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我打著打著,發(fā)現(xiàn)羅蕊的牌越拿越低,盡管我不想偷看她的牌,但是那些牌幾乎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了。這是初學(xué)者常見的毛病,因為牌局中過于關(guān)注牌本身,經(jīng)常會忽略拿牌的姿勢。我跟她說:“你再這樣,我贏你可不好意思了,你的牌我都看到了哦!”
羅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牌拿得直了一些。這并沒有幫到她,第二局,我依然用一個米和贏了。我又一鼓作氣贏下了第三局。
跟弗蘭科打金,我知道他很有可能長期挑戰(zhàn)我,而且他有錢得很,我可以考慮稍微放一些。跟羅蕊打,我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我知道她不會是我長期的對手,更大的可能是心血來潮,所以如果我跟她玩軟的,反而是對她不尊重。
到了算分、也就是算錢的時間—我贏了三局,也就是60分,外加點數(shù)分30,一共是90分,轉(zhuǎn)換成美元就是90美元。
“60加20加10再加10,正好是100。大衛(wèi),這是我欠你的100美元?!彼贸鲆粡垺氨窘苊鳌边f給我。
金的算點方式有點復(fù)雜,算錯了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我趕快說:“應(yīng)該是90,我的獎勵分60,點數(shù)分只有30?!?/p>
羅蕊好像不太相信似的看了看我,又低下頭稍微看了一下,說:“真的哦。謝謝你,大衛(wèi)。這是90美元?!彼f過來幾張零錢,我說聲“謝謝”,把它們收好。即使是羅蕊的錢,該要也得要。
“大衛(wèi),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工作?”羅蕊突然問道。
“在盤俱樂部干經(jīng)理嗎?可是我沒經(jīng)驗啊,而且,你知道我還開著飯店,天天上班。除非……除非我兼職工作?!本銟凡拷?jīng)理是個很輕松的活兒,而且我也喜歡這個環(huán)境,如果有轍,我還是想試一試。
羅蕊又露出習(xí)慣性的、可能有點職業(yè)性的微笑,“要的就是你兼職啊。你也看到了,盤俱樂部平時的生意不算太好,我一個人也能應(yīng)付得來。但是到了周末就火得很,周五周六一般都是滿座,周日沒那么夸張,但是也比平時忙得多。如果你能在這三天來幫幫我的忙,那就太好了。”
我心里盤算,飯店已經(jīng)步入正軌,雖然我還是出力最多的,但是沒有我,其他員工也能湊合應(yīng)付,大不了再雇一個人好了。而周末本來中午生意就不怎么樣,我何不乘機把周六周日的午餐取消,只做晚餐,這樣就能騰出時間來跟羅蕊搭檔了。
“可是,羅蕊,為什么是我呢?我的意思是,這么多玩家里面有好幾個都做過牌室經(jīng)理,為什么你不首先考慮他們?”我拋出心里最后一個疑問。
“大衛(wèi),你來這里打牌也有半年多了,我對常來的玩家都觀察過。我是這么想的:俱樂部寧愿要一個沒有經(jīng)驗但是人品正直、不發(fā)脾氣卻能堅持自己原則的人,也不愿要一個有經(jīng)驗但是人品不正或者不好相處的人,你明白嗎?其實管理牌室也沒什么難的,這半年我看你也始終在觀察牌室的運作情況,只要再稍微了解一些牌室的規(guī)矩,你肯定能行的!”羅蕊坦誠地用她波光蕩漾的大眼睛注視著我。
“那好吧,既然你這么信任我,我也不好拒絕你嘍!什么時候上班?”
“越快越好,最好這個周末你就來!”她倒是不客氣。
美國政府對賭博的政策
隨后,羅蕊給我講了一些盤俱樂部的掌故,大多數(shù)我都已經(jīng)知道或者從坊間聽說過,但我還是仔細地聽著。
在20世紀80年代,美國多數(shù)州還是禁止賭博的,丹佛所在的科羅拉多州也不例外。但是,禁令歸禁令,人性歸人性,只要人們想賭的愿望足夠強烈,任你再厲害的禁令也禁不住。這種事情在美國歷史上是有很多先例的,比如20世紀初的禁酒令。因為美國是清教徒建立起來的國家,禁酒的情緒特別強,甚至在1919年把禁酒寫進了憲法修正案!在第十八修正案里明文規(guī)定,全美國范圍內(nèi)均不能造酒、賣酒、運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