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的大佐正是鐵甲列車的指揮官小林秀一大佐,此刻正在大聲地宣布著今晚奉命調防常州的命令。他從心里不愿意離開生活條件比較優(yōu)越的蘇州,但又沒有理由違抗軍令,因此心里郁悶得不得了。他一邊宣讀著手里的命令,一邊朝著貨場外的蘇州城區(qū)投去了無奈的一瞥。就是這一瞥,讓他有了一個意外的發(fā)現,他看見炮車上的那門大口徑火炮原本高昂著的炮口正在緩緩地轉動,仿佛要把它們當成射擊的目標似的。他不由得驚恐地喊道:“誰在動炮?”隨著他的聲音,他赫然看到已經停下來的炮口突然間噴出了橘紅色火光——有人開炮了。
呼嘯的炮彈準確地落進了隊伍的中間,強烈的爆炸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隨著日本兵的斷臂殘肢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漫天飛舞,四散的彈片把那些離爆炸點較遠的鬼子也給打倒了一片。
原本秩序井然的貨場頓時變成了血肉橫飛的地獄,而始作俑者俞顯揚卻走了,他扔下手里激發(fā)炮彈的牽引繩,從容地跳下了炮車,消失在了貨場的深處。
俞顯揚這一炮徹底擊碎了蘇州夜晚的寧靜,憲兵隊的摩托車一輛接一輛地奔著貨場去了。城墻上的鬼子守備隊也如臨大敵,馬上進入了戰(zhàn)斗位置,生怕會有人會趁亂來強攻蘇州城。秦堅聽到了炮聲,倒背著雙手慢慢地踱著步子想:“誰干的?難道是附近的游擊隊進城了?”楚振南當然也聽到了炮響,他習慣性地整了整領帶,捏了捏頭上的禮帽,心里不無得意地想:“該不會是自己的哪個手下干的吧?那樣的話,這倒是向重慶匯報的好題目!”
真正開炮的人倒是十分輕松,回學校的路上,俞顯揚買了一份報紙。當他打開手里的報紙時,卻意外地發(fā)現了一張共產黨散發(fā)的傳單。他拿起來隨便看了一眼,馬上就被上面的文字給吸引住了,看著看著,俞顯揚心里不由得對那些被委員長稱為共匪的人產生了一絲好感和敬意。特別是傳單上提出的聯合抗日的主張,讓他感到打心里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