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階級不是要實現(xiàn)什么理想,而只是要解放那些由舊的正在崩潰的資產(chǎn)階級社會本身孕育著的新社會因素。
——馬克思
馬克思的思想風格,與他是猶太人有很大的關(guān)系。在馬克思那個時代,猶太人是被排除在歐洲政治領(lǐng)域之外的,是被整個主流社會所排斥和反對的,同時,馬克思又出身于世代猶太拉比的家庭,出身于猶太“先知”世家的卡爾·馬克思承襲了猶太拉比的智慧,即自信自己在思想和智慧方面有著歐洲布爾喬亞社會中人所不及的能力。
世界無產(chǎn)階級的偉大導師竟然出身于一個安逸的資產(chǎn)階級家庭,這只是歷史戲劇性的一面,更為奇妙的卻是馬克思家族堪稱輝煌的宗教背景:馬克思的爺爺邁爾·列維·馬克思和伯父薩繆爾·馬克思都是猶太拉比,馬克思的奶奶葉娃的父親則是歐洲最著名的猶太拉比莫斯?jié)伞だ镂址?;馬克思奶奶的家族做拉比的歷史可以上溯100年,這也就是說,從卡爾·馬克思誕生以前上溯八代,馬克思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拉比,直到卡爾·馬克思為止。
“事實上,16世紀以來的幾乎所有的特利爾拉比都是馬克思的先輩”——馬克思本人究竟是不是個“先知”可以討論,但是,他出身于一個猶太“先知”世家這件事,卻是完全毋庸置疑的。
我們還知道:在康德進入哥尼斯堡大學學習的時候,即18世紀中期的普魯士,猶太人還是不能進入大學深造的,當時只有效忠國家的純正基督教徒才能夠進入大學深造,因此,只要后退幾十年,馬克思一定會被這種嚴格的“政審”擋在大學校門之外。
1835年,馬克思上了波恩大學,隨后,他以《伊壁鳩魯和德謨克利特自然哲學之差異》為題寫了極具創(chuàng)造性的博士論文,并在耶拿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我們注意到,馬克思的博士論文研究的就是“差異”和剩余問題,這決定了馬克思后來思考剩余價值問題那種獨特方式。馬克思獲得博士學位時只有22歲,實際上,卡爾·馬克思這個名字首先是作為“普魯士歷史上最年輕的博士學位獲得者”而載入了官方檔案的。
馬克思積極申請博士學位,自然是為了遵循父命,即希望能夠在大學謀得一份教職,但是,這個愿望最終還是落空了,人們往往將此歸因為:當時的馬克思積極參與“青年黑格爾派”的博士俱樂部活動,特別是受到了布魯諾·鮑威爾那個反宗教的激進小團體的牽連所致。而實際情況則要遠為復雜。由于不能成為大學教師、知識分子,馬克思才不得不去辦報紙謀生,從此他成了“知識民工”、學者中的無產(chǎn)階級,一生顛沛流離。
馬克思在寫作博士論文過程中,深刻地研究了歐洲史,特別是猶太人的歷史命運。由于猶太人一直受到現(xiàn)實政治的壓迫,于是他們只能退回到觀念的世界,猶太人最擅長的那些抽象的工作,就包括數(shù)學、語言學和邏輯學,猶太人是“天生的形而上學者”,這并不是偶然的。同樣地,那些指斥猶太人是無恥的放債者、是道德墮落的高利貸者的人似乎忘記了:資產(chǎn)階級道德的實質(zhì),恰恰就體現(xiàn)為猶太人的道德。馬克思這樣指出:宗教的美德是“虔信”,而資產(chǎn)階級道德的基礎(chǔ)則是“信用”,資本主義經(jīng)濟的心臟就是“信貸”,“國民經(jīng)濟學”之所以是一種道德學說,斯密《國富論》的基礎(chǔ)之所以是《道德情操論》,就是因為資產(chǎn)階級經(jīng)濟學把康德“內(nèi)心的道德法則”改造成為“信用的法則”,并落實為金融信貸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