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佳佳美有孕后大吃牛下水

佳佳美突然生產(chǎn)，情況就是這樣的，你若不信，當心你也會脫肛！

佳佳美就脫了一次肛。那是二月三日，她吃了許多的牛腸子，是菜牛的大腸。菜牛是圈養(yǎng)的，到草地上放牧，靠兩茬青草喂養(yǎng)。所謂兩茬青草，亦即一年割兩次的草。那一次，總共宰殺了三十六萬七千零十四頭又肥又大的菜牛，準備在封齋前用鹽碼上，開春過后，便可有足夠的腌牛肉吃了。餐前用腌牛肉當下酒菜是再好沒有的了。

那天烹制的牛腸既多又可口，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又舔舌頭又咂嘴。但是，如同魔鬼戲，四鬼同登臺，亂了套了。這么多的牛肉如何儲存？弄不好，這幾天就腐爛變質(zhì)，那可就麻煩大了。于是便決定把它們一頓消滅光，這樣就一點也不會浪費了。因此，桑內(nèi)、沙伊埃、克萊莫巖、伏科特萊等地的市民，以及古特萊·蒙龐西埃、吠岱渡口和鄰近鄉(xiāng)里，全都受到了邀請。他們?nèi)际悄艹阅艹母呤?，又能舞刀弄棒，義氣豪爽。

大古杰更是吃得開心，讓大家開懷暢飲，一醉方休。可是，他卻勸誡妻子佳佳美少吃為佳，因為臨產(chǎn)日子已近，肥牛腸又不是好東西，多吃了有害無益。他說道：“糞腸子吃多了，會連帶著想吃牛糞的?！奔鸭衙缹φ煞虻母嬲]嗤之以鼻，放開肚皮大吃特吃，竟至吃下十八公擔外加兩桶零六大盆的肥牛腸。這么多造糞的玩意兒下肚，那還了得！

飯后，眾人一齊擁向柳樹林中，在青草豐茂的草地上，隨著輕快的豎笛和風笛的柔美樂聲，歡快地、盡情地翩翩起舞。一個個油光滿面，笑口大開，仿佛進到人間仙境一般。

1. 封齋節(jié)系天主教圣灰瞻禮至復活節(jié)這段時間，共40天，封齋的前一天稱作“食肉火曜日”，亦即狂歡節(jié)的最后一天。
2. 桑內(nèi)、沙伊埃系作者拉伯雷家鄉(xiāng)周圍的小鎮(zhèn)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