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普頓1904年3月25日(2)

阿城信札 作者:【英】亞瑟·克里斯托弗·本森


難道是學校鼓勵這種氣氛嗎?在不傷害學生名譽的情況下(因為名譽在很多時候是美好的、值得尊敬的),允許年少體弱的學生求助保護,以抵制卑鄙的誘惑,有沒有這種可能呢?我認為,如果我們能使學生們自我形成這樣一種保護制度,那將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不采取任何措施去促成這種學生內(nèi)部保護制度的建立而對問題置之不理,確實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使人感到好奇的是,對于學校里過去常見的恃強欺弱和殘暴虐待的事件,當今學生們的公眾意見似乎確實發(fā)生了變化。這種不道德行為幾乎已經(jīng)消失了,一個學校的良好氛圍,通常會避免任何惡劣的恃強欺弱的事件發(fā)生,但是人們也意識到,更加致命、潛伏更深的罪惡誘惑也增加了。我們都聽說過一些令人揪心的事例:一個學生甚至都不敢告訴父母他忍受的委屈。另外還有這樣的事例:一個學生的親屬們可能更鼓勵他堅決抵抗,而不是向校長求助,因為他們害怕這個男孩屈服于這種為社會不恥的行為。

要為他的學生負責而且被要求負責,這是一個校長要承擔的最重的責任,然而他卻很可能是最后一個知道發(fā)生事情的人。

一個很大的難題是,男孩們僅會為做壞事這樣的目的聯(lián)合起來。但是如果就做好事,一個男孩一定是自己去做,我也很難過地承認,一伙聯(lián)合起來抵抗并壓制惡行的好孩子們,又是特別的自負。

似乎對我來說,當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是,擁有一些素質(zhì)良好、頭腦智慧的教師,要機警謹慎,要試著與所有學生培養(yǎng)出一種父子般的關系,要試著使那些大點兒的學生在重要事情上感到某種責任感。

但是最糟糕的是,這一話題令人很心煩,因此許多校長根本不敢談及,他們常常找借口說他們不想對孩子們說教。我無法相信,一個在大公立學校有過親身經(jīng)歷的人會害怕那些。但是我們似乎彼此非常顧忌,很擔心公眾輿論,很怕不得人心,因此,我們尋找借口,不去觸碰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這個話題的這部分先擱置一邊,因為它對我來說常常是一個噩夢,還是回到我先前提到的那個問題,我的確很真誠地認為我們傾向于把學生培養(yǎng)成一個類型的人,這很不幸。對我來說,追求獨立、了解自己的內(nèi)心、形成自己的思想——簡單地說就是自由——是人生中最神圣的職責之一。它不僅僅是一些人可以沉醉其中的快樂,而且還應該是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努力培養(yǎng)的一種品質(zhì)。有時候我很難過,因為看到這些衣冠整齊、彬彬有禮、通情達理、男子漢氣概十足的孩子們,都持有一樣的觀點,都做著一樣的事情;對那些癡迷書籍、藝術、音樂的人的古怪行為,都報以禮貌的微笑;對宗教禮節(jié)和工作程序謙恭敬重,完美地隱藏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都表現(xiàn)出完全符合公認的準則,也沒有生硬的個人需要;只對運動成績表示敬佩,但是對觀念創(chuàng)新卻表示蔑視。他們很正統(tǒng)、很紳士、很容易相處,但換個領域,他們就很遲鈍、很乏味、很偏執(zhí)。當然,他們不可能都有才智或有教養(yǎng),但他們都應該是容忍力更強的、行為更符合規(guī)范的、表現(xiàn)更像智者的。想必他們也該羨慕在不同領域中投入精力和熱情的人們,是我們使得他們有這樣的感受,但我們已經(jīng)有太多做不完的事情了——話雖這樣說,但我恐怕你在讀完這些長篇大論后,會認為我在任何情況下都有足夠的空閑時間??汕闆r并非如此,這半學年就要結束了,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日常工作,我已經(jīng)做了幾次匯報,現(xiàn)在正在等批示。當下次再接到我來信的時候,我應該有空閑時間。我應該在這里靜靜地過著復活節(jié),但是我有很多要做要完成的工作,因此我很可能直到出發(fā)旅行時才能夠?qū)懶拧?/p>

你永遠的朋友,

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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