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薏米粥，烤得焦黃松脆的蔥油發(fā)面餅，幾種水靈靈的涼拌小菜，一盤子香噴噴的果仁點心。很合柏晗的胃口，她沒管秦姨會怎么看自己，稀里嘩啦地喝了兩碗，連聲說“好喝好喝”，很久沒喝過這么美味的粥了。柏南也跟著起哄，非要和柏晗比賽喝粥，餐桌上尷尬的氛圍，因為有了姐弟倆的說笑吵鬧，活躍起來。

水得洋由衷地問秦云卿說：“咱倆很久沒這么熱鬧過了吧？”

見回國后一直不怎么開心的兒子，終于恢復(fù)了頑皮吵鬧的本性，秦玉卿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對水得洋說：“看你，還說吃餃子呢，一點兒也不懂事，送客的餃子迎客的面，粥才是家人在一起吃的家常便飯嘛！”

水得洋連連點頭稱：“是是是！老婆大人說得極其有理！”

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慢慢地開始了家常話。扯著扯著，話題又談到了水柏南身上。秦云卿說：“柏南，我可跟你說清楚了，一個男人，整天撫琴弄樂像什么話，我現(xiàn)在都后悔讓你出國學(xué)那些破玩意了。”

水柏南一聽，立刻不高興起來：“音樂怎么能叫破玩意？媽媽真低俗，語言能不能高雅高尚一點兒？成熟女人，也該有點品位，像我姐……”

水柏晗聽水柏南說話跑題，腳在桌子底下趕緊踢了他一下，水柏南會意地一笑，立刻住嘴，低頭喝粥堵住了嘴巴。

不想水柏晗暗地里的動作，被秦云卿覺察到了。她看水柏南對水柏晗百依百順的樣子，有點來氣，又不好發(fā)作，就訓(xùn)斥水柏南：“你說誰低俗？你高雅高尚嗎？跟我談高雅高尚，你媽媽高尚的時候，你王八羔子還不知道在哪棵樹丫子上掛著呢！”

“哦哦！媽媽，親愛的媽媽，我錯了行不？我嘴巴臭，我打嘻嘻行嗎？”柏南一邊輕輕地抽打著自己的嘴巴，一邊咧著嘴笑著朝水柏晗擠眉弄眼，意思是：姐姐，你放心，我不惹媽媽生氣！

水柏南的小伎倆，豈能瞞過秦云卿的眼睛，過去的往事，一下子又涌上心頭，一股怒火在胸中“騰騰騰”地燃燒起來，她扔下筷子惱怒地指責(zé)：“你為人子，父母的話都不聽，家業(yè)也不想繼承，鬼迷了你的心竅，非得看你媽被人活吞了咋的？你心里還有你的媽媽和華泰嗎？”

柏南年輕氣盛，不甘示弱地反擊：“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愛好和追求，你們強(qiáng)加給我的我不稀罕，別拿父母的架子來壓我，我不吃你們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