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20 世紀(jì)前李白的女性題材詩研究述評(píng)
20 世紀(jì)前李白的女性題材詩研究,主要是對(duì)其女性題材詩的思想、風(fēng)格等作印象式的評(píng)述及對(duì)具體詩篇、詩句的鑒賞等,大多偏于感性的體悟與評(píng)點(diǎn),較為零碎和分散,同時(shí)對(duì)這類詩的論述皆較簡單、概括,往往點(diǎn)到為止,且絕大部分都偏重于從內(nèi)容層面來對(duì)李白其人的道德、人品進(jìn)行評(píng)價(jià),尤其是與杜甫憂君愛國的內(nèi)容相較,乃至出現(xiàn)后代尊杜抑李的局面。
20 世紀(jì)前對(duì)李白女性題材詩的評(píng)價(jià)影響廣泛而深遠(yuǎn)的要數(shù)宋人王安石。據(jù)《鐘山語錄》云:“荊公次第四家詩,以李白最下,俗人多疑之。公曰:‘白詩近俗,人易悅故也。白識(shí)見污下,十首九說婦人與酒,然其才豪俊亦可取也?!?sup>注此說可謂是后代以“名教”論李白女性題材詩之濫觴,尤以兩宋為最,如北宋蘇轍認(rèn)為:“李白詩類其為人,駿發(fā)豪放,華而不實(shí),好事喜名,而不知義理之所在也?!鸥τ泻昧x之心,白所不及也?!?sup>注黃徹亦有同樣的論調(diào):“世俗夸太白賜床調(diào)羹為榮,力士脫靴為勇。愚觀唐宗渠渠于白,豈真樂道下賢者哉?其意急得艷詞媟語,以悅婦人耳。白之論撰,亦不過為玉樓、金殿、鴛鴦、翡翠等語,社稷蒼生何賴?……歷考全集,愛國憂民之心如子美語,一何鮮也?!喔`謂如論其文章豪逸,真一代偉人;如論其心術(shù)事業(yè),可施廊廟,李、杜齊名,真忝竊也?!?sup>注葛立方也謂李白“跌宕不羈,鐘情于花酒風(fēng)月”注;趙次公在《杜工部草堂記》中亦以“教化”論詆毀李白詩歌,而極力揄揚(yáng)杜甫及杜詩:“李杜,號(hào)詩人之雄,而白之詩,多在于風(fēng)月草木之間,神仙虛無之說,亦何補(bǔ)于教化哉!惟杜陵野老,負(fù)王佐之才,有意當(dāng)世,而骯臟不偶,胸中所蘊(yùn),一切寫之以詩。”注持相同論調(diào)的,還有南宋的羅大經(jīng):“李太白當(dāng)王室多艱、海宇橫潰之日,作為詩歌,不過豪俠使氣,狂醉于花月之間耳。社稷蒼生,曾不系其心胸。其視杜少陵之憂國憂民,豈可同年語哉!”注明代方弘靜對(duì)此也頗有微詞:“太白開口語仙,又欲振大雅,而篇中不離酒色,多淫辭,此其遠(yuǎn)遜子美者。”注南宋費(fèi)袞更以唐詩尚靡麗來論李白女性題材詩數(shù)量之多的根源:“唐詩偏工靡麗,雖李太白十句九句言婦人。其后王建、元稹、韓偓之徒皆然?!w當(dāng)時(shí)詞章習(xí)尚如此,故人人能道此等語也?!?sup>注
王安石本人以“名教中心”論來看待李白及其詩歌,這表明:首先,是王安石對(duì)李白詩作缺乏深刻認(rèn)識(shí),其論極不公允;其次,是王安石以李白詩作來評(píng)論李白其人“識(shí)見污下”,其本身偏離了作品分析,乃屬人身攻擊的污蔑之辭。而這主要是緣于李白在天寶年間,正當(dāng)高力士、楊國忠、李林甫等權(quán)臣為禍廟堂之時(shí),后又遭逢安史之亂,于是傷朝廷亂象之不被識(shí),感忠君之不被見,怨才華之不被用,悲憤積于胸而發(fā)之為詩時(shí),多沿襲《詩》《騷》之比興寄托的寫作傳統(tǒng),因此其詩歌厥旨淵放,而以俊逸之氣掩之,其女性題材詩同是興寄遙深,非知人論世者亦不能識(shí)其詩。當(dāng)然,歷代真具慧眼者亦多矣,宋人張戒就對(duì)王安石之論予以有力的辯駁,認(rèn)為不能因詩中言女性則屬“識(shí)見污下”:“王介甫云:‘白詩多說婦人,識(shí)見污下。’介甫之論過也??鬃觿h詩三百五篇,說婦人者過半,豈可亦謂之識(shí)見污下耶?”注更有甚者,陸游甚至懷疑王安石評(píng)議的真實(shí)性,否認(rèn)王安石有此說法,而是不喜李白詩歌之人的妄言:“世言荊公《四家詩》,后李白,以其十首九首說酒及婦人,恐非荊公之言。白詩樂府外,及婦人者實(shí)少,言酒固多,比之陶淵明輩,亦未為過。此乃讀白詩不熟者,妄立此論耳?!端募以姟肺幢赜写涡?,使誠不喜白,當(dāng)自有故?!?sup>注南宋陳善亦在《捫虱新話》中駁斥了王安石之論:“予謂詩者妙思逸想,所寓而已。太白之神氣當(dāng)游戲萬物之表,其于詩,特寓意焉耳,豈以婦人與酒能敗其志乎?不然,則淵明篇篇有酒,謝安游山必?cái)y妓,亦可謂其識(shí)不高耶?歐公文字寄興高遠(yuǎn),多喜為風(fēng)月閑適之語,蓋是效太白為之。故東坡作《歐公集序》亦云‘詩賦似李白’,此未可以優(yōu)劣論也?!?sup>注又,南宋陳藻在《讀李翰林詩》中論道:“杜陵尊酒罕相逢,舉世誰堪入此公;莫怪篇篇吟婦女,別無人物與形容?!?sup>注他認(rèn)為李白之所以大量以女性題材入詩,是由于沒有其他的人或物可以充分表現(xiàn)和傳達(dá)其豐富深廣的思想世界。換言之,其女性題材詩是李白用來表達(dá)自我情感的,是寄遇了李白對(duì)人生的諸多困惑、思考以至希望和夢(mèng)想,是屬于“言志”之作,而非純粹反映現(xiàn)實(shí)生活之作。
下迄明代,許學(xué)夷認(rèn)為王荊公此論真乃“俗儒之見耳”注,陸時(shí)雍以為李白放浪詩酒乃借此托喻:“宋人抑太白而尊少陵,謂是道學(xué)作用,如此將置風(fēng)人于何地?放浪詩酒,乃太白本行,忠君愛國,子美乃感輒發(fā);其性既殊,所遭復(fù)異,奈何以此定詩優(yōu)劣也!”注田藝蘅以唐代齊己的詩篇為之明鑒:“齊己云:‘須知一一丈夫氣,不是綺羅兒女言?!苏嬷渍摺!?sup>注黃淳耀《小山集序》一文中論世人不懂騷人之旨而以酒色訾之:“然考太白元本《風(fēng)》《騷》,含嚼漢魏,其生平愛君忠國愍時(shí)病俗之志,方諸少陵無毫發(fā)慚負(fù)。特以其才高氣雄,故精意深識(shí),反為所掩,讀者徒得其橫被六合,飄飄凌云之致而已。其朱顏娭光,極美人之形容,清香凍飲,備醴齊之妙理;而后世卒不聞,以酒色病騷人者,知其為寓言也?”注
清代亦不乏真知李白者。賀貽孫就認(rèn)為后人不能以己度人而妄自尊之或毀之:“太白詩天然奇絕;正惟奇絕,所以不能無小疵。然其奇處不可及,疵處更不可及;奇處不在恥鄭、衛(wèi),疵處不在于言酒色,酒色鄭衛(wèi),在太白分中原無掛礙。李陽冰自見太白恥鄭、衛(wèi)耳,若太白則何妨言酒色。以己為量而妄尊之,且與太白無與,況以己為量而妄毀之,多見其不知量也?!?sup>注吳喬對(duì)蘇轍的論斷力加反駁,且謂子由不知詩之興寄也:“予謂宋人不知比興,不獨(dú)三百篇,即說唐詩亦不得實(shí)。太白胸懷,有高出六合之氣,詩則寄興為之,非促促然詩人之作也。飲酒、學(xué)仙、用兵、游俠,又其詩之寄興也。子由以為賦而譏之,不知詩,何以知太白之為人耶!”注應(yīng)時(shí)同樣指出不能因表面言女性而以辭害意也:“太白慍于群小,乃放還山,而縱酒以浪游,豈得已哉。故于樂府多清怨,蓋不敢忘君也。夫怨生于情,而情,人每于兒女間為切切焉。讀者勿以辭害意可矣?!?sup>注著名詩論家王夫之對(duì)李白艷詩的評(píng)論切中肯綮:“艷詩有述歡好者,有述怨情者,三百篇亦不廢,顧皆流覽而達(dá)其定情,非沉迷不返,以身為妖冶之媒也。嗣是作者,如‘荷葉羅裙一色裁’、‘昨夜風(fēng)開露井桃’,皆艷極而有所止。至如太白《烏棲曲》諸篇,則又寓意高遠(yuǎn),尤為雅奏?!?sup>注有相同觀點(diǎn)的,還有劉熙載,其曰:“太白詩言俠,言仙,言女,言酒,特借用樂府形體耳。讀者或認(rèn)作真身,豈非皮相?!?sup>注王琦針對(duì)前人對(duì)李白的不公之論,“知人論世”,細(xì)致全面地予以分析闡述,所論較為透徹和公允:“至謂其詩多甘酒愛色之語,遂目以人品污下,是蓋忘唐時(shí)風(fēng)俗,而又未明其詩之義旨也。唐時(shí)侑觴多以女伎,故青蛾皓齒,歌扇舞衫,見之宴飲詩中,即老杜亦未能免俗,他文士又無論已,豈惟太白哉?若其《古風(fēng)》、樂府,怨情感興等篇,多屬寓言,意有托寄,陽冰所謂言多諷興者也,而反以是相詆訾。然則指《楚辭》之望有娀,留二姚,捐玦采芳以遺湘君下女之辭,而謂靈均之人品污下;指《閑情賦》語之褻,又指其詩中篇篇有酒,而謂靖節(jié)之人品污下,可乎?若謂彼皆有所托,而言之為無害,則太白又何以異于彼耶?至謂其當(dāng)國家多艱之日,而酣歌縱飲,無杜少陵憂國憂民之心,以此為優(yōu)劣,則又不然。詩者,性情之所寄。性情不能無偏,或偏于多樂,或偏于多憂,本自不同。況少陵奔走隴、蜀僻遠(yuǎn)之地,頻遭喪亂,困頓流離,妻子不免饑寒;太白往來吳、楚安富之壤,所至郊迎而致禮者,非二千石則百里宰,樂飲賦詩,無間日夕,其境遇又異。兼之少陵爵祿曾列于朝,出入曾詔于國,白頭幕府,職授郎官;太白則白衣供奉,未霑一命,逍遙人外,蟬蛻塵埃?!?sup>注
除對(duì)李白的女性題材詩作整體的感悟、評(píng)論外,有些論者則截取其女性題材詩中的一些艷情詩或詩句來加以評(píng)述。金元時(shí)期的李治認(rèn)為李詩中的一些艷情詩句乃是淫詞媟語,有傷風(fēng)化:“李白詩‘玳瑁筵中懷里醉,芙蓉帳底奈君何’,‘朝共瑯玕之綺食,暮宿鴛鴦之錦衾’,已極淫媟矣。至‘秋草秋蛾飛,相思愁落暉。何由一相見,滅燭解羅衣?!舸说阮愑挚芍^不可道者也,其何以示子孫?”注降至明代,朱諫對(duì)李白女性題材詩視若仇讎,硬說李白《玉階怨》《搗衣篇》《長相思》《江夏行》《夜坐吟》《妾薄命》《去婦詞》等名篇是“淺俗”、“無味”,認(rèn)定“乃廁鬼偽作”,并梳理李白集中女性詩為偽作的多達(dá)三十多首。注明代鐘惺也認(rèn)為李白的《清平調(diào)》三首及《宮中行樂詞》“雖流麗而未免淺薄”注。反之,對(duì)此論予以批駁的,亦代不乏人,如明孫慎行《選詩序》中云:“太白以詩為諫,《烏棲曲》、《清平調(diào)》、《蘇臺(tái)》、《越中作》,真所謂詠歌之不足則長言之,長言之不足則嗟嘆之者也?!住秾m中行樂詞》、閨情詩,敘寫深致,而無艷泆,是之為可群。諸類是者,若谷藏山峙,不可量也?!?sup>注逮至清代賀貽孫有著同樣的質(zhì)疑,并認(rèn)為李白膽氣過人:“太白《清平》三絕與《宮中行樂詞》,鐘、譚譏其淺薄。然大醉之后,援筆成篇,如此婉麗,豈非才人。……不知太白此詩最有膽氣,如‘可憐飛燕倚新妝’,又《行樂詞》‘飛燕在昭陽’二語,大肆譏誚,誰人敢道?”注清代王琦承續(xù)前人觀點(diǎn),所論甚為平和與公正:“若夫《清平調(diào)》、《宮中行樂詞》,皆應(yīng)詔而賦者,其辭以富麗為工,其意以頌美為之,刺譏之語無庸涉其筆端,理也?;蚰藢こ镀湟弥适?,鉤稽其點(diǎn)綴之虛詞,曰此為隱諷,此為譎諫,支離其語,娓娓動(dòng)人。然按之正文,皆節(jié)外生枝,杳無當(dāng)于詩人之本意?!?sup>注
總之,從唐至清代,對(duì)李白女性題材詩的探討經(jīng)歷了一個(gè)曲折變化的過程:有唐一代,雖有元、白的尊杜抑李的傾向,但絕大多數(shù)予以高揚(yáng)之,李、杜并重,不置軒輊,韓愈可為代表,“李杜文章在,光焰萬年長”;而對(duì)其女性題材詩則甚少觸及。宋代以“名教中心”論李白,以其詩中的酒色病之詆之,尤以杜甫憂國憂民之心而目李白“識(shí)見污下”,王介甫為之典范,并開后代以此論李白女性題材詩之先河。逮至明清,因距唐久遠(yuǎn),歷史的迷霧散去,對(duì)李白的女性題材詩有了更全面更清晰的理解和把握,對(duì)宋代以道德人品議李白的論斷予以辨別,并加以平和與公正的闡釋,這可以劉熙載、王琦為典型,指出李白詩中的酒色僅僅是形體而非真相,究其實(shí)質(zhì),則是托物諷興、寄旨深微之作也。
注:《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六引《鐘山語錄》,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 2007 年版,第 140 頁。
注:《欒城第三集》卷八,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171 頁。
注:《溪詩話》卷二,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222—223 頁。
注:《韻語陽秋》卷十二,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243 頁。
注:《成都文類》卷四十二,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下冊(cè)),中華書局 2007 年版,第 395 頁。
注:《鶴林玉露》丙編卷六,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下冊(cè)),中華書局 2007 年版,第 541 頁。
注:《千一錄》卷十一,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一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334 頁。
注:《梁谿漫志》卷七,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下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497 頁。
注:《歲寒堂詩話》卷上,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313 頁。
注:《老學(xué)庵筆記》卷六,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下冊(cè)),中華書局2007 年版,第 412 頁。
注:《捫虱新話》上集卷三,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上冊(cè)),中華書局 2007 年版,第 382 頁。
注:《樂軒集》卷一,見金濤聲、朱文彩編:《李白資料匯編·唐宋之部》(下冊(cè)),中華書局 2007年版,第 680 頁。
注:《詩源辯體》卷十八,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455 頁。
注:《詩鏡總論》,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1994 年版,第 466 頁。
注:《留青日札》卷五,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一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367 頁。
注:《陶庵全集·文集》卷二,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563 頁。
注:《詩筏》,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575 頁。
注:《圍爐詩話》卷四,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819 頁。
注:《李杜詩緯·李集》,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693 頁。
注:《姜齋詩話》,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1994 年版,第 623—624 頁。
注:《藝概》卷二,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三冊(cè)),中華書局1994 年版,第 1233 頁。
注:《跋五則》,(清)王琦注:《李太白全集》(下冊(cè)),中華書局 1977 年版,第 1693—1694 頁。
注:《敬齋古今黈》卷五,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一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13 頁。
注:《李詩辯疑》,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一冊(cè)),中華書局1994 年版,第 240—270 頁。
注:《唐詩歸》卷十五,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481 頁。
注:《明文?!肪矶倭?,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471 頁。
注:《詩筏》,見裴斐、劉善良編:《李白資料匯編·金元明清之部》(第二冊(cè)),中華書局 1994 年版,第 577 頁。
注:《跋五則》,(清)王琦注:《李太白全集》(下冊(cè)),中華書局 1977 年版,第 1693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