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楊家莊 一二九師指揮所 日 外
指揮所內,劉伯承在等待前線的消息,站在電話機旁,看著李達要電話。
李達打電話:“哎!哎!陳賡,陳賡!師長,無人接聽?!?/p>
劉伯承:“怎么回事?”在地上焦灼地走來走去。
化入陳賡指揮所:陳賡進來對話務員說:“給我接師部?!?/p>
電話響了,李達去接,里面?zhèn)鱽黻愘s的聲音:“喂,師長?!?/p>
李達:“師長,陳賡的電話。”
劉伯承奪過話筒:“陳賡嗎?報告情況?!?/p>
遠處是陳賡氣喘吁吁打電話的畫面:“師長,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了,還繳獲了大批的物資!殲滅敵人一千四百多人?!?/p>
劉伯承:“什么?一千四百多?太好了,太好了,了不起,了不起啊?!?/p>
陳賡:“除了一百多鬼子逃跑以外,剩下的全讓我們給殲滅了?!?/p>
劉伯承:“跑了一百多,怎么回事?”
陳賡:“呃,因為包抄的部隊行動得晚了一點?!?/p>
劉伯承:“哎,好了,打掃戰(zhàn)場,撤出戰(zhàn)斗。你們收起槍支彈藥,其他的留給老百姓?!?/p>
陳賡:“師長,不能撤出戰(zhàn)場啊,這個……繳獲大批物資需要時間運出去?!?/p>
劉伯承:“執(zhí)行命令?!?/p>
陳賡放下電話,手一揮:“是!走,打掃戰(zhàn)場?!?/p>
川岸文三郎作戰(zhàn)室 日 內
日酋川岸作戰(zhàn)室里站了一些日軍官,他站在正中惡狠狠地說:“剛才接到八路軍在神頭嶺伏擊我軍的消息。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又損失一千多人,還是劉伯承指揮的八路軍一二九師。”
日軍官:“他們在長生口伏擊我們的部隊,又竄到邯長大道上給我們過不去。他們已成了大日本帝國軍隊的心腹大患?!?/p>
另一軍官:“神頭嶺我們聯(lián)隊損失兩個中隊,還有不少物資,請允許我?guī)Р筷犌叭ハ麥缢麄儯龀鲞@口惡氣?!?/p>
川岸文三郎:“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不是不報仇,是要研究他們?yōu)槭裁匆淮伪纫淮螝Υ??為什么使我軍防不勝防??/p>
日軍官:“他們戰(zhàn)法怪異,行動迅速,沒有什么規(guī)律?!?/p>
川岸文三郎:“不,這個指揮官,一定有比較嫻熟的軍事理論和靈活的作戰(zhàn)技巧?!?/p>
楊家莊 一二九師指揮所 日 內
鄧小平、徐向前飛馬奔馳而來,在指揮所門前下馬,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鄧小平邊大步走,邊說:“向前同志?!?/p>
徐向前:“哎,鄧政委。”
鄧小平:“師長等著我們呢。”
李達見二位首長總部開會回來,首先伸出一根指頭,“噓,噓!”示意二位不要大聲說話。
鄧小平、徐向前感到納悶兒,也收起臉上的笑容。
徐向前:“師長肯定是又總結出新問題來了?!?/p>
他們默默走到門口,見師長還在背對門口深思。
李達小聲地:“鄧政委、徐副師長,劉師長正在反思神頭嶺戰(zhàn)役呢。你們進去看看吧?!?/p>
二人走進,鄧小平輕聲叫:“師長?!?/p>
劉伯承馬上轉身:“小平同志、向前同志你們回來了?!?/p>
鄧小平:“師長,聽說你對神頭嶺戰(zhàn)役不大滿意?”
劉伯承:“這一仗本來可以打得更好些。有兩點,一是涉縣設伏的兩個營提前暴露,使得日軍剛出城就退了回去;二是神頭嶺七七一團撤出戰(zhàn)斗過早,七七二團一部迂回動作又遲緩,結果一百多名日軍逃出了我們的包圍圈?!?/p>
鄧小平:“這個問題應該在我們的干部中好好講講。讓他們明白戰(zhàn)爭中,部隊之間的協(xié)調性是很重要的?!?/p>
劉伯承:“好,我們戰(zhàn)后積極反思、總結,就是以利再戰(zhàn),在今后的對日作戰(zhàn)中少吃虧多賺錢。古人說:吃一塹長一智嘛!”
徐向前大聲地:“唉!哪有十全十美的?勝仗就是勝仗嘛!”
三人都淡淡一笑。
太原 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日 外
原閻錫山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部院內,假山聳立,松柏常翠,野花競放,小橋流水,野鷗嬉戲,錦鱗游泳。
香月清司手拿一本書一邊在散步,一邊念念有詞:“兵法曰:見機而作不得遵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貴在不復也?!彼x完看著一朵小花順手采下,在鼻子下聞聞,正在陶醉。不遠處參謀急忙跑來。
日軍參謀:“報告,川岸旅團在神頭嶺遭八路軍伏擊,損失一千四百多帝國軍人和大批物資?!?/p>
香月清司:“??!是八路軍的哪支部隊?”
疊印字幕: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一司令長官 香月清司
日軍參謀:“是劉伯承的一二九師?!?/p>
香月清司:“他們不是在井陘一帶嗎?”
日軍參謀:“劉伯承的部隊一天不知去向,就都到了神頭嶺?!?/p>
香月清司暴跳如雷,氣得七竅生煙:“八格牙路,劉伯承軍人的不是,偷襲的干活?!?/p>
日軍參謀:“還有,衛(wèi)立煌率領五個軍要在韓信嶺與我們決戰(zhàn)?!?/p>
香月清司:“韓信嶺決戰(zhàn)?”
日軍參謀:“是!”
韓信嶺戰(zhàn)場 日 外
衛(wèi)立煌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他站在一個山嶺的掩體里,拿著望遠鏡在觀察戰(zhàn)場情況。
日軍波浪式地向山口沖鋒,中國守軍用機槍、步槍、手榴彈把敵軍一次次炸回去。成片的敵人倒在山谷中,敵人倒下一片,又沖上一群,不斷地沖鋒。
衛(wèi)立煌正在觀戰(zhàn),郭寄嶠跑來,喘著粗氣說:“報告衛(wèi)長官,敵一〇九師團已經(jīng)占領汾陽。敵十四、二十師團由東、南兩側向我們攻來,有切斷我軍退路的意圖?!?/p>
衛(wèi)立煌問:“日軍又要大迂回?”
郭寄嶠:“是啊。”
衛(wèi)立煌:“只要我們心齊,日軍是過不了韓信嶺的。只是朱德將軍的壓力會更大呀?!?/p>
郭寄嶠:“是啊?!?/p>
太原 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日 內
日軍各旅團長正襟危坐,司令官香月清司威嚴地坐在主座上。舉起手里的茶杯喝茶,然后放下用手絹沾沾嘴說:“各位,支那軍隊在韓信嶺正與我決戰(zhàn)。正面守敵的將領是衛(wèi)立煌,人稱虎將,他在支那可以虎虎生威,在我大日本帝國皇軍面前他只是一只兔子或老鼠。忻口之戰(zhàn)他就敗在了板垣的手下。中國有句俗話:兔子不急不咬人。韓信嶺我們決不能讓他咬了手。”
在座的日本軍官哄笑著,交頭接耳議論著。
香月清司站起來,日軍參謀馬上拉開帷幕,露出地圖,香月清司指著地圖:“大家請看,這次戰(zhàn)役的部署是:第二、第一〇九師團,擔任正面主攻。第二十師團,從武安、涉縣迅速西進。第十四師團越過漳河,沿道清鐵路西進,形成南北包抄之勢,全殲韓信嶺支那守軍,直進風陵渡?!?/p>
日軍官:“嗨。”
韓信嶺 衛(wèi)立煌指揮所 日 內
衛(wèi)立煌拿起電話:“玉階兄,敵人來者不善,大有南北夾擊之勢。不知玉階兄有什么高見?”
呈現(xiàn)朱德遠處接電話畫面。朱德笑呵呵地:“敵人縱有千條計,我有我的老主意,就是不過黃河。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敵人要是到我的老窩來,我也不客氣,打到外線,到晉東南鬧他一番。衛(wèi)總司令,你準備怎么辦?”
衛(wèi)立煌:“這次日軍大兵壓境,我想太原城已經(jīng)空了。我也想跳到外線,向太原進攻?!?/p>
朱德大呼:“好,這是一步好棋,到太原會會香月清司這個老冤家,你們已多次交手了,不見面不夠意思吧?”
衛(wèi)立煌興奮地:“好,有玉階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再見!”
衛(wèi)立煌剛放下電話,又響起。馬上接。
閻錫山:“哎呀!俊如啊,敵人又調部隊要攻臨汾,韓信嶺那邊怎么樣啊?”
衛(wèi)立煌信心十足地:“閻長官放心,韓信嶺敵人是插翅也過不去的,他們的攻勢越來越弱。敵人又增兵,是哪支部隊?”
閻錫山:“一〇八師團,那個苫米地的部隊?!?/p>
衛(wèi)立煌:“這些日軍都是從太原過來的,我想此時太原城已經(jīng)空了,正是我們大舉反攻太原的最好時機。”
閻錫山:“那臨汾怎么辦?”
衛(wèi)立煌:“閻長官,請你仔細想一想,是臨汾重要還是太原重要?”
閻錫山:“好,好,那就舍臨汾攻太原。我的晉綏軍全歸你指揮,只要能攻下太原,山西就還在我們的手里。我把指揮部遷到秋林鎮(zhèn),聽你的好消息?!?/p>
衛(wèi)立煌:“一言為定!”放下電話,“郭參謀長?!?/p>
郭寄嶠:“衛(wèi)長官。”
衛(wèi)立煌:“命令部隊邊打邊撤,向太原周圍集結?!?/p>
郭寄嶠:“是!”
一個參謀:“報告,衛(wèi)總司令,抓到一個日本女俘虜。”
衛(wèi)立煌:“她是干什么的?”
參謀:“經(jīng)了解是個日本軍妓,是被我們衛(wèi)隊抓到的?!?/p>
衛(wèi)立煌:“抓一個妓女干什么?”
參謀:“她是川岸文三郎身邊的人,掌握很多日軍情報?!?/p>
衛(wèi)立煌:“?。〈ò段娜?,這下你們可得多費點心思,攻心為上?!?/p>
郭寄嶠:“是!”
中央軍敵工部 日 內
屋里站著一個身材高挑,面目清秀的日本女人。
一位女兵端一盤菜、一碗米飯進來,放在日本女人面前,她看也不看一眼。
女兵上前勸道:“姑娘,吃點東西吧?!?/p>
日本女人看一眼把臉扭向一邊,女兵馬上領會似的,先對著她吃了兩口,又遞過去,不想她一揚手把飯撒在地上,就暴躁地往外闖。
女兵:“姑娘,姑娘,別走,外面有警衛(wèi),你是跑不了的?!?/p>
日本女人:“啊?”
夜里,一盞油燈在屋里一直亮著,日本女人開始不敢睡,雙手緊緊抱著一個小包袱,女兵就坐在她的對面陪著她。她因幾天不吃不喝,發(fā)起了高燒,終于睡著,女兵把自己的衣服和被子輕輕蓋在她的身上。當她醒來,看著旁邊的女兵只穿一件襯衣,就著火爐取暖,她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女兵輕輕地摸一把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發(fā)高燒,馬上去叫來醫(yī)生給她打針,她捂住臀部不讓打。喂藥,她咬住牙不張嘴,只是一個勁地哭。女兵耐心地為她擦眼淚。遵照醫(yī)生囑托一塊接著一塊地把濕毛巾敷在她額頭,才使她安然入睡。
日本女人睡夢中:見日本兵強奸中國婦女,然后用刺刀捅死,放火燒中國百姓的家,中國百姓逃跑,日本兵用機槍掃射。突然,一個中國人手持大刀向日本兵和她砍來。她一驚夢醒,嚇出一身冷汗。
女兵安慰她,她情不自禁地撲到女兵懷里流下了懺悔的淚水。燈光映照著她浸滿淚水的臉。
女兵與日本女人在那里坐著,敵工部負責人領著江君玉進來介紹道:“她叫王秀英?!庇种钢鴦倎淼?,“她叫江君玉,是《陣中日報》的記者,會日語?!?/p>
王秀英握住江君玉的手:“我是戰(zhàn)地服務團的,你一來就好了?!敝钢溉毡九?,“你可以給她做做思想工作。”
負責人:“你們談吧!一定要耐心?!弊吡顺鋈?。
江君玉坐下和藹地用日語問:“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p>
日本女人不吭一聲。
江君玉用日語:“咱們都是一樣的好姐妹,你不要害怕?!?/p>
日本女人看著王秀英信任的目光,又看看新來的江君玉。
日本女人開口問:“你是日本人?”
江君玉:“我不是,我在日本讀過書,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可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