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也是有一定根據(jù)的。電影中有這樣一個場景,杰克和羅斯在下等艙中參加了一個派對。這個派對伴之以詹姆斯·霍納有些悲憫的凱爾特風格的音樂,促成了杰克·唐遜和湯米·瑞安間的聯(lián)盟——一種豪邁又感性的叛逆精神與浪漫的愛爾蘭文化間的聯(lián)盟。這種聯(lián)盟的建立是為了反對沉悶帶有壓迫性,而又充滿陳舊的階級文化的上等艙社會,反對這種只有英國貴族和美國財閥相互吹噓、相互模仿的社會。因而,卡梅隆含蓄卻又張揚地為這部電影描繪上一種民族色彩。他將謙遜、誠實的來自“奇佩瓦瀑布唐遜家”的杰克·唐遜安置在頹廢、貪婪的歐洲角色的對立面。雖然電影中最大的反面角色——羅斯的未婚夫卡利登·霍克利是美國人,但是他卻帶著很重的中大西洋口音。這體現(xiàn)出他以及他那些頭等艙里面的富有而又野心勃勃的同胞們已經(jīng)嚴重地遭到歐洲價值觀的腐化。雖然電影中有些角色超越了這兩種群體間的界限,但他們也只是這種規(guī)律中的例外而已。那位傲慢的美國百萬富婆莫麗·布朗,被描繪成一位能夠接受新思想的人物。而對另一位船的建造工人之一——愛爾蘭籍的托馬斯·安德魯斯,電影也極力表現(xiàn)出了同情色彩。但布朗是地地道道的仇視英國的美國人。而安德魯斯除卻他的愛爾蘭籍貫,他還被演員維克多·加柏演繹成仿佛一位來自科克郡的南愛爾蘭人?;蛟S現(xiàn)實中不是,但是他卻被完全演繹成卡梅隆式“英國人壞,愛爾蘭人好”的模式。
卡梅隆對于泰坦尼克號上的英國船員也是缺乏仁慈的。史密斯船長是一位和藹卻倒霉的角色,他沒能抵抗住白星航運公司主管J·布魯斯·伊斯梅的勸說而加快了航行速度。當泰坦尼克號首次駛?cè)霃V闊的海域時,史密斯?jié)M足地品嘗著經(jīng)典的英式茶點,心中充滿了自豪感。然而當船開始下沉時,他卻渾渾噩噩地站在甲板上,喃喃自語。二副查爾斯·萊托勒只能晃醒他,才從他那喃喃自語中得到了放下救生船的命令。大副威廉姆·默多克采取了更嚴厲的手段。在湯米·瑞安剛被卡爾賄賂了一個救生艇座位后,接著他便射殺了湯米·瑞安然后自殺。就在瑞安被殺之前的一瞬間,瑞安對默多克大喊道:“給我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這個英國佬!”而這更進一步顯示出卡梅隆極力想要展現(xiàn)正派和反派之間的種族差異(此處有一點需要指出,默多克是蘇格蘭人,而不是英格蘭人)。
然而,英國評論家們的抗議卻不僅僅針對卡梅隆電影中的仇英內(nèi)容。他們也同樣反對《泰坦尼克號》中所展現(xiàn)的主流文化是一種英國和全球文化的美國化。他們聲稱,這部電影簡單而又浪漫地描述了歷史。它用了大量的動作和特效來表現(xiàn)人物對話和、角色發(fā)展和展現(xiàn)事實的準確性。電影雜志《視與聽》的勞拉·米勒評論說:“《泰坦尼克號》中的所有一切,從傳統(tǒng)而保守的角色到開明新思想的人物,可能都顯得很虛假且顯而易見。然而,這卻無法影響大多數(shù)人觀看這部電影,似乎只會影響到那些就算是對迪斯尼主題公園中那些完美的人工娛樂設施也提不起興趣的人們。”《每日電訊報》的保羅·古德曼指出:“如果情感的約束能使人的生活走向危機,那么情感的放縱就不會了嗎?”當我們觀看戰(zhàn)前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電影時,我們看到現(xiàn)實中的人們掙扎在復雜的生活中,我們會嘆息:“他們已經(jīng)跟以前不一樣了。”另一些英國評論家指出,這部電影昂貴的耗資又是美國人庸俗粗鄙的另一個表現(xiàn)。杰夫·安德魯斯在TimeOut 雜志中寫到:“如果有這么一筆預算,你可能會想,我們本應能夠看到少點兒平庸陳腐而多點兒內(nèi)涵并更真誠感人的東西。但可悲的是,這種期待似乎不可能實現(xiàn)。”
這些攻擊性的評論已經(jīng)不只是從影片的角度評論其優(yōu)點或缺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