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的強弱盛衰,都不是偶然的,都不能逃出因果的鐵律的。我們今日所受的苦痛和恥辱,都只是過去種種惡因種下的惡果。我們要收將來的善果,必須努力種現(xiàn)在的新因。一粒一粒的種,必有滿倉滿屋的收,這是我們今日應該有的信心。
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失敗,都由于過去的不努力。
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努力,必定有將來的大收成。
佛典里有一句話:“福不唐捐。”唐捐就是白白地丟了。我們也應該說:“功不唐捐!”沒有一點努力是會白白地丟了的。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種子早已生根發(fā)葉開花結(jié)果了!
你不信嗎?法國被普魯士打敗之后,割了兩省地,賠了五十萬萬佛郎的賠款。這時候有一位刻苦的科學家巴斯德(Pasteur)終日埋頭在他的試驗室里做他的化學試驗和微菌學研究。他是一個最愛國的人,然而他深信只有科學可以救國。他用一生的精力證明了三個科學問題:(1)每一種發(fā)酵作用都是由于一種微菌的發(fā)展;(2)每一種傳染病都是由于一種微菌在生物體中的發(fā)展;(3)傳染病的微菌,在特殊的培養(yǎng)之下,可以減輕毒力,使它從病菌變成防病的藥苗——這三個問題,在表面上似乎都和救國大事業(yè)沒有多大的關系。然而從第一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定出做醋釀酒的新法,使全國的酒醋業(yè)每年減除極大的損失。從第二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教全國的蠶絲業(yè)怎樣選種防病,教全國的畜牧農(nóng)家怎樣防止牛羊瘟疫,又教全世界的醫(yī)學界怎樣注重消毒以滅除外科手術(shù)的死亡率。從第三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發(fā)明了牲畜的脾熱瘟的療治藥苗,每年替法國農(nóng)家減除了兩千萬佛郎的大損失;又發(fā)明了瘋狗咬毒的治療法,救濟了無數(shù)的生命。所以英國的科學家赫胥黎(Huxley)在皇家學會里稱頌巴斯德的功績道:“法國給了德國五十萬萬佛郎的賠款,巴斯德先生一個人研究科學的成績足夠還清這一筆賠款了。”
巴斯德對于科學有絕大的信心,所以他在國家蒙奇辱大難的時候,終不肯拋棄他的顯微鏡與試驗室。他絕不想他的顯微鏡底下能償還五十萬萬佛郎的賠款,然而在他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他已收獲了科學救國的奇跡了。
朋友們,在你最悲觀最失望的時候,那正是你必須鼓起堅強的信心的時候。你要深信:天下沒有白費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1932年6月27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