜第於都,請如諸臣故事建家廟,賜祭器。皆從之。
輔臣論世忠廟器,中書舍人陳?癸以禮難行?之。上問:“本朝群臣廟制如何?賜器如何時?”趙雄等奏:“仁宗雖因赦論建廟,未暇行也,惟文彥博曾酌唐制為之,未嘗賜器。政和始命禮制局范銅以錫宰臣蔡京等。紹興又用京例賜秦檜。其后,張俊、楊存中、吳?輩皆援檜以請?!鄙显唬骸皾h唐而下,既未有賜祭器者。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命禮官考?xì)v代及本朝之制。”八年十月乙卯,中書舍人崔敦詩謂:“中興廟器,斷自宸衷,改用竹木,省去雕文。然一啟其端,援者必眾。謂宜詳講,必傅古義乃協(xié)。今宜禮賜圭瓚,然後為鬯。蓋諸侯嗣位,不敢專祭,待命於天子,必賜以圭瓚者。祭祀交神,惟灌為重,舉其重以賜之,而馀得自用,初不盡賜之。也臣謂銅為祭器,可以傳遠(yuǎn),今以竹木為之,壞而不易,則墜上之賜易。而自制,則棄君之命。宜略仿古制,命有司鑄爵、勺各一賜之,馀俾禮官定當(dāng)用之式,繢圖以畀,俾自制以竹木?!睆闹?。
嘉泰元年,太傅、永興節(jié)度、平原郡王韓?胄奏:“曾祖琦效忠先朝,奕世侑食,而臣居止粗備,家廟猶闕,請下禮官考其制,俾自建之,頒祭器之式,以竹木制,?紊有司?!痹t下禮官討論。每位以籩、豆皆十有二,?、簋皆四,壺樽、壺?、?、豆俎、登、洗皆二,爵坫、燭臺皆三,坫一,及巾、杓、篚,以髹匣,載以腰輿,束以紫絳,請下文思院制(髹匣、腰輿皆十,紫綢帶二十)。 十月己卯,詔特鑄賜之。
二年,通判嚴(yán)州張宗愈奏:“大父循忠烈王俊書勛盟府,請以賜第舊址建家廟。乞討論其制,命文思院鐫志祭器以賜。”詔令遵韓世忠廟器之制。
開禧三年,忠州刺史劉伯震奏:“祖?武僖王光世復(fù)辟功,請以賜第舊址立家廟?!睆闹?br />
嘉定十四年,詔右丞相史彌遠(yuǎn)賜第,遵淳熙故事賜家廟,命浙漕、臨安府守臣營之。既而禮官討論祭器,如韓?胄之制。彌遠(yuǎn)請:“并生母齊國夫人周氏及?妻魯國夫人潘氏於生母別廟,皆下有司賜器如式?!睆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