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侵略,是日本不變的國策
“從日本的國策上看,日本對中國的要求是無厭的,勢在必統(tǒng)治中國而后已。”這是張學良在1936年秋發(fā)表的《抗日理論與實踐》一文的主要觀點,也是目前我們能查到的唯一一篇比較系統(tǒng)地論述他對日本看法的重要文獻。
“大陸政策”,是日本的傳統(tǒng)國策。從山縣有朋時代便已有具體的內容。那時的“大陸政策”,可以分為下述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以吞并朝鮮為目標;第二個階段,以確保東北利益為目標;第三個階段,在利用歐戰(zhàn)期間各國不能顧及東亞的時代,以武力脅迫袁世凱承認日本在中國的特殊地位。(注:張學良:《中國的出路唯有抗日》1936年6月22日,長安縣王曲鎮(zhèn),西安《解放日報》1937年1月5日。)
日本的“大陸政策”開端于明治維新前,至19世紀80年代趨于成熟,而在甲午戰(zhàn)爭中得以實施。其發(fā)端、成熟、實施經歷了三十多年的時間,是日本近代長期奉行的最高國策。
“大陸政策”的始作俑者不是山縣有朋,而是日本脫離中華文化第一人——豐臣秀吉。1591年,豐臣秀吉寫信給印度總督,口出狂言:“一有欲治大明國之志,不日泛樓船到中華者,如指掌矣!”豐臣秀吉在初步完成日本的國家統(tǒng)一之后,就企圖先占朝鮮,而后征服中國,定日本國都于北京。如果從豐臣秀吉計起,日本侵略中國的思想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
幕府末期日本軍事思想家佐藤信淵繼領了豐臣秀吉之思,提出“海外雄飛論”和“宇內混同論”。他在《宇內混同秘策》一書里,勾畫了一幅近代日本侵略中國的行動計劃圖:“皇國”,兼并亞洲各鄰國是上天賦予的使命,日本“為世界萬國之根本”,“皇國開發(fā)他邦,必由吞并中國而肇始”?!笆澜缛f國之中,皇國最易攻取之地,莫過于支那國滿洲?!薄皾M洲之地”與日本“隔海相對”,“順風舉帆,一日夜即可到達彼之南岸”?!皾M洲一得,支那全國之衰微,必由此而始。故以韃靼之后,始可逐次而圖朝鮮、支那”。然后由天皇渡海親征,先鋒直撲江南,取應天府,以南京為臨時皇宮之所在,錄用支那人中之人才,征服支那之后,再圖東南亞、印度。他的這種先攻取“滿洲”的策略,自明治維新后之甲午戰(zhàn)爭、日俄戰(zhàn)爭、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九一八”事變、全面侵華戰(zhàn)爭,次第得以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