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韋爾斯利大學

希拉里傳:我想成為那個冠軍 作者:韓壘 著


韋爾斯利學院位于馬薩諸塞州,她只招收女生而不招收男生,因此也叫韋爾斯利女子學院。

韋爾斯利女子學院是希拉里的母校,它的校訓是“追求卓越是一種習慣的使命”。希拉里是最成功的名片,她在那里度過了不同尋常的青蔥歲月,并以此為跳板,跨入人生新的旅程。

1.新的人生階段

路上的小插曲

和很多即將步入大學生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的人一樣,希拉里是既興奮又緊張。興奮是因為父親管束得很嚴格,這次能夠擺脫束縛,體驗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緊張是因為希拉里獨自一人置身于陌生的環(huán)境,不知道迎來的將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

父親休·羅德姆和母親多蘿西親自開車將希拉里送往韋爾斯利。在這個過程中,還出現(xiàn)了一個小插曲,車子在波士頓迷了路,一路開到了哈佛廣場。在廣場上,父親發(fā)火了,原來他看到來來往往的“疲憊派”,他很憤怒地辱罵這些人,沒有擔當,毫無人性,是社會的累贅,從而更加深了對他們的厭惡感。

這里所謂的“疲憊派”,是二戰(zhàn)后美國出現(xiàn)的一群松散結(jié)合在一起的年輕詩人和作家,這群人自我標榜為另類文人。這一稱呼最早是由著名作家杰克·克魯亞克于1948年提出的。在英語中,形容詞“beat”一詞有“疲憊”或“潦倒”之意,而克魯亞克賦予其新的含義“歡騰”或“幸福”,和音樂中“節(jié)拍”的概念聯(lián)結(jié)在一起。

這個流派的年輕人不分男女,性格普遍粗獷豪放、邋遢不羈,他們的生活方式很隨意,不修邊幅,喜歡穿各種奇裝異服,厭惡任何形式的工作和學業(yè),拒絕承擔任何社會義務,以浪跡天涯為生活模式,蔑視社會的法紀秩序,反對一切世俗陳規(guī)和壟斷資本統(tǒng)治。對外則抵制侵略,追求和平,厭惡種族隔離,厭惡機器文明。他們永遠尋求新的刺激,尋求絕對自由,縱欲、吸毒、沉淪,以此向體面的傳統(tǒng)價值標準進行挑戰(zhàn),因此被稱作“疲憊的一代”。

在警察的幫助下,休·羅德姆終于找到了去韋爾斯利的路。在前往韋爾斯利的路上,父親一直在對“疲憊派”嘮叨不停。希拉里很明白,父親這是在擔心自己將來會受到“疲憊派”的影響,或多或少沾染“疲憊派”的習慣。

幸運的是,在韋爾斯利,他們沒有見到任何的“疲憊派”,這讓父親安心不少。

“后來,我的母親說,在回來的路上,從馬薩諸塞到伊利諾伊,她一直哭個不停。那個時候我還無法理解母親的感受,并認為她太脆弱了,直到我自己的女兒也遠赴外地上大學,我才體會母親當時的心情。

“不過當時我只想著我自己的未來?!毕@镎f道。

或許是上帝冥冥之中的安排,這次的迷路事件完全應驗了希拉里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在短暫的迷途之后,終于走上了正軌。

與新校園不合拍

走進韋爾斯利女子學院的那一刻,希拉里就覺得很不適應。她和父親休·羅德姆及母親多蘿西的著裝與行為,在她看來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事實上,周圍的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在辦完入學手續(xù)之后,希拉里送走了父母,此時,她正式成為韋爾斯利女子學院的正式一員。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四年,她都將在這里度過。

遺憾的是,從一開始,她與韋爾斯利女子學院的步伐節(jié)奏就出現(xiàn)了問題。作為一個來自中西部的鄉(xiāng)下女孩,同時受父親影響的保守派分子,希拉里感覺到自慚形穢。在一大群條件優(yōu)越、才情過人的女孩子中間,希拉里就像是井底的青蛙一樣,土里土氣,視野狹隘。同班的很多同學,甚至同宿舍的同學,她們幾乎都有過周游世界的閱歷,有著開闊的眼界,懂得多門語言,最重要的是懂得時尚,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魅力。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希拉里明顯地感覺到與周圍人的不合拍。為了能跟上周圍人的節(jié)拍,她努力去學習,去模仿,可每次只要開腔,周圍的人就會安靜下來,她感覺到深深的尷尬??墒聦嵣希緵]有人注意到這一切。

“那個時候,我很迷茫,我覺得力不從心。我總是自以為落于人后。因此,我開始有意識地盡量不跟人交往,我總是用眼鏡遮住自己的臉,將頭發(fā)簡單地扎起馬尾。更嘲諷的是,當初吸引我到韋爾斯利的沃班湖,在圣誕節(jié)之前,我從未去看過它,我覺得它完全被我拋之腦后,盡管它就在我所在的宿舍樓下面,在宿舍就完全可以俯瞰?!毕@镞@樣說道。

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膽怯和孤獨,感覺到與陌生的新環(huán)境格格不入,而且孤獨感與挫敗感越來越強烈,希拉里心灰意冷,想到了放棄。

這一天,當所有的同學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參加學生會舉辦的聯(lián)誼會時,她找借口留在了宿舍。她給母親打電話訴苦,傾訴自己的失落感,并消極地表示自己根本無法應付大學生活。父親休·羅德姆則表現(xiàn)得很大度,說她可以隨時回到伊利諾伊,而母親多蘿西則開導她,勸她不要放棄,不要做逃兵,要勇敢地挺起胸膛,找回失去的自信。

打過這個電話,跟父母傾訴之后,希拉里心中覺得舒服了??烧嬲屗龥Q定留在韋爾斯利女子學院,則是圣誕節(jié)來臨之前發(fā)生的一件事。

被需要的力量

與父母溝通之后的希拉里,開始慢慢回到正常軌道,但要真正與韋爾斯利女子學院接軌,還有一段路要走。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12月份,當?shù)叵铝撕艽蟮难?,韋爾斯利女子學院內(nèi)銀裝素裹,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一天晚上,希拉里和同學們都在餐廳里看書。校長瑪格麗特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她是一個堅強、勇敢、睿智的知識女性。

“親愛的同學們,校長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希望你們可以幫忙搖掉宿舍四周樹木上的雪,以免樹枝被積雪壓斷?!爆敻覃愄販厝岬卣f道。

大家沒有遲疑,紛紛走出餐廳,聚集在宿舍樓的周圍。

在回憶這件事的時候,希拉里說道:“滿天星斗下,我們在齊膝深的雪里,從一棵樹走向另一棵樹,搖掉樹枝上厚厚的積雪。帶頭的一位是堅強而睿智、敬畏與呵護大自然的女性,她也以同樣的呵護來引導和挑戰(zhàn)她的學生與教職員。在普通的同學看來,那可能只是一場普通的義務勞動,可對我來說,那絕對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被重視的感覺。在那一晚我決定留在這里,融入韋爾斯利女子學院?!?/p>

那天晚上的希拉里,決定認真去看一下沃班湖,那個指引她來到韋爾斯利學院的“牽線人”。

寒冬中的沃班湖像一顆璀璨的藍寶石安靜地鋪在校園中,在大雪的裝扮下,銀裝素裹,雪涌水凝,平靜的沃班湖與周圍蔥翠的蒼松與潔白的雪交相輝映,構(gòu)成一幅安靜奇美的風景。

因為寒冷的原因,此時的沃班湖與錄取通知書中的學院宣傳冊上的沃班湖略有不同。宣傳冊上的飛鳥不見了,在岸邊嬉戲的行人也不見了,湖面少了幾分熱鬧、幾分喧嘩,卻又多了幾分空靈、幾分大氣與從容。

希拉里安靜地站在沃班湖邊,她想起了曾經(jīng)生活的點點滴滴,想起了造物主的圣潔、無私,想起了救贖的標記和信仰者的記號。此時的沃班湖,在希拉里眼中變成了韋爾斯利學院中最閃亮的一顆明珠,指引著希拉里未來的方向。

2.美國社會大變革

爆發(fā)反戰(zhàn)革命

20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美國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反戰(zhàn)革命,持續(xù)了好幾年,這個時間是美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時期。當時美國面臨著整個國家社會形態(tài)的巨大轉(zhuǎn)變,從原本一個各方面都很保守的國家,逐漸變成了一個豪放、個性解放的國家,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轉(zhuǎn)變呢?

首先,20世紀60年代的時候,美國社會發(fā)生了兩件事,一是法院開始判定墮胎是合法的,二是避孕藥的發(fā)明,這兩件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fā)生的。這個時候,所有的年輕人壓抑許久的性得以完全釋放了出來,迸發(fā)了年輕人久違的激情。這種壓抑許久的激情,任何時候都可以爆發(fā),不僅是在性方面,在思想意識方面也是如此。

其次,就是越戰(zhàn)的發(fā)生。自由的美國媒體刊登出了很多悲慘的畫面,光著身子的小女孩兒從火海中逃出來,美國大兵在街頭直接用槍頂著腦袋槍斃人……這樣的畫面大大刺激了美國人民。很快,國內(nèi)掀起了瘋狂的反戰(zhàn)革命。

在這兩件事的刺激下,美國人的反戰(zhàn)情緒得以完全釋放出來。當時,很多年輕學生的革命口號就是“要做愛,不要作戰(zhàn)”。在當時,還發(fā)生了一件更讓人震驚的事情,在美國知名的胡士托音樂節(jié)上,四十萬的年輕學生,赤裸著身體在泥里翻滾,轟動了世界。

就是在這種激情的背景中,希拉里完成了人生的一次蛻變。

學院中的第一個男朋友

下定決心留在韋爾斯利之后,希拉里開始審視自己,開始用各種方法融入學校的各個社交圈子,尤其是學校的學生會。幾乎沒有花多少時間,她又重新找到了自信,開始結(jié)交新的朋友,并努力學習文化知識。很快,她依靠中學時期積累的社交能力,進入韋爾斯利女子學院青年共和黨俱樂部的領(lǐng)導層。

在韋爾斯利的學生生活中,有個很重要的社交聯(lián)盟,稱為常春藤名校聯(lián)盟。這個聯(lián)盟持續(xù)了近一個世紀,活動內(nèi)容有與各名校學生聯(lián)誼,赴紐黑文和曼哈頓的火車之旅,博物館的歷史文化展覽以及周末的各種體育賽事。

在這期間,她結(jié)識了韋爾斯利學院中的第一任男朋友。他叫杰夫,是哈佛大學的高才生。他長相英俊瀟灑,身高體健,談吐幽默風趣,有很強的政治意識。更為難得的是,他還是馬薩諸塞州大學全明星隊的橄欖球明星。在杰夫眼中,希拉里很有吸引力,是個很有趣的談話對象,而且社交舞也跳得很不錯。

兩個年輕人,幾乎是一見鐘情,被對方深深吸引,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通過希拉里給杰夫在哈佛讀書期間寫的情書,可以看出,當時的兩個年輕人是如膠似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希拉里堅強勇敢,同時又溫柔可人,周身散發(fā)著誘人的青春氣息。杰夫則激情洋溢,充滿著浪漫氣息。

在與杰夫交往的三年中,他們的交流包括精神、社交、政治還有性。從大一到大三,他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見面。二人有很多的共同點,還會跟彼此的家人一起度假。從他們的信件中,可以看出,曾幾何時,他們一度都將彼此作為一生的另一半。盡管希拉里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提起或承認過在克林頓之前曾和自己有過戀愛關(guān)系的男性,她也同樣沒有在公開場合討論過她與杰夫的關(guān)系。而在杰夫看來,他們的關(guān)系是健康的,各個方面都是健康的,兩個人一直在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與唐恩的交流

與韋爾斯利學院正式接軌之后,希拉里開始試圖恢復與唐恩的書信交流。在這之前的幾個月,他們沒有了書信交流。在這之后,他們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

在1965年與1969年之間,希拉里的政治思想發(fā)展軌跡跟同時代的數(shù)百萬的年輕人有著共同的特點,尤其是那些從中西部保守家庭去到東部讀大學的年輕人——由原來的保守正朝著自由主義前進,有的甚至已經(jīng)成為激進分子。

幸運的是,希拉里有唐恩的幫助和指導,并未向激進的方向發(fā)展。唐恩一直在默默地扮演著她的懺悔牧師、蘇格拉底式問答的對象,人生導師,還有宗教信仰顧問的角色。

情緒低落時,希拉里會在信中向唐恩娓娓道來,還會認真地向他求助。后來的30多年里同樣如此,包括她的丈夫克林頓因為萊溫斯基性丑聞被彈劾的時候。

在唐恩的建議下,希拉里開始認真研讀神學家保羅·蒂利希的講道詞《你是被接納的》,保羅在其中提到,慈悲與罪孽是同時存在的。在她以后的生活中,希拉里經(jīng)常會帶著這本書,在每一個痛苦的時刻,她都依靠宗教與準宗教的心跳來撫慰自己的心靈。

為未來導航

希拉里很聰明,眼光也足夠長遠。她很早就給自己做了職業(yè)定位,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明確的規(guī)劃。

在韋爾斯利學院,希拉里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她根據(jù)自身特長,列舉出五種可能的職業(yè):走在時代前沿的社會改革家、傳播知識的學者、與世無爭的文人、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和政治領(lǐng)導人。不難看出,希拉里對自己很了解,五條路都是有可能的,而且都很符合希拉里的性格和人生。

希拉里思考了很久,她又結(jié)合身邊的朋友和同事對自己的建議,細細思考每一種可能性。最終,她選擇了第五條路,成為政治領(lǐng)導人。

對自己有準確定位,這只是第一步,具體該如何實現(xiàn)這一目標呢?

希拉里同樣給自己定下了步子:第一步,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這一切從學習和實踐中來。第二步,競選學生會主席,積累政治經(jīng)驗。第三步,找到正確的踏腳板,哈佛大學或者耶魯大學,二者擇其一。

3.在政治中成長

在學生中樹立威信

自建校以來,韋爾斯利學院一直恪守著一條嚴格的校規(guī)。很多屆學生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不管是在學校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還是在學院籍籍無名的,都曾想改變或者廢除這條校規(guī),結(jié)果都是無功而返。偏偏是希拉里和那一屆的學生,廢除了這條校規(guī)。從這點來說,希拉里帶給學校的變化比其他任何一屆學生都要大。

韋爾斯利學院的管理者總是認為當學生們在校時,學校有責任像父母一樣保護他們。為此,學校有一條嚴格的校規(guī):除了禮拜天下午2點到5點半的時間之外,韋爾斯利的學生宿舍內(nèi)不準有男士進入。在這個時間段內(nèi),有男士進入的宿舍,大門必須要敞開著,同時要堅持“兩腳規(guī)定”,在男士造訪期間,兩個人的四只腳必須有兩只腳同時站在地板上。來訪的客人必須在女生宿舍大廳的登記處進行登記,還會有鈴聲和通知來宣告其身份。女士被稱為“來賓”,男士被稱為“訪客”。

除了這些規(guī)定之外,學生們還不能在校園內(nèi)開車,不能在餐廳就餐或者進城時穿牛仔褲或休閑褲,這讓很多學生感到不滿。

希拉里認為,學校應該廢棄這些規(guī)定,因為這些規(guī)定會令學生們的選擇權(quán)和學習的靈活性受到限制。在韋爾斯利學院青年共和黨俱樂部的會議上,希拉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投票表示支持,可沒有人愿意跟學校談判,因為在此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多的人去做了,結(jié)果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希拉里沒有輕易認輸,她決定以學生代表的身份,與學校進行談判。接下來,她與每一位學校的領(lǐng)導交談,并用大方的儀表,充滿智慧的語言,有理有據(jù),羅列出學生們的主要意見和觀點。最后,她的努力終于取得了成功——韋爾斯利學院的領(lǐng)導層決定接受希拉里的建議,廢除這些規(guī)定。一時間,希拉里名聲大噪,贏得了所有人的贊賞。

慢慢地,希拉里不但完全適應了大學的生活,而且又恢復了中學時期的活力,她變得更加積極活躍,成熟穩(wěn)重,學生們也越來越信任她。在她參加的各種競選中,積極為她拉票、投票。

希拉里天生的領(lǐng)導能力越來越突出,處理各種事情果斷堅決,與同學、老師、學校的管理人員的關(guān)系都特別好。

幾乎是火箭般的速度,在第二學期的主席競選中,她成功地當上了主席。

矛盾的希拉里

當決定留在韋爾斯利學院時,希拉里給唐恩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希拉里是這樣說的:

我想成為一個努力學習的好學生,最好是書呆子,所有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里面。

開始的時候,希拉里的確是按照信中所說的那樣去做,每天都努力學習,大一上學期,她把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圖書館里面。

然后,慢慢地,希拉里開始熱衷于交際,廣泛結(jié)交學校內(nèi)的同學,經(jīng)常參與各種各樣的派對。

人都有兩面性,希拉里也不例外。有一段時間,她為這個問題頭疼不已——一方面想要努力學習,可另一方面又想不分晝夜地玩樂。

實際上,學傻了的希拉里和玩瘋了的希拉里交替出現(xiàn),這對追求完美的希拉里來說,是巨大的痛苦。

每到周末,希拉里看到學校中的那些公主一樣打扮的同學興奮地參加一些聚會,去一些希拉里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游玩,她又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我再努力學習,能夠比得上她們嗎?既然這樣,我為何不加入她們之中,成為她們的一分子?”

一旦想到這些,希拉里就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未來充滿了不安,而希拉里卻又束手無策,這讓希拉里苦惱不已。

政治思想發(fā)生改變

在進入韋爾斯利學院之前,希拉里的中學政治老師曾經(jīng)跟她說過一句話:這所大學有可能會改變你一直以來的政治觀點。

當時的希拉里并沒有認可這句話,她覺得自己的立場很堅定,自己也很聰明,不會輕易被改變。而事實到底是怎么樣的呢?

由于當時民權(quán)、越南戰(zhàn)爭等問題在美國不斷發(fā)酵,引起越來越多美國人的關(guān)注,希拉里在這種社會背景下,開始對共和黨的相關(guān)政策產(chǎn)生了質(zhì)疑,慢慢發(fā)展為黨內(nèi)的自由派,開始接受不同的信息。在這個過程中,她又跟父親產(chǎn)生了分歧,父女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父親休·羅德姆的觀點很明確,鄙視和反對希拉里越來越強烈的女權(quán)主義、平等主義和發(fā)展主義傾向,尤其是當希拉里已經(jīng)開始閱讀并接受《紐約時報周刊》上的一些觀點。

在這點上,韋爾斯利學院的教授們要比梅因南區(qū)中學的老師們思想開明,他們不論屬于哪個政治派別,都不會狹隘地、偏見地、盲目地服從。

接受的信息越來越多,希拉里開始學著反思,反思從小造就的保守立場,慢慢地,她具備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希拉里是一個極其專注于精神觀念和宗教信仰的人,可是她似乎并不具備自我反省的本能。每次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她總是習慣到處找原因。這種特點在她后來的政治生涯中,也經(jīng)常體現(xiàn)出來,成為她自身為數(shù)不多的缺點之一。

“后來,我終于明白了,一個人的思維能力真的是太重要了。思維的靈魂在于它的獨立性,否則只是人云亦云,沒有獨立的思想可言。因此,一個人只有在獨立思考時才能有所發(fā)現(xiàn),有所突破,有所創(chuàng)造。在后來的工作和生活中,一旦遇到問題,我就經(jīng)常問一個為什么,因為思維從問題開始?!毕@锶绱苏f道。

不僅僅是政治思想方面,在行為方面,希拉里也開始不斷地作出改變。

因為美國社會變革的影響,民權(quán)平等與公民自由思想,韋爾斯利學院也進行了改革,原本只接受貴族白種人女子的學院,也開始接受黑人學生。最初,這些黑人學生令那些白人學生感到厭惡和恐慌,不過希拉里卻沒有對她們產(chǎn)生任何偏見,而是主動與她們接近。

大學一年級的一個周末,她就跟一個黑人學生一起進城去教堂做禮拜。要知道,盡管韋爾斯利學院接受黑人學生,可這些黑人學生從來沒有出入過白人教堂。因此這在當時是很瘋狂的一件事,而且在整個韋爾斯利學院,只有十名黑人學生。同時這也是會招致不少話題的一件事,尤其當時希拉里的身份是韋爾斯利學院青年共和黨俱樂部的成員。

結(jié)果,希拉里的這一舉動在校園里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我在考驗我自己,也在考驗白人教會。我對自己的動機很感興趣,我平時很少對此表現(xiàn)出好奇??墒?,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一年前,當我看到別人帶黑人同學去白人教堂,我看你會這么想,‘看看,那個女孩居然跟一個黑人一起去教堂!她一定是想出風頭,想顯示自己的思想有多么開放,想標榜自己多么地與眾不同’?!?/p>

希拉里在給唐恩的信中這樣寫道。

提高自己的影響力

1966年的暑假,希拉里回到了帕克里奇。當?shù)氐慕烫脼檫@個地區(qū)的每一名畢業(yè)的學生訂閱了一份《動機》雜志作為畢業(yè)禮物。這份雜志是衛(wèi)理公會教派學生運動組織的官方出版刊物。雜志上發(fā)表的觀點與希拉里的傳統(tǒng)信息來源完全不同。在這份刊物的影響下,希拉里正式開始摒棄了共和黨的某些觀點。

思前想后,她給自己的政治立場進行了重新定位,定位為“洛克菲勒共和黨”的一分子,屬于共和黨的極左派。

“我的政治興趣比美國的共和黨和民主黨的任何一個黨派通常涉足的領(lǐng)域都要廣泛,我的興趣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轉(zhuǎn)變?!毕@锶绱苏f道。

在那個暑假里,希拉里一直在認真地思考著自己的政治方向。這天,她在岸邊散步,忽然看到成百上千條的死魚被沖上岸來。從新聞中得知,這些魚的死亡是由于密歇根湖的湖水被污染導致的。希拉里將這些發(fā)腥發(fā)臭的死魚埋在了沙子下面。

這件事讓她很傷感。當天晚上,她給男朋友杰夫?qū)懥艘环庑拧T谛胖?,希拉里說:密歇根湖被污染的湖水,奪走了海濱的美景和游泳的樂趣,真讓人遺憾。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和影響力,我會將它們用來保護人類,其余的用來保護大自然。

不可否認,杰夫是希拉里第一個認真交往的男朋友。杰夫的家鄉(xiāng)是芝加哥比較富裕的地區(qū),盡管距離帕克里奇只有20分鐘的車程,但他和希拉里的生活方式卻有著很大的差距。

“這個距離就像是我從保守派到自由派的距離,看起來是遙不可及的距離,實際上只是20分鐘的‘車程’?!毕@镎f道。

確定了政治方向之后,希拉里果斷地辭去了韋爾斯利學院青年共和黨俱樂部主席的職務。

第二任男朋友

希拉里和杰夫交往了近三年的時間,此后他們一直保持著朋友關(guān)系。1968年夏天,希拉里在華盛頓遇到了活力十足的喬治敦大學學生大衛(wèi)。從此,她和杰夫的關(guān)系就開始疏遠了。在接下來的3年時間里,希拉里一直和大衛(wèi)約會。頗為諷刺的是,其中有一段很短的時間,希拉里是一腳踏兩船,她在耶魯法學院,同時也和克林頓約會。

大衛(wèi)曾經(jīng)就讀于自有天主教的預科學校,這所學校名叫錫拉丘茲的天主教兄弟學院,后來進入喬治敦大學。大學畢業(yè)后,他拒絕服兵役,選擇在佛蒙特州政府部門就職。

和杰夫?qū)ο@锏挠∠笥兴煌?,大衛(wèi)眼中的希拉里是充滿激情的。同時,他認為希拉里在選擇戀人方面有戀父情結(jié),喜歡傲慢的、冷嘲熱諷,難以取悅的男人,就像她的父親休·羅德姆那樣,并堅持認為這是希拉里與自己約會,而舍棄杰夫的重要原因。

在大衛(wèi)之前,杰夫與希拉里正式戀愛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希拉里對性探索的渴望。事實上,在開始交往的時候,她在個人生活方面表現(xiàn)得非常保守,在那個性觀念發(fā)生深刻變化的背景下,希拉里的這種堅持難能可貴。從開始的保守,到后來的受社會變革思潮的影響,希拉里開始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喜歡跟著甲殼蟲樂隊的音樂翩翩起舞,到與大衛(wèi)交往,開始在不同的男生之間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也正應對著希拉里的思想觀念的轉(zhuǎn)變。

作為公眾人物,這些年來,希拉里的私生活一直是很多媒體關(guān)注的焦點,捕風捉影的誹謗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在2005年,對希拉里私生活的誹謗發(fā)展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在這一年,美國超級暢銷書作家愛德華·克萊因出版了一本憑空捏造、一派胡言的所謂的“揭露真相”的傳記——《希拉里真相》,書中充斥著冗長乏味的性意識形態(tài)探討。

在這本書中,所謂的“真相”包括:希拉里是女同性戀;前總統(tǒng)克林頓曾強暴過希拉里,并導致她懷上女兒切爾西;希拉里其實早就知道克林頓和萊溫斯基的丑聞;克林頓目前正在與一名40歲出頭的“金發(fā)富婆”明目張膽地搞婚外情,但希拉里深知2008年總統(tǒng)大選需要丈夫的鼎力支持,所以竟“默許”丈夫偷情,等等。

需要注意的是,這本書的很多消息來源都是匿名的,甚至一些所謂的相關(guān)人物根本無名無姓。更值得一提的是,這本書的作者克萊恩則直截了當?shù)爻姓J,我寫這本書是因為不喜歡希拉里,不希望她成為2008年總統(tǒng)大選的候選人,更不希望她成為美國總統(tǒng)。因為如果她入主白宮,將會是一個“危險的、多疑的、陰險的”總統(tǒng)。

這本書讓希拉里很不爽,她這樣形容克萊恩的這部新作:這本書充斥著嘩眾取寵、無恥惡意的謊言,顯然,有人就是靠寫垃圾內(nèi)容賺錢。

4.成功競選學生會主席

在學生會中謀職

大三的時候,希拉里準備競選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此時的她,已經(jīng)有了豐富的競選經(jīng)驗,表現(xiàn)得像個老手。她花了三個星期的時間去各個宿舍宣傳,告訴所有的同學,她將如何使大家的大學生活過得更有樂趣,更有意義,并將曾經(jīng)與學校談判,讓學校取消不合理的規(guī)定的事情作為例子。

此時的希拉里才剛剛21歲,卻知道如何取悅所有的同學。她總是能夠找到自己與同學之間的共同利益,站在多數(shù)同學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比如,很多同學不喜歡在吃飯前禱告,那希拉里就會在競選中呼吁廢除它們;如果嚴格的課程安排令學生們不厭其煩,她就會去請求校領(lǐng)導們進行調(diào)整,而且她的理由相當充分——這會令學生們的選擇權(quán)和學習的靈活性受到限制。

在競選學生會主席的過程中,希拉里與另外兩個競爭對手之間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激烈辯論。雙方你來我往,互有攻守。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盡管辯論很激烈,卻并沒有談到任何確定性的內(nèi)容。

關(guān)于當時的競選情況,《韋爾斯利新聞報》是這樣報道的:

他們每個人都充滿自信,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人選,認為學生在社會事務上應該擁有最大的權(quán)限,在對學校的相關(guān)管理規(guī)章制度方面應該起到更大的作用。但是,因為社會閱歷淺,實踐水平低,在如何具體推動權(quán)力機構(gòu)的改變以實現(xiàn)目標這一問題上,他們?nèi)硕急磉_得含糊不清。

結(jié)果也令希拉里比較滿意,她成功地擊敗了另外兩位候選人,當選學生會主席。這時的希拉里,異常興奮,因為她覺得自己為拉票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多年后,即使克林頓已經(jīng)當選了美國總統(tǒng),希拉里榮升為美國第一夫人,這時的喜悅依舊無法像當年當選學生會主席的興奮來得愉悅。報道中提到的“含糊其辭的策略”,卻在20多年后,幫助希拉里當選為美國參議員。

嚴重的絕食事件

希拉里當選韋爾斯利學院學生會主席的那年,反戰(zhàn)運動在美國達到了高潮。原本用來保護戰(zhàn)后西方民主和美國理想主義的銅墻鐵壁似乎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此后的局勢如洪水決堤,猛獸出籠,處于失控局面。跟美國當時所有的高等學府及其學生一樣,希拉里以及韋爾斯利學院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強烈震蕩。

韋爾斯利學院方圓100英里的范圍內(nèi),聚集了上萬名青年激進學生。而在韋爾斯利學院內(nèi),很多學生揚言,如果校方不對他們的要求作出讓步,他們將通過絕食來抗議。這是韋爾斯利學院建校以來,發(fā)生的最嚴重的校園事件。這也是在希拉里擔任學生會主席的任期內(nèi)最嚴重的一件事。這一絕食事件,對希拉里,對韋爾斯利學院都是非常大的一個考驗。而后,希拉里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最終,作為鎮(zhèn)上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學院,院方的相關(guān)領(lǐng)導人給地方政府的領(lǐng)導人施加壓力,要求他們提高和改善黑人的住房條件和就業(yè)機會。同時,院方也開始擴大招收其他種族的教工和學生。

后來,在希拉里的領(lǐng)導和協(xié)調(diào)下,絕食事件處于了可控制的范圍內(nèi)。希拉里帶領(lǐng)韋爾斯利學院的學生們,以非常自律的手段來表達抗議和不滿。這一路線的方針完全符合馬丁·路德·金倡導的非暴力和嚴格自律傳統(tǒng)的表達抗議和抵制的手段。

最終,反戰(zhàn)運動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總統(tǒng)林登·約翰遜迫于壓力,宣布不再爭取總統(tǒng)連任。

然后,接下來的一件事情,令希拉里失去了冷靜。4月4日,馬丁·路德·金在孟菲斯汽車旅館遇刺身亡,當時僅39歲。聽到這個消息的希拉里難以控制自己的憤怒和悲傷,她沖進宿舍,將書包用力砸向墻壁,大喊大叫,“我無法接受,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我引以為傲的國家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一連幾天,憤怒的火焰燃遍華盛頓的大片地區(qū),并波及其他城市。

很快,歐洲的許多城市同樣擠滿了激進的學生。他們放下學業(yè)走上街頭,不惜同警察發(fā)生沖突,強烈要求美國結(jié)束越南戰(zhàn)爭,同時要求當局認可學生的權(quán)力。在此之前,學生的權(quán)力從未得到過認可。

不可否認,馬丁·路德·金被刺殺事件對希拉里的觸動太大了。在希拉里心中,他一直是正義和自由的化身。她大哭不止,很久都難以忘記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馬丁·路德·金被刺殺事件逐漸平靜下來。這時,暑假也到了,希拉里決定回到家鄉(xiāng)帕克里奇去度假。

6月份,當希拉里剛剛回到家中,她又得知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的母親在半夜走進她的房間,把她叫醒,并告訴她,即將獲得總統(tǒng)提名的肯尼迪在洛杉磯被暗殺。對這件事,希拉里同樣感到傷心,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為他們禱告,并對美國的未來充滿了擔憂。同時,她更加明白政治的殘酷性。

擔任志愿者

希拉里所參與的政治活動并不僅僅局限在韋爾斯利學院里,而是深入到社會上,作為志愿者參與競選活動。

1968年1月底,越南發(fā)動了規(guī)模空前的“春節(jié)攻勢”,美軍遭受了很大的傷亡?!按汗?jié)攻勢”的慘烈狀況經(jīng)美國媒體報道后,在美國公眾中造成了震驚,學生們對越戰(zhàn)正義性和道德性之間的爭論越來越少。

針對這一切,希拉里心中很清楚,戰(zhàn)爭的結(jié)束依然遙遙無期。在政治思想上,她開始放棄協(xié)調(diào)自己在越戰(zhàn)中的矛盾心態(tài),轉(zhuǎn)而支持戈德華特競選總統(tǒng),同時指出明尼蘇達州參議員尤金·麥卡錫取代約翰遜成為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周末的時候,她組織了一群韋爾斯利學院的女生一起開車到新罕布什爾州去做志愿者,在該州幫助尤金·麥卡錫拉票,并成為競選指揮部中的一員。在3月份的初選中,尤金·麥卡錫得到了42%的選票,初步贏得了勝利。

作為感謝,尤金·麥卡錫親自到競選指揮部中感謝學生志愿者,希拉里見到了他,對政治的狂熱因此進一步升溫。

頗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之前的時間,希拉里還曾作為13名被選取的學生之一,參加了1968年夏季韋爾斯利學院華盛頓實習項目,并且是作為共和黨的擁護者,被派往共和黨在國會組織機構(gòu)的實習。當希拉里到達華盛頓的時候,希拉里卻屬于“心在曹營心在漢”,對共和黨的擁護之情早已蕩然無存。

在接下來的實習時間內(nèi),希拉里的主要工作是接電話,并整理電話記錄,同時,她也小心翼翼地不讓別人知道自己與民主黨的聯(lián)系。盡管心中頗為矛盾,但她早已習慣這樣的狀態(tài),并從容地應對這些工作。

此時是美國歷史上意見分歧最嚴重、局勢最不穩(wěn)定的時期。在實習的過程中,希拉里借助實習的優(yōu)勢,學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通過親身體驗,初步了解了華盛頓的行為方式。

希拉里的實習期限是兩個月。在實習期臨近結(jié)束的時候,她作為志愿者參加了邁阿密共和黨大會。這一行為的目的是支持納爾遜·洛克菲勒,他們要面對的直接對手是理查德·尼克松,阻止他獲得總統(tǒng)候選人提名。而最終的結(jié)果是納爾遜·洛克菲勒被擊敗,尼克松獲得了共和黨的黨內(nèi)提名,黨內(nèi)的保守派勢力開始占上風。希拉里對共和黨更加絕望了,她徹底地離開了這個陣營。

很多時候,希拉里都是矛盾的。在參與共和黨政治活動的時候,心中卻牽掛著民主黨。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現(xiàn)象。

難以置信的恐怖場景

從邁阿密回去之后,民主黨全國大會即將在芝加哥舉行,希拉里決定去看看。由于父親是共和黨的狂熱分子以及鄙視民主黨的關(guān)系,希拉里決定瞞著家人,去往芝加哥。

在當時,由于羅伯特·肯尼迪的身亡,尤金·麥卡錫成為與休伯特·漢弗萊競爭總統(tǒng)候選人提名的唯一對手。不出意外的話,休伯特·漢弗萊應該是穩(wěn)操勝券。然后,成千上萬的反戰(zhàn)游行示威者不斷沖擊大會,其中有阿比·霍夫曼領(lǐng)導的雅皮黨,他們的目的就是打斷大會進程。

雅皮黨是60年代反戰(zhàn)運動中最敢玩最會玩的左翼激進社團,創(chuàng)始人是阿比·霍夫曼。要了解雅皮黨,可以看一下后來審判阿比·霍夫曼的庭審片段,罪名就是在1968年的民主黨全國大會上陰謀煽動騷亂事件。

律師:請向法庭陳述一下你的身份。

阿比·霍夫曼:我叫阿比。我是個美國孤兒。

律師:你住在什么地方?

阿比·霍夫曼:我住在伍德斯托克王國。

律師:能告訴法庭和陪審團它在什么地方嗎?

阿比·霍夫曼:是的,它是那些疏離的年輕人的國家。我們在腦海中將它攜帶,就和那些蘇族印第安人將自己的蘇族王國帶在身邊一樣。那是一個人們獻身于合作而不是競爭的王國,在那里,人們不靠財產(chǎn)和金錢交易,大家的交往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礎(chǔ)上。那是一個獻身于……

法官:就說它在什么地方吧,在什么地方?

阿比·霍夫曼:它在我的心里,在我的兄弟姐妹心里。它并不是由財產(chǎn)或物質(zhì)構(gòu)成的,而是由思想和價值……

法官:不,我們想知道的是居住地,如果你有的話。做生意的地方,如果你有生意可做的話。不要給我們談哲學和印第安人,先生,就說你住在哪兒。現(xiàn)在,你說是在伍德斯托克,在哪個州?

阿比·霍夫曼:在我們的心境,在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的心境之州。

阿比·霍夫曼帶領(lǐng)雅皮黨成員在1968年美國民主黨全國大會上成功推出自己的總統(tǒng)候選人——一只名叫“不死飛豬皮伽索斯”的豬,他們的競選口號是——“他們推選吃人的總統(tǒng),我們推選被人吃的總統(tǒng)”。

阿比·霍夫曼和他的雅皮黨這種街頭政治諷刺劇式的戰(zhàn)斗方式,影響了很多人。他很聰明,也很有智慧,他認為當時的美國社會,需要進行一次根本的變革,一次靈魂深處的革命。

在希拉里到達芝加哥之后,看到了她生平從未見過的場景,而這些場景影響了她的一生。

在民主黨大會正式召開之前,游行示威的主力軍雅皮黨與警察之間爆發(fā)了激烈的沖突。芝加哥警察對游行示威的年輕人拳打腳踢,很多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當場喪命,空氣中到處都是催淚瓦斯的味道。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時任芝加哥市長的理查德·戴利。他親自下令,可以攻擊并逮捕游行示威者。

芝加哥警察得到了市長的命令之后,率先向示威者投擲了催淚瓦斯。這一舉動不僅沒有驅(qū)散示威者,反而徹底激怒了示威者,示威者開始制造縱火和暴亂。警察為控制局勢,開始用警棍襲擊示威者。最終,場面完全失控,到處是鮮血、繃帶、火焰和催淚瓦斯。很多的年輕人在暴亂中流血受傷、死亡。整個美國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芝加哥。

那些恐怖的場景都在希拉里的眼前發(fā)生,她難以置信,她甚至聯(lián)想起了電視上越戰(zhàn)的慘烈畫面。

“原來我們的政府竟然可以對人民下如此毒手?!毕@锶绱苏f道。

5.人生的十字路口

選擇耶魯大學

四年的大學生活即將走到盡頭,希拉里又面臨新的抉擇,她要選擇一所適合自己繼續(xù)深造的大學。

幾乎是毫不遲疑,她將目標定格在哈佛法學院和耶魯法學院之間。之所以選擇法學院,是因為在她看來,律師改變世界的能力最大。而之所以選擇哈佛和耶魯,是因為這兩所學校在美國的政治競爭中表現(xiàn)得最為出類拔萃——在此之前,美國歷史上的總統(tǒng),畢業(yè)于哈佛和耶魯大學的占據(jù)三分之一。

兩所學校之所以這樣,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首先,哈佛大學和耶魯大學擁有卓越的威望。能夠成為總統(tǒng)候選人,不可或缺的條件就是能力、財力和人氣。能夠擁有一所威望極高的大學的金字招牌,這是得到選民信任和凝聚人氣所不可或缺的要素。

其次,兩所高校具有無與倫比的人脈。在社會活動的各個方面,哈佛和耶魯兩所名校都貢獻了不計其數(shù)的杰出人才。據(jù)統(tǒng)計,兩個學校都有超過300年以上的歷史,從兩所學校畢業(yè)的學生,會定期不定期地參加各種活動等,僅憑校友捐贈資產(chǎn)一項數(shù)據(jù),就足以說明這兩個學校培養(yǎng)的成功人才是如何了得,這為其人脈的累積奠定了其他學校難以匹敵的基礎(chǔ)。

再者,兩所學校具有最響亮的招牌以及高水準的教育質(zhì)量。作為哈佛和耶魯大學畢業(yè)的高才生,都擁有超凡的表達和說服能力,而這些是總統(tǒng)候選人最有力的資本。

要想在激烈的總統(tǒng)競選中過五關(guān)斬六將并最終奪魁,頂級名校的背景所發(fā)揮的功效是不可低估的。憑借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而成功的人,反過來又會增添其母校的光彩。如此良性循環(huán),這就是哈佛和耶魯被譽為美國總統(tǒng)搖籃的秘訣。

憑借著自身實力,沒過多久,希拉里就得到了哈佛大學和耶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從梅因南區(qū)中學升入大學要作出選擇一樣,希拉里再一次走到了命運的分岔路口。

站在人生的岔路口,她沒有像當初憑借一本薄薄的宣傳冊就選擇韋爾斯利學院那樣,而是到哈佛大學法學院去實地考察一番。經(jīng)過考察,她最終堅定地選擇了耶魯大學法學院。當時,希拉里經(jīng)過韋爾斯利學院一位老師的介紹,認識了一位著名的哈佛教授。在作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后,這位教授對希拉里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興趣,而是平淡地對她說:“好吧!首先,我們并沒有什么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其次,我們這里并不需要更多的女學生?!?/p>

這位教授的態(tài)度,讓哈佛大學失去了一位足以載入美國史冊的大人物。1969年秋天,希拉里來到了耶魯法學院。

畢業(yè)典禮上發(fā)言

和其他學院一樣,韋爾斯利學院的畢業(yè)典禮也從來沒有學生代表發(fā)言的傳統(tǒng)。然而,在1969年,在美國各地的大學中,由于學生權(quán)利意識的覺醒,很多學生都要求能在畢業(yè)典禮上聽到他們自己的呼聲,否則就聯(lián)合抵制。

作為學生會的主席,希拉里和許多有影響力的同學也決定爭取這一權(quán)利,要求韋爾斯利的校長允許學生代表在畢業(yè)典禮上發(fā)言。

在這一問題上,韋爾斯利學院的校長瑪格麗特并沒有答應,而是否決了這一提議。希拉里和同學們對這個決定很不滿。她們表示,如果學校不改變主意,她們就會另外組織一個畢業(yè)典禮。

作為校長的瑪格麗特感受到了學生的這種勢不可擋的強烈愿望。于是,她放下疑慮,點頭同意了學生們的要求。很快,希拉里被作為學生代表的人選在畢業(yè)典禮上發(fā)言?,敻覃愄貙ο@锏挠∠笠恢焙懿诲e,在她看來,希拉里的發(fā)言應該是程式化的,不會引起爭議。

對于在畢業(yè)典禮上的發(fā)言,希拉里一直沒有考慮好應該說什么。畢竟,四年的大學生活,視野和知識面都拓寬了很多,至于什么樣的內(nèi)容會適合在畢業(yè)典禮的場合上,她也沒有清晰的思路。

為此,希拉里在畢業(yè)典禮舉行之前,針對發(fā)言內(nèi)容征求過很多同學的意見,同學們都提出了建議,針對這些建議,希拉里也認真地做了記錄。

1969年5月的最后一天,韋爾斯利學院第91屆畢業(yè)典禮舉行了。畢業(yè)典禮安排在學校禮堂和圖書館之間的一塊草坪上,布置得隆重又歡騰、莊嚴又溫馨,所有的學生、老師、行政人員和家長都聚集在一起,包括希拉里的父親休·羅德姆,多蘿西因為身體原因未能參加。

在典禮開始之前,校長問希拉里一會兒會講些什么,希拉里若有所思地說:“還在考慮!”

韋爾斯利學院的畢業(yè)典禮邀請了馬薩諸塞州參議員愛德華·布魯克作為發(fā)言人。他是一位共和黨人,還是當時參議院中唯一的一名黑人參議員。

在演講中,愛德華·布魯克除了用一些官方的語言寒暄外,還說出了一些政策性的東西,比如為尼克松的政策作了辯護。

“愛德華·布魯克的行為讓我既失望又憤怒,他似乎認為臺下的400名女學生不會對他的話質(zhì)疑,不過事實卻并非如此。”希拉里說道。

正是愛德華·布魯克的發(fā)言,讓希拉里在臨近登場時,完成了自己的演講內(nèi)容。

在學生們的掌聲中,希拉里走上演講臺。不過,她沒有按部就班拿出準備好的發(fā)言稿,而是做了一場即興演講。在演講中,希拉里這樣說道:

今天,我代表400名畢業(yè)生在這里發(fā)言。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們這一代人一直處在一個我很熟悉的、會自然做出反應的立場上。然而,我們還沒有獲得權(quán)力,也沒有擔任領(lǐng)導崗位,但我們的確肩負著責無旁貸的任務:批評、建設(shè)、抗議。我們可以感同身受很多東西,我們也極富同情心,但我們感覺到,領(lǐng)袖們一直把政治作為一門權(quán)術(shù),而且他們耍這種把戲已經(jīng)有太長時間了!現(xiàn)在的任務,是需要運用政治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變?yōu)榭赡堋?/p>

在接下來的演講中,希拉里談到了許多讓學生們感到興奮的話題,比如官員和政府機構(gòu)的公信力問題,畢業(yè)生踏入社會將要遇到的挑戰(zhàn)等問題。希拉里的思路很清晰,她的演講代表了那一代人的思想和困惑。

就是這樣的演講,讓希拉里贏得了同學們由衷的掌聲,也吸引了媒體的關(guān)注。她的演講內(nèi)容和照片被登在時代集團的招牌刊物《生活》雜志上,還有芝加哥的一家電視臺對她進行了采訪,并認為希拉里是美國三位最出色、最有才華的學生激進分子之一。

只是,希拉里的演講讓校長瑪格麗特很不滿意,畢竟愛德華·布魯克是她邀請來的貴賓,希拉里不留情面地反駁他,是很失禮的舉動。同樣,作為共和黨忠誠擁護者的父親休·羅德姆同樣很不自在,在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后,他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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