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梁明元設(shè)伏殺常健唐家灣苗民遭槍擊

龍?zhí)镀鹆x后的第二天，隆子雍為防官軍搜捕，悄然住進了唐家灣對門坡的一戶苗民家里。當(dāng)日夜里，龍云超摸黑找來，對隆子雍道：“長潭木溝寨的梁明元帶了 6 個人到了你家想見見你，和你拜把抗屯。”

隆子雍問：“這人怎么樣？”

龍云超道：“很不錯，是個好漢！他曾在縣屯務(wù)軍龍治安大隊當(dāng)過兵，任過班長，據(jù)說作戰(zhàn)很勇敢。有一次跟龍治安攻打衛(wèi)城龍角洞的土匪，別人都不敢進洞，他帶一班人頂著棉被沖進去，結(jié)果死了 9 個弟兄，最后硬將土匪消滅了?！?/p>

“他后來怎么不當(dāng)兵了？”隆子雍又問。

“聽說他和宋濂泉的親信向忠合不來，兩年前屯務(wù)軍整編，他就被遣散回了家。走時他還拖了一支槍，前幾日又聯(lián)絡(luò)了 6 個人，想盡快扯旗起義?！?/p>

“好吧！既是這等好角色，我就去見見！”

兩人說畢，隆子雍就隨龍云超下山回了唐家灣家里。梁明元幾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經(jīng)龍云超介紹，二人相識了。隆子雍見這梁明元生得敦敦實實、虎虎有英雄之氣，不覺大喜道：“聽我舅說你是個好漢，見你相貌果然不凡！”梁明元道：“我也久仰你隆子雍大名，今特來投拜結(jié)義，共同抗屯，不知你歡迎不？”

“歡迎，怎不歡迎！抗屯舉義就是不怕人多。”隆子雍道，“像你這樣有過打仗經(jīng)驗的軍人就更難得了！”

兩人熱情談過一陣，便又按照苗家習(xí)俗錘貓吃血，正式結(jié)為拜把兄弟。按照年齡計算，隆子雍大梁明元 5 歲為兄，梁明元為弟。

結(jié)義完畢，梁明元便商量道：“龍?zhí)多l(xiāng)已經(jīng)起義，我想在長潭馬上響應(yīng)，把那鄉(xiāng)長常健的槍也奪了，你看如何？”

“最好能說服他交槍一起抗屯，不要亂殺人為好！”隆子雍道，“亂殺人就會樹敵太多，對抗屯反而不利?！?/p>

“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說動他，”梁明元道，“萬一他不肯，我們也要奪槍舉義！”

隆子雍道：“你就找他借槍試試吧！”

梁明元于是按隆子雍的交待，決定立刻回去舉事。

第二天，梁明元回到鄉(xiāng)里，便約鄉(xiāng)長常健到家中打牌。那常健是長潭鄉(xiāng)燈籠坪人，與梁明元所住木構(gòu)寨相距很近，中間只隔幾條田坎，平日彼此都很熟悉。梁明元一邀請，常健就帶幾個鄉(xiāng)丁到了他家中。幾圈牌打過，梁明元就試探問道：“梁鄉(xiāng)長，聽說龍?zhí)抖几锿蜔齻}搞事了，我們是不是也要搞事？”常健是個很自負的人，聽了這話也沒引起足夠警覺，只是不以為然地說：“龍?zhí)度耸窃谙垢?，和政府作對還不是雞蛋碰石頭？我勸你不要學(xué)他們，就憑你那三、四支槍，莫說打別人，就是我，你也打不贏，你可別胡思亂想?！?/p>

“我不過說著玩玩！”梁明元不動聲色地玩著牌，心里卻想，這家伙不僅不愿革屯，而且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磥碚宜铇尰蚴抢麉⒓痈锿投际遣豢赡芰?，只好另想奪槍計策。

過了幾日，適逢正月十八長潭略壩鄉(xiāng)場趕集，常健帶著 12 個槍兵到了鄉(xiāng)場上。在一塊坪壩地旁，苗民們玩年舉行了上刀梯的表演。只聽一陣鑼鼓響后，一個年青的苗家后生踩著鋒利的刀刃，一步一步攀上去，到了刀梯頂，再作一個金雞展翅的亮相，圍觀的上千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上刀梯表演完畢，常健立刻抓住時機作了一番講演：“各位鄉(xiāng)親，本鄉(xiāng)長奉縣府之令，今年要繼續(xù)征收屯租。依法收租乃百年定律，抗屯犯上，法理難容。俗話說‘三十夜吃臘肉，有鹽（言）在先’。凡是欠租者要趕快交，到時莫說我鄉(xiāng)長翻臉無情！”

常健說畢，就帶槍兵到略壩一家酒館去吃飯，個個酒醉飯飽之后，方才離開略壩向長潭鄉(xiāng)公所走去。常健此時騎在一匹騾子上，眾兵丁前呼后擁，顯得威風(fēng)十足。一個多小時后，常健一行來到排手的飛山廟地段，迎面忽見山林路上走過來三四十人，每人手中都舉著火把，最前面的領(lǐng)頭者是梁明元。原來，梁明元這天探得常健的行蹤，已在此守候多時，準(zhǔn)備奪槍起事。

“你們?nèi)ツ睦?？”此時，常健仍未意識到大禍臨頭，只騎在騾子上帶著醉意問。

“我們到巖寨去有事！”梁明元回答。

“不要搞亂事！”常健又以教訓(xùn)的口吻道。

“哪個還去搞那些亂事。”梁明元邊說邊走，雙方正要擦身而過，忽然，梁明元后面的一位后生龍德水用稻草裹著的梭鏢往常健胸部刺來，常健猝不及防，口里喊了一聲“唉，打！”叫聲未完，梁明元復(fù)一刀，就將常健砍下騾子。接著又有幾人沖上來，將常健砍得血肉模糊。那些兵士頓時都呆如木雞，一個個嚇懵了頭，也不敢開槍。眾苗民擁上來，立刻將他們繳了械，其中一個兵士羅紀(jì)林，端著一挺機槍跑了兩丈多遠，梁明元大聲喝道：“要死你就跑，要活就莫跑！我們今天革屯，只殺鄉(xiāng)長一人，不連累大家。你們愿意抗屯就和我們一起干，不愿意可以回家生產(chǎn)，只要不為非作歹，我們革屯軍保護你們的生命財產(chǎn)。”那羅紀(jì)林便將機槍扔了，乖乖舉手投了降。

梁明元率隊就這樣一下奪了 12 枝長短槍和一挺機槍。旗開得勝，梁明元乘勝下山，連夜到處張貼標(biāo)語，并把下寨河、窩勺、長潭三處屯倉都打開了，除了留一部分作軍糧外，其余都分給了農(nóng)戶，然后點一把火，將屯倉全燒了。

梁明元起義革屯之舉，很快便得到了永綏、保靖苗民的支持響應(yīng)。數(shù)日之后，新寨的漢民鄧世弟帶著一幫人馬投奔了梁明元。接著，龍?zhí)多l(xiāng)的石維珍、龍正波也帶隊與梁明元匯合了。眾苗民遂擁戴梁明元為革屯軍大隊長，石維珍為副大隊長，龍正波、鄧世弟等為隊長。革屯軍很快有了數(shù)百人槍。

永綏縣長李臥南獲知梁明元起義并與石維珍部匯合，其勢迅速擴展，而縣保安團兵力有限已無可奈何時，急得他如坐針氈，只得一面申報省里求援，一面向鄰縣保靖求救，以解燃眉之急。保靖縣府隨即派了保安團一個營，由朱熙全帶著到了永綏協(xié)剿革屯軍。

那朱熙全將部隊安扎在太平鄉(xiāng)朝戎寨，打算憑險固守，以待省里來的援軍，因為朝戎寨前有一道 300 多米長、3 米多高的土墻，湘川公路從墻腳延伸過去，寨子的兩側(cè)和寨后都有兩米多高的陡坎可作天然屏障。圍墻四周密密麻麻長滿了三針雞爪刺，猶如一道刺籬。進寨只有兩座門樓可通過。朱熙全在寨前墻上安了 4 挺機槍，配備了輕重火力，如果從正面進攻，是很難沖進去的。為了拔掉這顆釘子。梁明元進行過幾次襲擾，都未能攻進寨去。到了農(nóng)歷二月的一個晚上，梁明元召集各部開會又商定了一個“引蛇出洞圍而殲之”的計策。

是夜，星光慘淡，萬籟俱寂。梁明元挑選了梁順蘭、陸重喜二位勇士，一身青衣青褲打扮，打著綁腳，插著匕首，各人帶著兩枝快慢機短槍和 4 顆手榴彈，乘著夜色掩護，摸到了一處刺籬旁邊。梁明元用一把鋒利的鐮刀，將刀口朝上拉割，不聲不響將刺籬割開了一個缺口，然后穿過刺籬潛身到了一處土坎腳下。一位保安團的游動哨兵走了過來，梁順蘭朝哨兵丟了一顆石子，那哨兵將身子折回頭喝道：“誰？”此時梁明元與陸重喜縱身一跳上了土坎，接著用木把手榴彈向敵哨兵腦殼砸去，那哨兵來不及哼一聲就斃了命。碉堡里的一個士兵似乎聽到了響動，探頭直問道：“有什么情況嗎？”梁明元學(xué)著對方的腔調(diào)回道：“沒有！”那碉堡里的敵人打了一個呵欠，把腦袋縮了回去。

三個人隨即穿過一片竹林。往前來到了一處開闊地。正往前行時，忽有一敵人暗哨喝問道：“什么人？”

“連老子都不認識，你大驚小怪什么！”梁明元裝腔作勢地臨機應(yīng)變回答著。那哨兵正在發(fā)愣，梁順蘭、陸重喜已從側(cè)面繞過去，兩把匕首插進去就結(jié)果了暗哨的性命。

梁明元三人再往前行，就摸到了屯務(wù)軍的住所。此時，團防們均已入睡，三個人各向幾間房內(nèi)掃了幾梭子彈，又扔了幾顆手榴彈，直把敵人炸得哇哇亂叫。那團防營長朱熙全，恰巧被一槍打在屁股上，疼得他像一頭發(fā)怒的公牛，大叫著：“快給我打！別讓革屯軍跑啦！”

梁明元見襲擾目的達到，就虛張聲勢地叫道：“一班掩護，二、三班快撤！”說罷，三個人便一溜煙順著來路跑出了寨外。

朱熙全聽槍聲就知革屯軍不多，便下令喝道：“二連追擊，一、三連堅守本營！”

保安團二連連長朱子昂接到命令，就帶著一連人馬向寨外三個人退卻的方向追去。此時，早已在寨外等候的革屯軍中隊長梁含生，見敵人上鉤，立刻揮軍接戰(zhàn)，且戰(zhàn)且退。朱子昂見革屯軍敗走，只管向前窮追不舍。追到沙子坳時，忽然革屯軍伏兵齊出，團防隊的這一個連被團團圍住，朱子昂方覺中計，急忙指揮部隊殺開一條血路，沖到一處橋邊，又被石維珍率兵截住。此時，朝戎寨的朱熙全獲知二連中了埋伏的報告后，即令三連馳援，但這個連未出寨門，即被梁明元率革屯軍死死阻住，因而寸步難進。朱熙全見沖不出寨門，又怕大本營難保，索性也就不去援救了，結(jié)果那團防二連待援不至，最后都被殲滅，朱子昂也一命歸天。

在朝戎寨打了一個伏擊勝仗后，梁明元、石維珍來到唐家灣，與吳恒良、隆子雍、龍云超等人匯聚，商議成立了抗屯自衛(wèi)軍總指揮部。會上，吳恒良被推舉為抗屯自衛(wèi)軍總指揮，隆子雍為副總指揮，梁明元為前敵指揮兼一團團長，石永安為二團團長，石維珍為三團團長，龍云超為獨立團團長，抗屯隊伍此時已達3000 余人。

當(dāng)革屯軍的隊伍正興起之時，省主席何鍵令陶廣速派六十二師開到了永綏。縣長李臥南與該師先驅(qū)旅長劉建文經(jīng)過商議，認為要撲滅抗屯烈火，必須重點捉拿苗民首領(lǐng)隆子雍。為此李臥南派了童書生、宋仲蓉為代表去唐家灣，以邀請隆子雍去縣城商議“改革屯政”為誘餌，企圖擒拿隆子雍。童書生、宋仲蓉來到弭諾，聽說果耳寨抗屯隊伍多，怕出危險而不敢去唐家灣。童、宋二人便轉(zhuǎn)托隆子雍親戚、原訴愿團成員弭諾鄉(xiāng)老鄉(xiāng)長石仕元和鄉(xiāng)代表袁義民等人去唐家灣。石仕元等人經(jīng)過果耳寨時，其隨從石七妹因曾引屯務(wù)軍打過龍云超部，現(xiàn)在冤家見面，龍云超的一位部下龍云林即殺了石七妹一梭鏢，石七妹反開一槍沒有打中，雙方頓起沖突。幸經(jīng)龍云超部下隆正云、陸老錢等人出面解圍，才讓石仕元、袁義民等人去了唐家灣。當(dāng)日隆子雍不在家，其父隆登甲進行了接待。石仕元將縣府要隆子雍去商談“改革屯政”的來意講明后，隆登甲即派人去轉(zhuǎn)告兒子，但隆子雍恐縣府有詐，沒有應(yīng)允去縣城。石仕元與袁義民只得回弭諾，并轉(zhuǎn)告了童書生、宋仲蓉。童、宋二人回到縣城，將情況再報告給縣長李臥南。李見此計不成，遂讓六十二師鐘強率了一個營去偷襲唐家灣，準(zhǔn)備捉拿隆子雍全家大小。隆子雍卻早有防備，當(dāng)石仕元等人走后，他即將妻子、孩子和部分糧食物件轉(zhuǎn)移到了龍門寨去，同時勸父親道：“我們都離開家吧，恐怕縣府會派兵來襲擊。”隆登甲說：“你去躲一躲，我在家守著。明日還要種苞谷?！甭∽佑簞癫粍痈赣H，只好率隨從去了楊家寨。

第二天拂曉，鐘強率 400 余正規(guī)軍士兵已繞道來到唐家灣，將小寨團團包圍。其時隆登甲剛剛起床，他給牲口喂了料，準(zhǔn)備叫幫工來耕種包谷時，迎面有槍聲響起。隆登甲返身進屋，叫醒家丁隆保登等一塊往外沖，剛跑出大門不遠，便被清剿軍一梭子機槍打死在地。隨著清剿軍狂轟亂射，唐家灣另有幾戶人家遭到了襲擊，七個苗民頃刻都死在了槍彈之中。

聽到槍聲響起，隆子雍帶了幾個隨從趕緊向唐家灣沖來，并打了一梭子連槍，在楊家寨駐扎的龍云超、梁明元、石維珍，也迅速率部趕到唐家灣進行助戰(zhàn)，清剿軍營長鐘強因弄不清到底來了多少革屯軍，只得匆匆下令撤出唐家灣，把隊伍又撤回到弭諾。

清剿軍撤走后，隆子雍率部回到唐家灣，將死難的父親和幾個苗民安葬了。當(dāng)晚，革屯軍幾個首領(lǐng)又開會進行商議。會上，龍云超道：“官軍殺了我們這么多人，我們要為死難的鄉(xiāng)親報仇！”梁明元道：“咱們?nèi)スゴ蝈糁Z吧，一定要把六十二師的囂張氣焰壓一壓！”隆子雍道：“現(xiàn)在敵強我弱，六十二師是正規(guī)軍，我們不能輕易去硬拼，要保存實力?！饼堅瞥值溃骸半y道你不報殺父之仇？”隆子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革屯軍不倒，總有報仇的一天。現(xiàn)在，敵人勢大力強，我們應(yīng)當(dāng)避其鋒芒。我建議大家分頭進行潛伏，把部隊分散開來，等到六十二師正規(guī)軍撤退后，再集中隊伍大干一場?！?/p>

“對，子雍說的有道理！”吳恒良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只要把實力保存下來，等清剿軍一走，就可以東山再起?！?/p>

于是眾頭領(lǐng)贊成各自分散進行活動。吳恒良隱蔽到了保靖、永順交界地帶，梁明元隱蔽到了永綏、保靖交界地帶，石維珍和龍正波隱蔽到了永綏太陽山，石永安帶人到鳳凰兩頭羊躲了起來，隆子雍和龍云超帶隊伍上了大土寨。大土寨在五嶺山的腹部，其處有一個小平臺地，站在平臺上，可以看到六十二師駐弭諾、貓兒各地營部的活動情況。

隆子雍到大土寨后，因人戶稀少沒有住處，便讓部隊搭了幾個竹棚。這一日上午，隆子雍正坐在一處巖石上沉思時，一位士兵忽然跑來報告道：“我們捉到了屯官龍獻權(quán)，馬上要開刀，請指揮去看看，也出口冤氣！”

隆子雍隨那士兵到了一棵大樹邊，只見樹上綁著一個苗族男子，約 30 多歲?？雇褪勘』ㄟ吺謭?zhí)一把鋒利的快刀，正準(zhǔn)備拿他開膛破肚。

隆子雍上前問：“你們是怎么抓到他的？”

隆花邊回道：“他自己送肉上砧板，跑到這里來的”

隆子雍又道：“龍獻權(quán)，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隆獻權(quán)道：“我是來投奔革屯軍的，看你們蓋竹棚，還專門送來了一個簟子。想不到我一來就被隆花邊抓住了，還要殺我?！?/p>

“即是這樣，趕快把他放了！”隆子雍發(fā)話道。

“他是個屯官，為什么要放？”隆花邊拿著刀不服氣地說，“要放就放他回‘老家’去！”

隆子雍耐心解釋道：“龍獻權(quán)過去只是鄉(xiāng)里的一個小屯官，革屯之后他已甩手不干了。再說，我們的政策是愿意投靠到革屯軍這邊的都歡迎。俗話說，冤家要少，朋友要多，我們革屯，不是所有屯官都要殺。一個蝦公起不了浪，一根光棍撐不了天。大家不要鼠目寸光，孤立自己。我們要殺的只是少數(shù)堅決與我們?yōu)閿车娜?！?/p>

隆花邊又道：“人家把你老子都殺了，你做得這樣的‘豬腦殼’，我做不得?！闭f罷，舉起刀來，仍堅持要殺。

“住手！”隆子雍大喝道，“你要不聽，那么誰殺龍獻權(quán)，誰就要抵命！”

隆花邊聽了這命令，舉起的刀終于放了下來，憋著一肚子氣走開了。那龍獻權(quán)隨即也被士兵們松了綁，放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