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先生:永遠的老師
李天岑
2018年12月15日早晨,一打開微信,看到一位朋友的一個截圖,上面顯示7點38分的消息:作家二月河先生病逝。下面他問了一句:是不是真的?我看到這則消息心里一震,滿眼淚水,我不敢回答他是真是假,也不想詢問其他朋友,就在朋友圈里撥拉著看其他朋友有沒有發(fā)這方面的消息,結果沒有這方面的消息,但看到有兩三個朋友在朋友圈發(fā)了與二月河老師有關聯(lián)的文章,我的心就吊了起來。到上午10點鐘,得到了準確消息,我長嘆一聲,天哪,你怎么不讓二月河老師晚走一步?痛哉!惜哉!
我與二月河先生見第一面時,就叫他為老師。因為那時候雖然我也搞創(chuàng)作,但只是些雕蟲小技,而他一出手,就是洋洋灑灑大部頭的《康熙大帝》。與他交談中他話語不多,但一張口便引經(jīng)據(jù)典,所以我敬佩他。
此后,我因工作性質和對文學的愛好與追求,與二月河先生接觸越來越多。從頻繁的接觸當中,我感覺到他是一個不平凡的作家。我說的不平凡不僅是就他的作品而言,而是說他的為人處世與修養(yǎng)。上世紀90年代,他已是名揚天下,可我覺得他對名利很淡薄,從沒有“大家”的架子,為人處世仍是忠厚謙和低調,對領導對同事對朋友對讀者甚至對每位小朋友都溫和相待。有的找他討書,有的求他簽字,有的要他寫序,有的要他出面參加活動捧場,有的登門拜訪求教,他只要時間和身體允許從不拒絕,更不厭煩。
二月河作為繼喬典運之后的第二位“南陽作家群”的領軍人物,對培養(yǎng)南陽作家更是傾注了大量心血,我本人就是受益者之一。2005年,在我出版第二部短篇小說集《找不回的感覺》前,把書稿給二月河老師看。他一口氣讀完,說用《懶四偷婚》做總書名最好??晌耶敃r有我的考慮,用了《找不回的感覺》做總書名。即便如此,二月河老師依然在身體欠佳的情況下,大冬天跑到鄭州參加了由省作協(xié)主辦的《找不回的感覺》研討會。他在會上還說,天岑用《找不回的感覺》做書名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出版長篇小說《人精》時,作家出版社提出,最好讓二月河先生配幅畫,我甫一提出他便欣然應允,不但作畫,而且配詩。
那些年我政務繁忙,無暇寫作,總是嘆息。二月河老師教導我說:“你現(xiàn)在寫不了就先收集素材,等退下來不忙時再寫?!蔽艺f:“到那時像油燈的油一樣熬干了,指望捻里那點油還能行?”他說:“你行政上那油燈熬干了,文學這盞燈剛點亮?!闭窃诙潞永蠋煹墓膭钕?,我近年來寫出了“人”字系列“三部曲”與《平安夜的玫瑰花》等四部長篇小說。
近年來,二月河老師隨著年齡增長身體越來越不好,他感到“南陽作家群”有點青黃不接。他也多次同我討論過這件大事,希望“南陽作家群”不要斷層。這時,我感覺到他培養(yǎng)青年作家的責任感更重了,意識也更強烈了。二月河老師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仍采用多種形式和辦法來培養(yǎng)和鼓舞青年作者,而且要求青年作家靜下心,坐得住,戒浮戒躁,努力創(chuàng)作,使得一部分有潛力有希望的青年作家脫穎而出。
這就是我之所以敬佩二月河,之所以說二月河是我永遠的老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