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一下,說:“按道理,你的前夫是沒有權利不讓你見孩子的,這種情況你可以向法院申訴……”
“或者再跟林魏宏打官司,我就不相信姓嚴的能夠這樣一手遮天。”楊昊搶過話。
劉思搖搖頭,露出自嘲的笑:“就算我現(xiàn)在還有錢打官司,林魏宏的律師是嚴展晴,有誰還敢接我的案子。”過于沉重的事實密閉得像甕,讓人透不過氣。
“不管怎么樣,還是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蹦┝?,溫霖只能道出這么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離開劉思的家走了沒幾步,楊昊就不屑地哼哼道:“真不知道那個嚴展晴拿了林魏宏多大的好處,居然這么害人。”
“她是個變態(tài)。”
身后隱約傳來劉思的聲音,本是清淺的一句話卻重重落在溫霖的心上,蕩開了一陣漣漪,轉過身想追問什么,門卻已經(jīng)被關上了。四周忽然平靜得詭異,以至于溫霖覺得剛剛那句話是自己的幻聽。
下了樓,冷風一吹,楊昊抱著肩膀一陣哆嗦,溫霖斜睨了他一眼,問:“現(xiàn)在告訴我你們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跟劉思一起掉進河里?!?/p>
“就……”楊昊撓撓頭,有些遲疑地開口,“警察不是讓劉思通知家人來保釋嗎,可是劉思說她沒有家人,我看她一個女孩子家挺可憐的,就代替她家人簽字了?!?/p>
“然后呢?”溫霖知道還有下文。
“呃……然后你也知道啊,剛剛經(jīng)歷那樣的事情,這劉思一看就不對勁,我看她精神恍惚的樣子有點不放心,就在她后面跟了一會兒,好家伙!沒想到她到護城河那邊,走著走著忽然就跳下去了,嚇死我了?!?/p>
“然后呢?你就跟著一起跳下去了?”
“不然呢!你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急,我要不下去她就死了?!?/p>
“是啊,要是你再在水里抽個筋,你們搞不好就可以一起死了。”溫霖的表情陰沉。
“嗯……”楊昊繼續(xù)撓頭,“我脫外套了?!?/p>
溫霖直接轉身走人。
“別介啊?!睏铌蛔飞先?,“換作是你,你也會跳下去,想當年你不要命地跑到冰面上救狗我不也沒說你什么。再說了,她很可憐好吧?”
“是啊,還很漂亮?!?/p>
楊昊的臉迅速漲紅:“溫霖你大爺?shù)摹⑻纭?/p>
上了車,楊昊立即把暖氣開到最大,在車上,他還不忘叮囑溫霖:“你別跟嚴展晴走太近聽見沒有,她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哦對了,你現(xiàn)在是她爸的主治醫(yī)生?我勸你趕緊找個什么借口推了,不然萬一哪天她爸在你手上壽終正寢了,她把罪怪在你身上,直接告掉你的老底……”
楊昊還在一旁滔滔不絕,溫霖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斜著腦袋,陷入了某種空白。
各自生活,各自忙碌,晃晃悠悠,日子過去了大半個月。
其實他閑下來的時間不多,以前是學業(yè)現(xiàn)在是工作,除了本宅的奶奶有時候會讓他覺得頭疼以外,溫霖很少為什么人或事糾結。
可是……
“溫醫(yī)生溫醫(yī)生,你想什么呢?”小護士拿手在溫霖的眼前晃了晃,一臉好奇,溫大醫(yī)生一向敬業(yè),很少在上班的時候走神的。
“怎么了?”
“就是這個?!迸R近中午,小護士一臉欣喜地把雜志翻到美食那一欄,攤在溫霖面前,“恒街一家日本料理正在做活動,一次性買七份套餐可以打五折,我已經(jīng)召集六個人了,就差溫醫(yī)生了,怎么樣怎么樣?今天中午就吃日本料理吧,我跟小左一起去買。”
“好啊?!睖亓貞剩∽o士丟下雜志,笑嘻嘻地就跑出去了。
辦公室恢復安靜,在某個瞬間,關于嚴展晴的事,又在思緒里冒出了頭。
午后,溫霖在辦公室小憩了一會兒,下樓后,卻意外地看見這樣的一幕。
行人來來往往,他不自覺地站住了腳,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人,瞳眸深不見底。
“謝謝你啊姑娘。”
此時嚴展晴正彎著腰幫一位要進電梯的老伯推著輪椅,因為前方的輪子滑了一下,直接卡在電梯的縫隙,必須連人帶椅稍微提起來一下才能進入電梯。
嚴展晴搖搖頭,專注對付起輪椅。
卡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