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清照 結(jié)縭東京 (8)

李清照 作者:榮斌


正當(dāng)趙家準(zhǔn)備為趙挺之隆重地舉辦喪事的時候,一道晴空霹靂從天而降,幾天前還極度顯赫的趙丞相家,一下子遭遇了滅頂之災(zāi)。

原來,蔡京對老對手趙挺之一直耿耿于懷,趙挺之的死并沒有結(jié)束二人的宿怨,他毫不留情地出手了。

就在趙挺之死后第三天,蔡京以有人舉報趙挺之“結(jié)交富人”為名,下令把趙家兄弟及其他在青州和開封的親戚統(tǒng)統(tǒng)抓了起來。經(jīng)過長達(dá)四個月的隔離審訊,蔡京沒有得到任何有力的證據(jù),七月才把被抓的人放了出來。蔡京的險惡目的沒有完全達(dá)到,最后只是以曾經(jīng)推薦過趙挺之的前丞相劉摯系“元祐黨人”為由,給趙挺之加了個包庇“元祐奸黨”的罪名,將他生前的官職褫掉了。當(dāng)初沒敢為親家李格非說一句好話的趙挺之,死了以后,照舊背上了“力庇元祐奸黨”的黑鍋。

在趙家兄弟被捕入獄的那些日子里,李清照又急又愁。她和婆母郭氏四處奔走,為營救親人出獄想盡了辦法、跑斷了腿。這期間,她備嘗世態(tài)炎涼,官場諸人的各色嘴臉,使她看到了許多以前在書本中未曾看到的東西。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月時間,李清照卻一下子老了許多。當(dāng)然,她也成熟了許多。

由于趙明誠是受父蔭出仕的,趙挺之死后被奪官,自然要牽連到趙明誠,他也被罷官了。

看破世事的李清照,在從牢獄接回趙明誠后就與丈夫商量,建議離開京城這一是非之地。她的想法與趙明誠正相同。他們決定回到山東青州去,在趙家故里(趙挺之原籍諸城,后遷居青州,故青州為趙氏故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公元1107年(宋徽宗大觀元年)的初冬,一輛篷車在寒風(fēng)中離開了開封城。前不久飄落的一場小雪正在融化,路上十分泥濘,所以車子走得極慢。篷車?yán)?,并肩坐著趙明誠、李清照夫妻二人,好長時間他們誰都不說話。李清照在想,5年前,父親李格非就是在這樣一個日子里離開京城的,不知道他老人家現(xiàn)在身體怎樣?弟弟李迒如今也不知在何處?是仍然跟隨在父親身邊呢,還是在別處求學(xué)?前方就是山東老家了,故鄉(xiāng)大明湖如今還不至于封凍吧?還有孩子們在那兒劃船嗎?……趙明誠則在默默地回憶著這幾年在京城的生活,回憶著在大牢里那四個月的折磨。

忽然,趙明誠像想起了什么,只見他眼睛一亮,說:“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fēng)——懂了,我現(xiàn)在才算是弄懂了!”他一把握住了李清照的手。李清照依然默默地坐著,什么也沒說,只是感到被丈夫握住的手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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