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得病,心臟只有二十年的承載量。每一天,都離死亡更近一步。但實際上,我們跟他又有何區(qū)別?難道我們每一天不是在面向死亡?我們也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啊。只是我們不知道生命的存量。因為不知道,所以覺得死離我們遙遙無期。所以,該干嗎還是干嗎。那如果我們知道了呢,如果2012真的到來?我們還這么過嗎?我們還會覺得我們目前做的事情有意思嗎?其實我一直會想,如果我們終究死亡,活著是為什么?你哥哥的選擇是去愛人。用全部力氣愛的時候,他超脫了死亡的恐懼。我相信他離去的時候并不痛苦,因為他愛著,并且他的愛會一直照亮我。這就是我從你哥哥身上得到的?,F(xiàn)在,當(dāng)我做一些大的選擇的時候,我都會從死亡出發(fā)考慮問題。塵世的東西如果終究留不住,那么幾乎沒有什么是不能看淡的。”
端木坐著不動,如老僧入定,很久后,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笑道:“我很奇怪你會覺得哥的愛偉大。他明明要離去,還要去愛你,讓你承受失去的痛苦,這不是頂自私的一件事?他是為了嘗愛情的滋味,為了自己的目的才接近你的。”
可是,舍,你怎能知道在愛情里我不是甘之如飴?只有欲望才能談失去,我從不求覺要為我做什么,也沒要他允諾我一生,哪來的失去?其實,再相愛的人也終究離散,沒有誰能夠生生世世,時間的短長跟宇宙比都是塵埃,有什么看不開?最重要的是彼此愛過。
但我沒打算去說服端木。當(dāng)一個人習(xí)慣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你是怎么也說不服他的。就像他在收購的時候,只想會躊躇滿志地想到自己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