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回馬車的時候,西辭已痛得幾近昏迷,冷汗?jié)裢噶艘律溃q勉力睜著一雙眸,見持盈歸來,才撐著一口氣道:“如何?”
“莫擔心,我會處理好的。”持盈微微一笑,從他袖里拿出藥來,“你吃了藥睡吧。”
“到顧府時催我起身。”西辭勉強能夠張開雙唇,持盈指尖頂著藥丸喂他吞下,不消多久,西辭緊揪著衣襟的手終于慢慢松了下來。持盈握住他冰涼的手,將他的頭枕靠在自己懷里,直到他漸漸睡過去,才輕聲吩咐宴卿,“上路回府。”
“挽碧。”持盈的聲音有些陰冷,顯是不悅。
一貫鎮(zhèn)定的挽碧垂著眼簾,道:“是奴婢失職,請公主責罰。”
“我不責你未發(fā)現(xiàn)刺客,那原是我的錯。”持盈將聲音壓到最低,力求不吵醒剛睡著的西辭,“而是,你們早早回車,你竟不曉得催著他用藥么?你該知道他一旦病發(fā),就一刻都拖不得,若是……”話未說完,她已言盡。
“西辭少爺執(zhí)意要等公主回來,奴婢才……”挽碧低低一叩首,“奴婢知錯。”
“罷了。”持盈神色倦倦,“你今日就省了一餐晚飯吧。”
“是。”挽碧再一叩首,“謝公主開恩。”
持盈低首望見西辭瘦削蒼白的一張臉,只是略一低頭,將臉頰貼住他冰冷的側(cè)頰,感受他平緩輕微的呼吸,她長長地抒出一口氣,亦合了眸淺眠起來。
回府之時,持盈原本不欲叫西辭起身,才一動,西辭就已微微睜開眼,“到了?”
“我讓宴卿帶你回房。”持盈替他系好披風。
西辭卻搖頭,“不用,我這一雙腿也不是廢的。”見持盈容顏素冷,他才抿唇一笑,嘴角酒窩微露,車廂內(nèi)昏黃燈色下極像個孩童,“父親還等著呢。”
持盈嘆了口氣,若是顧珂見了西辭這般模樣,責是不會責她,卻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瞧。西辭亦是不愿見此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