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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一生 一生漫畫:華君武傳 作者:郭梅,魏麗敏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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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魯藝的生活雖然艱苦,但對華君武來說卻有著非常美好的回憶。

在橋兒溝西山的美術(shù)工場,華君武和古元住在一塊,他們在半山合種了一塊小菜地,種著蔥、蒜、辣椒、西紅柿、蘿卜、圓白菜。那時,華君武和古元也會偶爾有一點稿費,這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非常特殊了,可以買點羊腰子和羊油,其中,羊腰子炒蔬菜是當(dāng)時他們打牙祭的小鍋菜。有時,買上一根羊脊椎骨,加上蘿卜、西紅柿和圓白菜,燉上一大鍋,吃飯時,把美術(shù)系的人都找來,大家圍著吃菜喝湯,可謂無上的享受。有時嘴饞了,也沒什么可吃的,就把點燈的清油倒出來炒小米飯吃。后來,不知怎的這事情讓總務(wù)科發(fā)現(xiàn)了,清油里被兌了些煤油,從此炒小米飯也就吃不成了。那時,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或者發(fā)了津貼(其實也就夠買四兩白酒、一只豬蹄和兩包旱煙的),才能喝點酒。本來大家會餐劃拳是輸了才喝,但酒少,就變成了贏了才能喝。延安當(dāng)時賣酒的小商販就做些手腳,酒里摻水、加鴿子糞(據(jù)說易頭暈,就以為酒濃)、加石灰(使人感覺酒烈),反正喝了也發(fā)酒瘋,華君武喝多了就拉住冼星海,不讓他去城里指揮音樂晚會。

對那段歲月,華君武還有很多有趣的回憶,比如:

王朝聞的“開天窗”和花茶

王朝聞同志原來是學(xué)雕塑的,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捏泥菩薩的。但是在延安“魯藝”,當(dāng)時要有一間做雕塑、還要有天窗的房子談何容易。美術(shù)系要蓋一間可以畫素描的畫室,還是由王曼碩同志帶了學(xué)生上山砍了樹木,運回來自己動手興建的。既要開天窗,就必然要玻璃,哪里來的玻璃?當(dāng)時許多負責(zé)同志住的窯洞的窗戶還是用紙糊的。王朝聞無可奈何,只好空喊天窗,發(fā)發(fā)牢騷。沒有天窗,克服困難,也做雕塑?,F(xiàn)在大家看到的《毛澤東選集》上的毛澤東浮雕像,就是他在延安創(chuàng)作的。

延安從來沒有茶喝,用自己的瓦盆(既是飯碗,又是水碗)在伙房里舀些開水放著,渴了就喝。那時如果有個搪瓷杯子就是奇跡,一般是沒有的。王朝聞忽然發(fā)明采集酸棗樹的嫩芽來焙制“茶”葉,酸棗樹漫山遍野都是,于是有一陣,大家都喝起“茶”來。后來又有人加入后山采集的野薔薇,就變成花茶了。

胡蠻戒煙和改名

胡蠻同志是抗戰(zhàn)后從蘇聯(lián)回到延安的,我們都很尊重他,他也向我們報告蘇聯(lián)的美術(shù)。他那時吸煙斗,并且還有一個裝煙絲的橡膠煙荷包,在當(dāng)時自然是十分了不起的。胡蠻同志當(dāng)時住在東山,和我們西山遙遙相對。某天,我們看到他在窯洞門口的半山草叢里找東西。事后別人告訴我說,他前一天決心戒煙,把煙斗和煙荷包都摔到山下以示決心,沒想到第二天煙癮犯了,顧不得面子,又到山下找回了他的煙具。胡蠻同志喜歡不斷改姓換名,他在去蘇聯(lián)以前原名王鈞初,因為表示革命就要用苦力,又用羅思(列寧在《黨的組織和黨的文學(xué)》中說,文學(xué)事業(yè)應(yīng)當(dāng)成為無產(chǎn)階級事業(yè)的一部分,比喻為齒輪和螺絲釘?shù)年P(guān)系。羅思即螺絲釘之意)。他從蘇聯(lián)回來時用的名字叫王洪,延安文藝座談會以后他又改成了旺紅,當(dāng)時鐘敬之同志說這個名字不像男人的名字,他又取名胡蠻。未幾,胡宗南進攻邊區(qū),延安《解放日報》社論抨擊國民黨,稱胡宗南為“胡蠻”。胡蠻同志大概著急了,又改成了祜曼,并且還解釋,這是外語中“人道”(Гyманист)的意思。胡蠻同志進了城就再也沒有改名了。當(dāng)時有些同志改名,也是表示革命的意思,只是他改的次數(shù)多一些。

在延安,生活條件雖然艱苦,但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大家充滿了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嘀杏袠?,樂在苦中。他們懂得苦中作樂,時常調(diào)皮搗蛋。在延安有一種山西曲沃來的旱煙,很像曬干了的馬糞,因此被稱為馬糞煙,米谷自己雕了個煙斗抽旱煙。一日,由于連日下雨導(dǎo)致外出不便,旱煙抽完,沒錢買煙,又犯了煙癮。華君武和焦心河使壞,撿了點干馬糞充旱煙騙米谷,因為馬糞煙其實是摻了很多草的,所以米谷也辨不出真?zhèn)危?dāng)然,事后得知后,華君武他們也就免不了挨他的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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