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松林里的人間舞臺(2)

愚自樂園——一個臺灣人的文化情懷 作者:龐鐵堅


作品材料選用的還是花崗巖。這種材質,質地堅硬,是室外雕塑最好的材料之一;表面粗礪,比較適合表現(xiàn)較抽象粗糙的線條。朱銘先生最早是從事木雕的,他的代表作《人間系列》中,有不少雕塑是木雕作品,作品線條有著很強烈的砍劈削切風格?,F(xiàn)在,他在桂林,要用花崗巖續(xù)寫他的《人間系列》,材質不同,但風格保持他的個性。

一組作品,幾十個人物形象,或立或坐,或擁或倚,構成朱銘眼中的人間舞臺。朱銘先要花很大精力繪制作品小樣,按照小樣在石坯上勾勒出結構,安排助手將石材初步打制成符合創(chuàng)作要求的尺寸,再親自在這些大致符合創(chuàng)作尺寸的石材上畫線,然后指導助手用工具去除多余的部分。到了真正表現(xiàn)細節(jié)的時候,必須親自動手。不然,稍不注意,就可能前功盡棄。

這一組略顯夸張的人物形象,有著比較強烈的日式風格,這與朱銘對日本文化比較熟悉有關。在雕塑工作完成后,朱銘還在作品外表涂上了鮮艷的大塊面油漆,這種色塊涂刷上去,使得他在桂林創(chuàng)作的這組雕像與他在臺灣創(chuàng)作的木雕系列非常吻合,形成了完整和諧的系列。但是,在露天的花崗石雕像上涂刷大塊面的鮮艷油漆,是非常大膽的行為,因為,放置在野外的石雕作品,易受環(huán)境和氣候的影響,再堅硬的石材都會受到歲月的侵蝕,何況是油漆的色彩!隨著風吹雨打,油漆褪色是免不了的。為解決這個問題,除了用心選用上好油漆,還要在必要時進行重新涂刷。

當園區(qū)建設初步完工,苗圃里的雕塑作品開始小心地往園區(qū)里搬運時,根據雕塑家的意愿,這一組《人間舞臺》被“暫時”放置在松林里。遠遠望去,很像在松林里度周末的族群。當時,園區(qū)的大門緊靠松林南側,游客一進園區(qū),目光首先被松林中的這組雕塑吸引。因為這組作品基本與真人同大,引來許多游客走進松林,與這組雕像合影??梢哉f,這是一組最早走進游客家庭及親友目光的園區(qū)雕塑了。春天,松林里的青草開始生長,新生長的青草簇擁著或疏或密散落于松林間的這組雕塑,色彩一下子變得明快起來,吸引人的目光。雨天,從松林的針葉間漏下的雨水滴落在這些雕像身上,好像在郊外野炊的城里人忽然遇雨,于是擁進林中避雨一般。

這組雕像,以輕松、休閑、親子為主題。要充分理解朱銘的創(chuàng)作,需要閱讀他完整的作品系列,包括他在臺灣創(chuàng)作的《人間系列》部分。他完整的系列作品中,甚至包括“囚”這個主題。只是,這些灰色的部分,并沒有安置在愚自樂園的園區(qū)里。今天,當我在電腦上寫出這段文字時,這個《人間舞臺》也已經被搬到上海去了。

據說,它們還要回來。

我們盼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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