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你冷嗎?”站在一旁一直安靜地看著安心讀信的珊妮看到安心的手臂抖得就像被風吹動的無花果樹葉一般,并且越抖越厲害,終于小心翼翼地問了這么一句。
“是的。”安心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看向珊妮,就著她的問句這么回答道,不然怎么說,難道告訴她自己是因為害怕?
“哦,請原諒,我這就去把斗篷取來。”珊妮誠惶誠恐地行了一個蹲禮,轉(zhuǎn)身朝草坪盡頭的石頭城堡跑去,邊跑邊用手捂住頭上的頭巾,裙擺在身后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安心將視線從她的背影上收回來,又無奈地落到信紙上,怎么辦?
貌似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退路可走了,亨利八世已經(jīng)為了她開始著手離婚,歷史的車輪正在朝既定的軌道上一往無前地駛?cè)?,不會因為她不是正牌的?middot;博林就停下它的腳步。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個不管放到什么時代都被萬人鄙視的小三兒。小三兒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充其量被鄙視了而已。關(guān)鍵是,這是一條死路啊,如果她不了解這段歷史還好一些。如果你知道這個王后做不了幾年就要上斷頭臺的話,你會去做嗎?
她想起自己還是安心的時候,她問過珊妮愿不愿意做王后的話,現(xiàn)在這句話她同樣用來問自己,答案是肯定的,或者說她不是不愿意做王后,而是不愿意去做一個斷頭的王后。
所以盡管這封情書的措辭再甜蜜,不知道這段內(nèi)情的人沒準看了還會覺得臉紅心跳,但是在安心讀來,這里的每一句都和死刑判決書沒什么區(qū)別。拿著一封死刑判決書,任誰都會發(fā)抖吧。
安心攥著這張羊皮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腦海中快速地盤算著要做什么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盡管這命運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與其什么都不做就這樣乖乖等死,還不如去做點什么。當然她也想過,如果這個安的身體死了,自己會不會再穿越回去,繼續(xù)做后世的安心。但是這個可能存在的前提是自己的肉身一直完好無損地等著自己再穿回去,這個可能性比安·博林不被砍頭看來還要小得多。
螻蟻尚且貪生,現(xiàn)在她活在這個身體里,當然是不希望這個身體死掉的,哪怕只是代替別人活著。這是求生的本能使然,對任何生物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