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的地點既固定又隨機,除了在操場跑步是我固定發(fā)呆的場所,自己房間,不喜歡上的課,公交車上,走路的時候,等等不一而足。劇情常常自成宇宙,英雄個個大顯其能。最具救世主姿態(tài)的往往由我搶先扮演,其他不喜歡的反派有時候會偷偷按在不喜歡的人身上,地理老師,體育老師,有時候跟我吵架的前后桌同學(xué)等等,都有“出鏡”的機會。
“小李飛刀”故事里,我總是扮演阿飛,跟上官金虹和荊無命大戰(zhàn),最后險勝,可我沒受傷或者頂多受點輕傷。諸如梅瘋子這樣的特型演員我會安上班里最討厭的那個同學(xué)的臉,然后在自己重編劇情,一定要狠狠的欺負他們以后我才戀戀不舍的從腦海里繁復(fù)迷人的“電影”世界跳脫出來,與此同時,我正跟隨班級大不多在體育委員一二一的哨聲中亦步亦趨的慢慢跑著,這樣一來,我不怎么咳了,至少不會喘的那么驚人。
我長大了以后在某本書上發(fā)現(xiàn)了一種類似的心理暗示法,不停地講減肥無意化,在慢跑或者鍛煉的時候心里集中心思想著別的事,最后減肥結(jié)果好得驚人。在拼命跑步的當口,我太累就跟自己說,忍一忍忍一忍,馬上就過去了,那種氣喘如牛時胸口的悶疼真是難忘,至今我回想起來都心有余悸。為了對抗肉體的勞累,我強制性地在腦海里導(dǎo)演電影,顯示回憶劇情,然后角色代入。誰殺了誰,誰救了誰,誰練成神功而誰走火入魔。這一切的編排就跟女生打扮芭比娃娃似的,永遠樂此不疲。對我來說這是好事,它讓我無暇顧及跑步帶來的劇痛。
現(xiàn)在我長大了,往日晨曦散落在記憶里,光輝已隕,不可辨認,對于身上沉寂多年的脂肪,我只能安靜地等待,等待它離開我的身體,等待身輕如燕的那一刻,等到老,等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