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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閱讀、深入研究《水滸傳》(3)

毛澤東讀古典名著 作者:完顏亮


半個世紀(jì)以來,這些不同版本的《水滸傳》一直放在毛澤東的書房里,他經(jīng)常翻閱、對比、研究。毛澤東的一生,直到他的生命最后時刻,都喜歡讀《水滸傳》。上海中華書局1966年出版的《明容與堂刻水滸傳》(線裝大字本1—20冊),是毛澤東很喜歡的版本之一,一直被他放在臥室里,有空便拿起來閱讀。

毛澤東翻閱最多的一套,就是上海中華書局1934年影印貫華堂原本《金圣嘆批改水滸傳》,在他生命的最后幾年,還看過幾次這個版本。毛澤東對金圣嘆的一些精妙論述很欣賞,他認為:“金圣嘆很講究文章的提筆。”如金圣嘆提筆評《水滸傳》時所說的那段開門見山的話:

開書未寫一百八人,而先寫高俅者,蓋不寫高俅,便寫一百八人,則是亂自下生也;不寫一百八人,先寫高俅,則亂自上作也。亂自下生,不可訓(xùn)也,作者之所必避也;亂自上作,不可長也,作者之所深懼也。

從青年時代,毛澤東在讀《水滸傳》的過程中就逐漸把小說的內(nèi)容與中國現(xiàn)實聯(lián)系起來:“它描寫的是北宋末年的社會情況。中央政府腐敗,群眾就一定會起來革命。” 這與金圣嘆“亂自上作”和“亂自下生”的論斷不謀而合。

在幾百年間,《水滸傳》流傳最廣的是百回本、百二十回本和七十一回本。不同版本的《水滸傳》,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其中七十一回本是清朝金圣嘆進行刪改的,他腰斬了一百回本排座次以后的部分,以原書第七十一回盧俊義的夢作為結(jié)尾,夢中一百單八人全部被殺。再將第一回作為楔子,形成了七十回本。流傳較廣的就是《金圣嘆批改水滸傳》,卻形成了《水滸傳》最不完整的版本。但是,不得不佩服金圣嘆的文學(xué)功力,他批改的七十回本,在藝術(shù)表現(xiàn)的很多方面比原作大有改進,為原作生色不少,所以這種本子一出來,幾乎令他本盡廢,一統(tǒng)天下近三百年,毛澤東一生讀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版本的《水滸傳》。

毛澤東對金圣嘆的才華是欣賞的,但是對于他砍掉《水滸傳》的結(jié)尾則頗為不滿,這與魯迅的態(tài)度是一致的。魯迅曾在《談金圣嘆》一文中說:

金圣嘆“自稱得到古本,亂改《西廂》字句的案子且不說罷,單是截去《水滸》的后小半,夢想有一個‘嵇叔夜’來殺盡宋江們,也就昏庸得可以。雖說是因為痛恨流寇的緣故,但他是究竟近于官紳的,他到底想不到小百姓的對于流寇,只痛恨著一半,不在于‘寇’,而在于‘流’”?!八谓瓝?jù)有山寨,雖打家劫舍,而劫富濟貧,金圣嘆卻道應(yīng)該在童貫高俅輩的爪牙之前,一個個俯首受縛,他們想不通。所以《水滸傳》縱然成了斷尾巴蜻蜓,鄉(xiāng)下人卻還要看《武松獨手擒方臘》這些戲?!?/p>

最長的百二十回本《水滸傳》,是明萬歷末楊定在最初一百回本的基礎(chǔ)上又插入了征田虎、王慶等情節(jié),合成一百二十回本。

學(xué)術(shù)界認為最可靠的版本是百回本,它可能是《水滸傳》故事成形定書的最早本子,也最接近施耐庵和羅貫中原創(chuàng)的版本。一百回本在宋江受招安后,又有“征遼”、征方臘等情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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