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山上　日　外

小山包的樹林中，積雪很深，日軍艱難地踏雪向小山包上爬行。

埋伏在小樹林的秦虎首先發(fā)現(xiàn)鬼子，慢慢移動到王近山身邊說：“看，那邊，來了幾百個鬼子。”

王近山用望遠鏡看著，自己嘟囔道：“鬼子在找我們的主力?！?/p>

秦虎：“嗯?！?/p>

王近山：“來吧，老子這里有一個營，滿山遍野的主力。一會兒你帶一連向左，我?guī)ФB向右?！?/p>

秦虎：“這怎么行，這是什么主意，你要把山頭留給敵人？”

王近山瞪一眼秦虎：“你怎么比狗熊還笨。等打起來的時候敵人不追嗎？等敵人追的時候，三連追他們后面，在后邊打?！?/p>

秦虎：“你咋不早說，我聽不懂啊?！?/p>

王近山：“敵人靠近了，靠得越近，咱們越不會失手?！?/p>

秦虎：“那我走啦?！?/p>

王近山：“注意安全?！?/p>

秦虎：“嗯，”爬到一連的位置，小聲命令：“一連，跟我走。子彈，手榴彈準備?！?/p>

日軍隊長帶鬼子慢慢走，催促道：“前進?！?/p>

秦虎看著鬼子接近，突然喊：“扔！”

手榴彈在敵群爆炸。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打蒙了。

日隊長喊：“趴下，趴下，快趴下?！?/p>

戰(zhàn)士們正打得起勁，秦虎突然命令：“我們走。”

日軍看到八路軍戰(zhàn)士撤退，日隊長站起揮著東洋刀喊：“追擊。這邊這邊?！?/p>

王近山看見敵人靠近，喊：“打?！睌橙擞质軅?cè)面打擊。

日隊長：“這邊，這邊?！?/p>

王近山看見敵人掉頭，馬上命令：“撤。”

秦虎看見敵人過來，喊：“撤，快撤?！?/p>

日軍隊長看見到處挨打，急得紅了眼睛，罵道：“八嘎，你們?nèi)ツ沁?。?/p>

日軍小隊長：“嗨！”

王近山命令：“跑！”王近山和秦虎帶部隊向兩邊分開跑。

日軍隊長：“追，這邊?！币豢从趾埃澳沁?！”

敵人追著，突然背后槍聲響起，又一窩蜂掉轉(zhuǎn)頭向小山包沖來。

秦虎一看：“不好，三連要吃虧?？?，向三連靠攏。”

敵人背后又遭襲擊。秦虎一看敵人又撲來，奪過機槍手輕機槍，一陣猛掃，敵人一片慌亂。正在打得起勁，王近山喊：“撤，大個子快撤！”

秦虎不聽，只顧打得過癮。突然，一顆子彈飛來，打在他的右膀上，秦虎一個趔趄倒下。

戰(zhàn)士喊：“團長，我們營長受傷了?！?/p>

王近山：“??？你們幾個救秦虎，其他人跟我走?！?/p>

戰(zhàn)士們：“是?！?/p>

秦虎被返回的戰(zhàn)士抬下來。

陳賡臨時指揮所　日　外

陳賡一臉怒氣叉著腰在來回走動。

王近山進來：“旅長，你找我?！?/p>

陳賡看見王近山走進來，大聲叫道：“給我立正，王近山，你是干什么吃的！為了救一個秦虎，你傷亡了多少戰(zhàn)士？”

王近山：“旅長，我用的是新戰(zhàn)法呀，可沒想到秦虎他只顧著殺敵殺得過癮，計劃沒完成?！?/p>

陳賡：“新戰(zhàn)法？哈哈，你還有新戰(zhàn)法了是吧，拿戰(zhàn)士的生命當試驗品??？你看看這傷亡數(shù)字?！?/p>

王近山不服氣地：“也要跟殲敵數(shù)字對比呀?！?/p>

陳賡火氣更大：“還不服氣，周參謀，你給他念念?！?/p>

周希漢：“七七一團殲敵和我傷亡比例是六比一，七七二團第一分隊是八比一，王近山分隊是五比一?！?/p>

陳賡指指王近山：“聽見了嗎？”

王近山頭一偏，突然像一頭困獅：“奶奶的秦虎，受傷我也要收拾你。”

川岸文三郎指揮所　日　內(nèi)

川岸文三郎在看著地圖發(fā)呆。

一旁的軍官膽怯地：“旅團長，六路圍攻部隊都有傷亡，這樣圍攻下去，我們只有到處挨打?！?/p>

另一日軍官：“是，士兵每天在雪地行軍，找不到八路軍主力早已厭戰(zhàn)不滿。”

川岸文三郎點點頭：“嗯，此時圍攻不是時候，八路軍像麻雀一樣滿天飛，待摸清八路軍的規(guī)律，找到了他們主力，再消滅他們。收兵，收兵。”

軍官：“嗨！”

山西　霍縣　閻錫山指揮所　日　內(nèi)

閻錫山和衛(wèi)立煌、朱德在地圖前凝視臨汾周圍的敵我情況。

衛(wèi)立煌轉(zhuǎn)過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說：“我看玉階兄說得有道理，日軍剛剛占領(lǐng)了太原城，擁兵自重，而且向南推進是他們的目的，這時候如果反攻太原恐怕時機不成熟，還是請閻長官三思?！?/p>

閻錫山和朱德都轉(zhuǎn)過身來。閻錫山：“是是是，是啊，不過這次反攻太原是蔣委員長親自指令的，我們不好向他解釋。我們只好無條件執(zhí)行了。不改了，不改了！”

朱德：“那我只有保留意見，讓八路軍全力配合友軍，實施反攻太原計劃?！?/p>

河北　井陘縣　一二九師師部　日　內(nèi)

劉伯承對鄧小平、徐向前說：“我們剛剛粉碎日軍的六路圍攻，第二戰(zhàn)區(qū)要我們配合友軍實施反攻太原的計劃……”

徐向前打斷劉伯承：“反攻太原，談何容易？守都守不住還反攻？”

劉伯承：“實施總部的戰(zhàn)略計劃，配合友軍反攻太原的任務(wù)我們還是要完成的。你們看，我們的友軍集結(jié)在臨汾一線，企圖反攻太原；而日軍正沿這條大道急速地南下，這就像一個大漢向南急速奔跑，要想攔住他，是從正面好呢，還是從側(cè)后搞他一下好呢？正面攔住，大漢會倒下，可你自己呢，肯定也倒下，而且可能會更糟。而從側(cè)背后搞他一下呢，效果就大不一樣了?！?/p>

鄧小平：“師長的意思，是乘日軍南下，危及臨汾，后方空虛，打他個措手不及?！?/p>

劉伯承：“對頭。南返還是必須的，但我們配合友軍最好的辦法是在敵人的屁股后頭狠狠地搞他一下?！?/p>

徐向前：“就是要讓日軍感覺到后方也需要部隊保護，讓敵人有后顧之憂?！?/p>

劉伯承有了更高的興致：“對頭?！?/p>

陳賡活躍起來：“師長，你這個局太有意思了，在哪兒打伏擊，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劉伯承走到桌子旁，指著地圖說：“在這里。這個地方我已經(jīng)考察過了?！?/p>

陳賡一看隨口說：“長生口？這個地方太好了，太適合打伏擊了?？梢猿銎洳灰?，攻其不備?！?/p>

陳錫聯(lián)：“師長，你就下命令吧！”

劉伯承：“陳錫聯(lián)，陽明堡一戰(zhàn)讓你打出信心了。這一次我們采用的戰(zhàn)法是圍點打援。利用圍攻日軍舊關(guān)據(jù)點，吸引井陘的敵人出援，然后在長生口這個地方狠狠地搞他一下?！?/p>

陳賡：“這個辦法主要是誘敵出洞，可是要是井陘之敵不出來增援，咱們該怎么辦？”

徐向前指著地圖說：“這就是‘攻其所必救’。來，你們看，這是川岸師團南下最好的伏擊地點，井陘的敵人必然出動，南下的敵人一定會回來回援，這樣就拖延了敵人南下的速度?！?/p>

劉伯承：“對頭，陳錫聯(lián)?！?/p>

陳錫聯(lián)：“到?！?/p>

劉伯承：“你率七六九團圍攻舊關(guān)日軍?！?/p>

陳錫聯(lián)：“是！”

劉伯承：“陳賡?！?/p>

陳賡：“到?！?/p>

劉伯承：“七七一團為主力在長生口設(shè)伏，七七二團為總預備隊。不要割斷敵人的電話線，要確保井陘的敵人出援，好進入你的伏擊圈。”

陳賡：“放心吧師長，我保證完成好這次任務(wù)。”

劉伯承坐下來看著大家的表情說：“這一次，我只要兩個數(shù)字，一個是消滅日軍的數(shù)量，還有就是要抓俘虜?shù)臄?shù)量?！?/p>

陳賡：“抓俘虜？師長，日軍奉行的是武士道精神，抓個俘虜恐怕太難了?！?/p>

鄧小平：“再難也要辦，抓俘虜?shù)囊饬x重大?！?/p>

陳賡：“好吧，我保證給你們抓一個俘虜回來?！?/p>

鄧小平：“哎，多抓幾個不行嗎？陳賡，講條件啊？”

陳賡呵呵一笑：“好，再加一個，我保證抓倆俘虜回來，好吧。”

大家一陣大笑。

河北　井陘縣　陽關(guān)日軍據(jù)點　拂曉　外

晨光初露，東方發(fā)白，周圍一片寂靜。

碉堡里日軍正在睡覺，炮樓上的探照燈晃來晃去。

陳錫聯(lián)帶領(lǐng)七六九團包圍日軍舊關(guān)的據(jù)點。進入炮樓外圍后，稍加觀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馬上說：“來，聽我說，每個人只能放三槍，明白嗎？”

戰(zhàn)士們點頭答應(yīng)：“明白。”

陳錫聯(lián)手一揮：“好，準備，上?！?/p>

一聲槍響，探照燈熄滅。隨即槍炮齊開火。

化入日軍炮樓里：日軍小隊長聽見槍聲，馬上命令：“射擊。”

陳錫聯(lián)看見炮樓里噴出火舌，告訴戰(zhàn)士：“蹲下。甩手榴彈。”

手榴彈在敵人炮樓墻根爆炸，敵人炮火更猛烈了。

日軍小隊長抓起電話：“喂，喂！荒井少佐，我們被包圍，我們被包圍，火力很猛，請求支援，請求支援?！?/p>

陳錫聯(lián)看著敵人還擊正起勁，命令：“撤?！?/p>

路上　拂曉　外（1938年2月22日）

日軍大隊人馬乘坐八輛汽車，從井陘縣城出發(fā)向舊關(guān)急馳。汽車燈照得公路上亮堂堂。

荒井少佐坐在汽車內(nèi)命令：“快，快一點開！”

陳賡遠遠看見車燈照過來，高興道：“敵人果然來了，注意隱蔽?！?/p>

敵軍進入伏擊圈，陳賡命令：“打！”

一輛汽車上的鬼子剛要下車，我軍一顆手榴彈投去，鬼子被炸飛在汽車下。鬼子都下汽車頑抗，被我軍打得暈頭轉(zhuǎn)向。

陳賡命令：“出擊！不要忘記抓俘虜?！?/p>

沖鋒號響起，我軍戰(zhàn)士大喊著躍出掩體，與敵人展開肉搏，敵軍少佐見我軍用大刀長矛與他們拼，很害怕，拔出東洋刀兇狠地向秦虎砍去，秦虎見狀，扔掉手中的大刀，從地上撿起一桿長矛，與敵搏斗。長矛刺向少佐，穿透他的胸膛，他舉著東洋刀倒在地上，日軍一見少佐被刺死，失去指揮，馬上向回逃竄。一名日軍掉隊，慌忙抽身逃走，被我軍幾個手執(zhí)長矛的戰(zhàn)士包圍，日軍頑抗，被戰(zhàn)士們逼到一棵大樹下，秦虎手疾眼快搶上前去，用長矛把鬼子定在樹上。

戰(zhàn)斗結(jié)束，戰(zhàn)場的硝煙還在彌漫，敵我各有傷亡。

陳賡來到戰(zhàn)場，一營營長帶著三個俘虜向陳賡走來：“報告，抓了三個俘虜?！?/p>

陳賡：“好，不錯啊，三個?！?/p>

秦虎大叫：“這里還有一個。”

大家回頭一看，一個日軍被矛釘在樹上，戰(zhàn)士們把他拽下來，日軍還在頑抗。

陳賡：“師長讓我抓一個，我答應(yīng)政委抓倆，四個，你們超額完成任務(wù)，太好了。傷怎么樣？”

秦虎：“小意思。”

陳賡：“我去給你們報功，你們迅速打掃戰(zhàn)場趕緊撤出?！?/p>

秦虎：“是。來，快，抓緊時間撤出，把俘虜帶走，走?！?/p>

其中一個俘虜不服氣地用很生硬的中國話說：“你們的戰(zhàn)術(shù)不規(guī)范?！?/p>

陳賡問：“怎么不規(guī)范？”

俘虜說：“長劍不是武器，不規(guī)范?！?/p>

在場的人都弄不懂，大個子秦虎問：“什么是長劍？”

日軍指著一個戰(zhàn)士手里拿著的長矛，戰(zhàn)士們才弄懂了他說的“長劍”就是長矛，大笑起來。

陳賡笑罷說：“你們侵略中國，中國人就有反侵略的戰(zhàn)術(shù)和武器，我們就是用中國的戰(zhàn)術(shù)和武器戰(zhàn)勝了你們，讓你當了俘虜?！?/p>

這個日軍對著陳賡左看右看，戰(zhàn)士們都弄不懂，見陳賡還戴著眼鏡，問：“你們都穿一樣，沒有當官的？”

秦虎指著陳賡說：“這是我們的旅長。”

俘虜看著陳賡搖頭：“旅團長？不對，不對。”用手比畫著自己的肚，“我們旅團長的這個?！?/p>

大家一陣大笑。

陳賡笑著說：“我們八路軍官兵一致，我不像日本的旅團長，可我真是八路軍的旅長?！?/p>

河北　井陘　一二九師師部　日　內(nèi)

劉伯承、鄧小平、徐向前、李達坐在大家對面。

陳賡、陳錫聯(lián)和幾個團長前排就座。

李達拿著一個文件夾展開，說：“長生口戰(zhàn)役擊斃日軍警備隊長荒井少佐以下一百三十余人，俘虜日軍五人，擊毀汽車五輛，繳獲迫擊炮三門，重機槍兩挺，步槍一百二十支，我軍傷亡人數(shù)一百零六名?！?/p>

劉伯承嚴肅地說：“長生口之戰(zhàn)，戰(zhàn)果不小，可我們損失也大了些，不怎么合算啊。以后我們打伏擊，要盡量減少傷亡，槍要打在敵人的頭上，刺刀插在敵人的肚上，手榴彈拋在敵人的屁股上。賺錢的生意我們做，不賺錢的買賣我們不做。”

鄧小平：“一定要記住師長的話，賠錢的買賣咱不干?！?/p>

徐向前：“大家千萬要注意日軍回過頭來就會報復我們，找我們的主力算賬?！?/p>

劉伯承：“向前同志提醒得對，按照總部的計劃我們南返，通知部隊馬上轉(zhuǎn)移。要記住日軍向南我們就向北，敵人向北找我們，我們就向南?！?/p>

陳賡：“部隊這么跑來跑去的，體力消耗很大啊，畢竟是靠戰(zhàn)士們的雙腳。”

鄧小平：“這就是游擊戰(zhàn)的‘游擊’?！?/p>

日軍師團部　日　內(nèi)

日軍師團長指揮所里站著幾個日軍軍官。

日軍師團長川岸怒視著他們，大聲嚷著：“碉堡讓八路軍給炸了，還丟失了帝國一百多軍人。大日本帝國的尊嚴，大日本帝國軍人的尊嚴都讓你們給丟盡了。第三聯(lián)隊立即返回娘子關(guān)布防，并找到八路軍的主力?！?/p>

眾日軍軍官：“嗨?！?/p>

川岸文三郎：“大日本帝國正在實施向南推進的戰(zhàn)略部署，八路軍在后方搗亂，嚴重地影響著戰(zhàn)場上的士氣。不找到八路軍主力，不在近期內(nèi)消滅他們，大日本帝國滅亡中國的計劃就不可能實現(xiàn)。”

日軍軍官：“嗨，我們愿為天皇效力，找到八路軍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p>

川岸文三郎：“命令部隊通過邯長路向臨汾集結(jié)，快速向南推進?！?/p>

眾軍官：“嗨?！?/p>

路上　日　外

劉伯承、鄧小平、徐向前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陣哈哈大笑。

劉伯承：“我們趕到邯長路前，在那里迎接川岸這個老冤家?！?/p>

鄧小平：“川岸恐怕不會想到，我們已跑在他們前面了。”

劉伯承看著剛剛進來的深山溝，警覺地問：“李達，與秦賴支隊聯(lián)系上沒有？”

一匹快馬迎著部隊馳來，在劉鄧面前停下，飛身下馬：“師長?！?/p>

大家驚奇地看著來人，齊聲：“秦基偉？”

劉伯承才松了一口氣，命令道：“秦基偉，將午餐準備在楊家莊，必須十里以外警戒?！?/p>

秦基偉：“是！”又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李達說：“劉師長，戰(zhàn)士們剛打完長生口戰(zhàn)役，就趕路了，現(xiàn)在趕到楊家莊恐怕肚子早就餓壞了。”

劉伯承：“兵貴神速，我們就是要出現(xiàn)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日軍正快速向臨汾前進，我們向敵人斜插過去，他們是意想不到的?！?/p>

霍縣　閻錫山指揮部　日　內(nèi)

閻錫山驚慌不安地在地上踱步，衛(wèi)立煌、朱德看著他無奈的樣子。

衛(wèi)立煌站起來走到地圖前指著韓信嶺，突然說：“就在韓信嶺拒敵！韓信嶺是太原和臨汾的必經(jīng)之處，山勢自東向西蜿蜒數(shù)百里，在韓信嶺這個地區(qū)形成了一個自然山口，從這個山口南行八公里處，有一個土嶺，高出地面四五十米，從側(cè)面翻過這個土嶺就是南行的大道，直通太原和臨汾?！?/p>

閻錫山馬上轉(zhuǎn)身看衛(wèi)立煌，又看朱德，只見都點頭。他馬上走到桌子旁看地圖，指著地圖上的韓信嶺說：“好，好！”

衛(wèi)立煌：“這樣，我率中央軍從正面打，朱德將軍率東路軍從側(cè)面打進去，這樣閻長官就可以乘虛反攻太原?！?/p>

朱德：“劉伯承率一二九師正向邯長路涉縣和黎城一帶集結(jié)，他們準備在西進日軍的屁股上狠狠地揍他一家伙?！?/p>

衛(wèi)立煌：“好！邯長線是日軍西行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劉伯承將軍能夠在那里切斷日軍的運輸要道，我在韓信嶺的勝算就會多幾成?！?/p>

閻錫山：“一二九師昨日還在井陘伏擊日軍，他們能在三天內(nèi)趕到就燒高香了，咬住西進日軍的尾巴恐怕指不上他們啦?！?/p>

朱德肯定地：“請閻長官放心，一二九師一定能按時趕到?！?/p>

閻錫山仍然不信任地：“好，好，好，好吧！”

山西　黎城縣　楊家莊　一二九師臨時指揮所　日　內(nèi)

劉伯承、鄧小平、徐向前、李達在一起商討工作。

劉華清拿著電報走進：“師長，延安來電?！?/p>

劉伯承接過看著說：“中央指示我們延緩日軍沿邯長公路向西推進的速度，減緩西線的防御壓力。我想我們是不是組織幾次有效的防御戰(zhàn)?！?/p>

鄧小平馬上表態(tài)：“我同意，馬上召集團以上的干部到師部開一個軍事會議，讓大家都來聽聽你的想法?！?/p>

徐向前和李達也點頭同意。

劉伯承：“好。我們想到一起了?！?/p>

山西　黎城縣　楊家莊　一二九師臨時指揮所　日　內(nèi)

劉伯承見幾個人全部到齊，說：“好，我們開會?！币豢淳筒铌愘s，問王新亭：“陳賡哪里去了？”

陳賡在門口忙不迭地：“哎，來了來了，到，來了，沒遲到，沒遲到。”

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劉伯承：“你坐下吧。”展開地圖，指著邯長線的敵人各據(jù)點，說：“你們看，東起武安、涉縣、黎城、潞城這一路敵人，在這一線修了很多據(jù)點，便于運送西進的戰(zhàn)略物資，西進物資一多半靠這條邯長公路?！?/p>

陳錫聯(lián)迫不及待地：“師長的意思是在這條邯長大道上，打一次伏擊。”

劉伯承：“對，我們還用老辦法，圍點打援，但這次不同，過去我們是打一點，這次我們打兩點，打兩頭的援敵?！彪S即命令：“陳錫聯(lián)?！?/p>

陳錫聯(lián)挺身一站：“到。”

劉伯承：“陳錫聯(lián)，你讓一營攻打黎城縣城，讓二營三營在涉縣至黎城之間設(shè)伏，打擊涉縣來增援的敵人。”

陳錫聯(lián)：“好?！?/p>

劉伯承：“陳賡。你的部隊在潞城與黎城之間選擇一個伏擊點，打擊潞城出援的敵人?！?/p>

陳賡：“明白。”

陳賡突然眉開眼笑說：“師長的買賣是越做越大，日軍大部隊向西集中，他們?nèi)f萬不會想到，屁股后面又要挨打?！?/p>

劉伯承：“這就是打援?！?/p>

徐向前：“但是有兩點要注意，第一要弄清敵人的配備情況；第二要親自察看地形，找到一個合適的設(shè)伏點?！?/p>

鄧小平：“同志們，此次戰(zhàn)役意義十分重大，因為它是延安和總部直接作出的戰(zhàn)略部署。因此襲擊黎城的部隊將牽動全局，而伏擊從涉縣和潞城出來援救之敵的戰(zhàn)斗，就一定要打得敵人不再有救援的可能，要打出我們一二九師的氣勢，要打響一二九師的番號?！?/p>

劉伯承：“政委說得對，從距離和時間上看，敵人是來不及在兩頭救援的，他們只能挨打，我們就往死里打。這次戰(zhàn)役的準備時間就兩天，3月16號拂曉所有伏擊部隊全部進入陣地?！?/p>

陳賡搶著說：“我有個主意，在黎城和潞城中間有一個地方非常適合于打伏擊，從地圖上看，那個地方兩山夾一溝，溝底公路兩側(cè)的山上太適合部隊埋伏了，而從此路過的敵軍卻根本無法展開?！?/p>

劉伯承：“什么地方？”

陳賡：“神頭嶺?！?/p>

山西　潞城縣　神頭嶺　日　外

陳賡穿日軍黃大衣騎一匹棗紅馬，后面跟著葉成煥、王近山等十個人疾馳過來。陳賡飄逸的身影在棗紅馬上構(gòu)成紅黃兩色飛向目的地。他們跨過蜿蜒而來的濁漳河，一會兒走入深谷，一會兒又爬上山腰，穿越山坳。

陳賡停下問：“周希漢，你說的神頭嶺在哪兒呢？”

周希漢指著前面說：“你看，我們在這兒，前面就是神頭嶺了，在地圖上看是最佳伏擊地，只有在這兒能埋伏下幾個團的兵力，其他地點都不具備這個條件。”

陳賡躍起：“走！去實地看一看吧。”

他們一到神頭嶺個個都傻了眼，一時都愣住了。

周希漢：“看，是這兒。這……”

陳賡：“周希漢，周希漢，這就是你說的神頭嶺啊，兩山夾一溝。你告訴我，這伏擊戰(zhàn)怎么打嗎？”

周希漢：“旅長，這都是地圖不準確啊，要不是徐副師長讓我們上來勘察地形，這，這仗怎么打？”

陳賡：“別說了?！?/p>

周希漢：“紙上談兵害死人。”

陳賡：“今天也算沒白來。政委不是說過嘛，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這就是個例子，不到現(xiàn)場看一看，恐怕是要吃大虧，知道嗎？”

戰(zhàn)士們：“這地兒沒法打啊。就是啊。怎么埋伏?。坎夭蛔∪税　?/p>

周希漢：“旅長，這神頭嶺不適合伏擊，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陳賡登上山嶺：“可以打，不用，就在這兒打?！?/p>

周希漢：“你不是說這不適合進行伏擊戰(zhàn)嗎？”

陳賡：“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吧，戰(zhàn)局這么緊，現(xiàn)在換個伏擊點，你給我找去啊？”

周希漢著急地：“常規(guī)講，神頭嶺不是個理想的地方。那你倒是說說在這兒怎么打？”

大家一陣沉默，沒有一個人發(fā)言。

陳賡手一揮：“來，告訴你們怎么打。先破除一下你們的舊觀念，是不是認為只有深溝陡崖、亂草叢生才能夠埋伏？”

眾人：“是啊。”

陳賡：“錯了，這個地方照樣可以打伏擊?！?/p>

周希漢：“旅長，你給我們講一講吧?！?/p>

陳賡站到高處：“看，這條路這么寬，兩邊光禿禿的，不光是咱們認為這兒不能打伏擊，鬼子照樣想不到這兒能打伏擊，他就會麻痹。二呢，咱們得知道如何打這場伏擊戰(zhàn)，旁邊怎么埋伏不知道吧？來，過來?？吹竭@條溝了吧？”

眾人：“看到了。”

陳賡：“挖開大概半米到一米吧，把戰(zhàn)士們?nèi)穹诶锩?，拿草蓋、拿土蓋，讓敵人發(fā)現(xiàn)不了。這邊，看到底下的坡了嗎？上面的草多，更適合于把戰(zhàn)士埋伏在里面，把草蓋滿。這邊的戰(zhàn)士全配備手榴彈，那邊盡量不用槍，都用刀?？茨沁叺钠?，那是一個天然的制高點。周希漢，把咱們旅的神槍手全布置在那兒，子彈都給他們。戰(zhàn)斗一打響，兩分鐘之內(nèi)手榴彈、狙擊手就能把敵人打蒙，趁這個工夫，兩邊埋伏的戰(zhàn)士，一擁而上。按師長說的，三個打一個，四個打一個，就不信消滅不了這股鬼子。周希漢、葉成煥過來?！?/p>

周希漢、葉成煥來到陳賡身旁。

陳賡邊坐邊說：“坐下說，葉成煥，你的二營不是最能打伏擊戰(zhàn)嗎？這條長溝就交給二營了。到時候一定要把兵都埋伏好，戰(zhàn)斗一打響，兩分鐘之內(nèi)，迅速地撲上公路，能做到嗎？”

葉成煥看看距離，回答：“應(yīng)該沒問題?！?/p>

陳賡來了精神，站起來雙手一叉腰說：“好。王近山。”

王近山：“到?！?/p>

陳賡：“把你最能打的三營、四營全擱在坡底下，跟他們一樣，我給你這個時間差不多兩三分鐘，你必須給我撲到公路上，跟敵人肉搏，做得到嗎？”

王近山大聲回答：“沒問題?！?/p>

陳賡：“手榴彈給你備足，敵人上來之前先都給我丟出去?！?/p>

王近山：“是?！?/p>

陳賡問周希漢：“哎，潞城現(xiàn)在有日本兵多少？”

周希漢：“目前有日軍三千人。”

陳賡：“三千人，多了點。成煥?！?/p>

葉成煥：“到?！?/p>

陳賡：“你抽一個連。近山，你也抽一個連。繞到潞城背后去打游擊，防止敵人傾巢而出。饅頭大了咱們吃不了?！?/p>

葉成煥：“明白?！?/p>

周希漢：“沒錯?！?/p>

陳賡：“都記著，這次偽裝隱蔽一定要做好，不要讓敵人看出一點新動過的痕跡，傳達到每個戰(zhàn)士，聽清楚沒有？”

眾人：聽清楚了。

陳賡：“好，晚飯以后咱們向神頭嶺進軍，十一點準時到達這兒，都明白了嗎？”

眾人：“明白?！?/p>

陳賡：“好，回去。”

三八六旅集結(jié)地　日　外

院子里坐滿了戰(zhàn)前休息的戰(zhàn)士，戰(zhàn)士們有的在擦槍，有的在整理子彈袋。

一個小戰(zhàn)士在擦拭紅纓槍，陳賡進來，大家一見旅長來了都站起來，齊聲喊：“旅長好！”

陳賡：“同志們好！你們補充團的新戰(zhàn)士，大多都是第一次參戰(zhàn)，害怕嗎？”

一個小戰(zhàn)士手持紅纓槍搶先說：“沒跟日本打過仗，也不怕他們，我早想會會小鬼子?！毙?zhàn)士天真的話語，讓大家也來了勁頭。

大家笑罷，都齊吵吵：“我們不怕他們?！?/p>

陳賡走到剛才那個小戰(zhàn)士前問：“你多大了？叫什么？”

小戰(zhàn)士：“我十五歲了，叫，叫小布丁?！?/p>

陳賡：“呵，剛剛十五就參軍，了不起！”

小布?。骸奥瞄L，沒什么了不起，我還沒有奪到敵人的槍呢，用的還是紅纓槍，紅纓槍照樣可以打死鬼子。”拿著紅纓槍讓陳賡看。

陳賡拍拍小戰(zhàn)士：“好樣的，這次如果繳獲敵人的裝備，我先給你一把槍。”

小布?。骸安挥茫覐臄橙耸掷飱Z，打死鬼子我就有槍了?！?/p>

陳賡笑道：“說得好！同志們，只要大家英勇奮戰(zhàn)，這次戰(zhàn)斗勝利后，不僅會有步槍，還會有機關(guān)槍和大炮，大家有沒有信心？”

戰(zhàn)士們：“有！”

神頭嶺　我軍伏擊陣地　晨　外（1938年3月16日）

伏擊地靜靜的，幾千雙眼睛在看著黎城方向，突然，遠處傳來爆炸聲，戰(zhàn)士們興奮起來，槍聲已逐漸弱下來，還不見日軍的救援隊。陳賡焦急地在高處用望遠鏡望著潞城方向。

天已破曉，逐漸亮了。日軍的大隊人馬，前邊是騎兵，中間是步兵，后邊是騾馬和車輛，向神頭嶺開來。

偵察兵來到陳賡面前：“報告，微子鎮(zhèn)方向發(fā)現(xiàn)日軍，大約一千多人。前邊是騎兵，最后是輜重隊伍?！?/p>

陳賡：“狗日的日本兵行動這么快，你說什么？輜重部隊？”

偵察兵：“是?！?/p>

周希漢：“是有些奇怪，一定要看他們還有沒有后續(xù)部隊?！?/p>

陳賡陷入思考中，突然回答：“不會，鬼子這是要往黎城兵站運東西。小鬼子太瞧不起咱們了，竟然用增援部隊給輜重部隊作掩護，來一舉兩得。”

周希漢：“那咱們更要給他點顏色看看?！?/p>

陳賡：“他這是運送給養(yǎng)啊，但是他這給養(yǎng)是給咱們送來的。”

周希漢：“沒錯。”

陳賡：“命令部隊做好準備，不能有任何跡象暴露給敵軍，特別叮囑補充團的新戰(zhàn)士。走，咱們?nèi)テ咂叨F陣地看一眼。”

周希漢：“好?！?/p>

神頭嶺　七七二團陣地　晨　外

部隊陸續(xù)趕到，正準備進入伏擊地。陳賡和周希漢向部隊走來。

陳賡：“同志們都到齊了，精神狀態(tài)不錯啊。同志們，我們現(xiàn)有的武器裝備簡陋，彈藥也少，可是只要我們把現(xiàn)有的武器利用好，就能夠打敗有先進武器的日本侵略者。怎么利用好這一招我來安排一下?！?/p>

陳賡走到葉成煥面前：“葉成煥，把你們團的神槍手都給我調(diào)到一起，給他們多配備子彈，讓他們爭取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還有把所有手榴彈都集中在一起交給王近山，他的部隊負責用手榴彈壓制敵人?！?/p>

周希漢接著問：“大家都聽明白了嗎？還有一句話就是，我們一定要為肉搏部隊爭取時間?！?/p>

陳賡：“要牢記一點，做好隱蔽?！?/p>

眾戰(zhàn)士答：“記住了?！?/p>

神頭嶺　晨　外

日軍的部隊過來，剛進入伏擊圈，日軍軍官看看周圍一舉手：“停止前進！”

日軍向下傳達：“停止前進，停止前進……”

陳賡在山頭用望遠鏡觀察，見敵人突然不走了，一愣。小聲對剛回來的周希漢說：“壞了，敵人怎么不走了？”

周希漢：“不會是秦虎他們暴露了吧？”

陳賡再看日軍，派出三十多人的騎兵沿一條羊腸小道向伏擊部隊走來。剛好走向補充團的地方。

陳賡：“你看?！?/p>

補充團戰(zhàn)士在下面已聽到了日軍騎兵的馬蹄聲，他們緊縮身體，伏在那里一動不動，小布丁的紅纓槍格外顯眼，剛到補充團當營長的秦虎緊皺著眉頭看著紅纓槍，附近戰(zhàn)士也看著紅纓槍，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敵騎兵向?qū)γ婧瓦h處望了望，又繼續(xù)往前走，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周圍也一點動靜沒有，發(fā)出了繼續(xù)前進的信號。

日軍官看到信號，喊：“各分隊繼續(xù)前進！”

敵大隊人馬又繼續(xù)往前走，逐漸進入了伏擊圈。

陳賡嚇出了一身冷汗，擦擦額頭，顫抖著聲音：“打！”

團長舉槍發(fā)出攻擊信號，剎那間平靜的山梁變成了一片火海，成百上千的手榴彈在敵人的頭上和腳下爆炸，橫飛的彈片，閃閃的火光，一條條憤怒的火龍，連同硝煙與塵土，一下把在山溝的日軍吞沒了。

日軍官：“撤退，撤退，快撤退！”

“沖呀！殺呀！”沒等下命令，小布丁就沖了出去，隨即戰(zhàn)士們喊著從工事里、草叢中飛奔出來，沖進敵陣，用刺刀、長矛、大刀奮勇拼殺。

一個鬼子受了傷趴在地上，掙扎著拄著槍往起站，小布丁沖上去就是一長矛，日軍一閃，小布丁的長矛刺在敵人臂上，日軍“哎呀”一聲又倒在地上，槍被拋了出去，小布丁馬上去搶，日本鬼子一見也爬著去搶，小布丁手疾眼快搶在手中，鬼子去奪，小布丁舉著長矛刺向日軍背上，鬼子號叫一聲斃命。

司號員沒有武器，搬起一塊石頭向敵人砸去，敵人仰面倒下，炊事員掄著扁擔與敵人拼殺，也奪了一支步槍。

葉成煥揮動著大蓋槍，自上而下沖向敵群。大喊著：“殺，殺！”

敵人逃到申家山村，憑借窯洞房屋抵抗，陳賡從山上下來，一見，大喊一聲：“不好，決不能讓敵人占領(lǐng)村子?！?/p>

一顆炮彈在他身邊炸響，警衛(wèi)員大喊：“旅長，這里危險！”馬上撲到他身上?？伤墓照缺徽w，陳賡把警衛(wèi)員扒開，抖抖身上的土馬上命令：“決不能讓鬼子占一間房子，快去讓葉成煥把它奪回來?！?/p>

警衛(wèi)員：“我不能離開首長。”

陳賡：“什么，你敢違抗命令？我不需要你快去?！?/p>

只見葉成煥槍一舉，大喊：“給我沖！”

戰(zhàn)士沖過來，敵人負隅頑抗，我軍被阻，陷入僵局。

過來一支部隊來保護旅長，陳賡大聲命令：“快去支援村子，把敵人趕到山坡上！”

幾十個人向這里沖來，敵人一見前后受敵，馬上往山上跑，葉成煥沖出村子，緊追不舍，敵人拼命逃竄。

神頭嶺戰(zhàn)場　日　外

戰(zhàn)場上都是敵人的尸體，我受傷戰(zhàn)士被抬出戰(zhàn)場，被炸的敵人輜重部隊物資拋了一大堆，有的日軍還趴在物資上保護時就被打死了。

周希漢拿著繳獲的兩架照相機來找旅長，馬上喊：“旅長！”

陳賡在他背后眼一瞪：“找我干什么，你們以為我被敵人捉走了嗎？你看看他們還有人嗎？”

陳賡一見周希漢拿著兩架照相機，馬上就去奪過來，打開快門，跑向戰(zhàn)場照起來。

小布丁正好踩在一面日軍軍旗上，陳賡喊：“不要動。”

小布丁奪了日軍一支三八式步槍，神氣十足地背著，讓陳賡抓拍了一張?zhí)ぶ哲妵斓恼掌?。陳賡忙著在戰(zhàn)場上拍了幾張，一看膠卷用完了，遺憾地嘆氣道：“小鬼子真吝嗇，只給老子留下這么幾張膠卷?！?/p>

小布丁跑過來：“旅長，我奪了鬼子一支三八式步槍，我可以把長矛換成槍了吧？”

補充團一營長秦虎上來，嚴肅地說：“小布丁，把槍交給我?！闭f完就要奪他的步槍，小布丁不讓，兩人正在爭奪，小布丁眼看奪不過營長，急著上前咬了秦虎胳膊一口，秦虎疼得松開手。

陳賡看著可愛的小戰(zhàn)士，說：“秦虎，槍的事，以后再決定嘛，何必急于收回呢？”

秦虎指著小布?。骸八稿e誤了?！?/p>

小布丁執(zhí)拗地：“我犯啥錯誤了？槍是我奪日本鬼子的，有啥錯？”

秦虎：“你不聽命令，把紅纓槍露在外面，還提前出擊，是不是錯誤？”

小布丁還要爭辯，陳賡嚴肅地：“小布丁，不聽命令可不行，把槍給營長，你還要接受處分?！?/p>

小布丁把槍往下一放，氣得跑開了。

秦虎：“呵！和我一樣脾氣?！?/p>

陳賡笑笑說：“你能擒虎，他能咬虎?！?/p>

秦虎自然地看看被小布丁咬破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