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挑起大梁,本欲襄助反成決斷 5

武則天全傳 作者:歐陽茱莉


第二天一大早,許敬宗又提到這件事,說長孫無忌的謀反跡象十分明顯,事不宜遲,應馬上查辦。看高宗似乎還猶豫不決,他又說道:“薄昭,漢文帝之舅也,文帝以代王而登極,薄昭有大功焉。后薄昭犯罪,僅為殺人之小過,文帝法不阿私,命百官著孝服,流涕而殺薄。迄今天下皆以漢文帝為明主。今無忌忘先朝之大德,舍陛下之大親,謀奪社稷,若比薄昭之罪則不可同日而語,按照典刑,合誅五族(那豈不是要誅到皇帝家來了)。今所幸奸狀自暴,逆賊供服,陛下何疑,猶不早決?臣聞‘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安危之機,間不容發(fā)。陛下若稍遲延,恐即生變,悔無及矣!”

這一番話說得高宗痛苦不已,決心下詔削去長孫無忌太尉的官職,奪了他的封邑,只留了個揚州都督的空銜,流放到黔州(今重慶彭水)安置,允許給他一品官的食物供給。

非但如此,長孫無忌之子——秘書監(jiān)、駙馬都尉長孫沖除名,流放嶺南;族弟長孫詮流放巂州(今四川西昌),到了流放地后,被縣令按上意杖殺;表弟高履行由益州長史再貶為洪州(今江西南昌)都督,不久又貶為永州刺史。還有一個人的命運令人感嘆,涼州(今甘肅武威)刺史趙持滿,力大善射,性喜豪俠,其姨為韓瑗之妻,其舅為長孫詮。許敬宗怕這個莽漢發(fā)難,就誣陷他與無忌同反,將他快馬召至京師,下獄,用盡酷刑。但趙持滿終不誣服,只高聲叫道:“身可殺也,辭不可更!”獄吏沒有辦法,只得代寫供詞結(jié)案。后被下詔誅殺,尸首棄于長安城西,親戚都不敢去收尸。

至此,關隴舊勢力在武則天的不動聲色中分化瓦解,徹底被掃除。

在政治上,武則天表現(xiàn)出的能力和權謀都讓大家對她佩服不已,李治有這樣一個得力助手,日子過得悠閑自得,漸漸的,朝中的事情自己懶得決斷時,便一股腦兒地推給皇后來處理。武則天在朝政方面對于李治的勸諫,在他的耳朵里也比長孫無忌那幫老臣的舒服得多。曾經(jīng)那一群整日口里念叨著“之乎者也”的老頭子如今消失得也差不多了;曾經(jīng)一看那幫老臣就神經(jīng)緊張頭昏腦漲,現(xiàn)在,再也沒有誰來煩自己了。

武則天曾經(jīng)看著長孫無忌仗著資歷老,在朝廷之上頤指氣使,讓高宗頗沒有權威可施,高宗上臺,肯定是想整頓綱紀、刷新風氣的。只可惜他不像乃父,缺了點兒剛烈之氣。武則天看著長孫無忌一干人的樣子,她心里就已經(jīng)很不滿了,她是愛著李治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樣,怎么能心里舒服。她對于關隴勢力的大加排擠,最初的想法可以說也是為了“清君側(cè)”。現(xiàn)在她每天幫著高宗料理朝政,打理雜務,很是有些成就感,閑愁最苦,現(xiàn)在她有這些有意義的事可做,漸漸的,竟生了興趣,越發(fā)地入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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