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綠豆眼，說話口吃的那個啊… …”文艷垂頭喪氣地說。

“真是的，你還有挑客的資格嗎？我告訴你文艷，現(xiàn)在還是綠豆眼，到時候，就是斗雞眼、斜吧眼你也得去。你不去，你那頭房的電費、水費，誰來付??？”

“春姨，別發(fā)火，我去就是了?！蔽钠G無奈地說。

“還有，昨天趙老板給了你多少錢，全交出來，春姨會給你

零花錢的?！?/p>

文艷磨磨蹭蹭地將一百元，極不情愿地交給了春姨。

“春姨，就這些了，給你?！?/p>

“別遮遮掩掩的了，應(yīng)該還有，全部交出來。你也不是第一天在這兒了，這是堂里的規(guī)矩，客人給多少，如數(shù)交給堂里統(tǒng)一安排?？欤寄贸鰜??！薄皼]有了，春姨。真沒有了，全給你了。”文艷欲哭無淚。春姨上前將文艷的小棉襖掀起，又將里面的小圍兜用力扯下，在圍兜的夾縫里摸出了一張折疊得非常小的十元錢。

“唉，真是傷透春姨的心了，你還藏私房錢。平日里包吃包住，給你最好的房間用，還有丫鬟伺候你，可是你對春姨還是不相信，竟然偷偷地藏私房錢。今天不對你厲害點，以后還得了。石榴，拿家伙來！”

“春姨，不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蔽钠G聽到拿家伙來，嚇得哀求道。

“不打不成器。石榴，聽到了沒有??？拿藤條來?！贝阂膛叵?/p>

石榴磨蹭著拿了一根粗粗的藤條來，這就是春姨口中的家伙。平時，春姨把它高懸在門堂后面，讓每一位姑娘都能醒目地看到它。

春姨一把從石榴手里奪過藤條，對著文艷就狠命地抽了上去，啪啪地抽在了文艷的身上。頓時，文艷的細皮嫩肉上就綻開了一道道口子，她疼得大聲求饒：“春姨，別打了，文艷以后再不敢藏私房錢了。嗚嗚……”

“讓你知道規(guī)矩，現(xiàn)在不對你嚴(yán)厲點，以后翅膀硬了，就爬到我頭上去了。”春姨邊說邊又歇斯底里地猛抽上去。

一旁的石榴看著，哆嗦著勸解說：“春姨，別打了吧，看文艷

姐都痛成那樣了，好可憐啊?！薄笆?，你也看著點，別學(xué)她那樣，偷藏私房錢就是這樣的下場。”說完，春姨又是一鞭一鞭地抽打文艷。

文艷早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只有在地上翻滾，不停地求饒。此時，蘋香看見文艷被春姨打成這樣，也連忙求饒說：“春姨，求你了，別打文艷姐了?！碧O香眼里噙著眼淚勸說。

“好，蘋香你來得正好，你們都給我看清楚了，誰要是敢違反堂里的規(guī)矩，就像文艷這樣，家法處置，都聽清楚了嗎？”“我們都知道了，春姨。別再打文艷姐了。”幾個女孩都一起哀聲求饒。這時章勛發(fā)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切，連忙說：“別再打了，呆會兒馬六要來這里，住手吧?！贝阂搪犝聞装l(fā)說馬六要來，也就憤憤地將藤條扔到一邊說：“今天就便宜你了，要不是章老板求情，偏要打得你渾身像斑馬，

這樣你才長記性?！蔽钠G伏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小姐妹們也就上前勸說文艷。春姨見狀，立刻又說：“不許再哭了，快去洗洗臉，換身干凈

衣服。呆會兒馬長官要來，聽見了嗎？”

文艷立即從地上爬起，抹著眼淚乖乖地去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馬六進來了。

“春……春姨，今天是……是年三十，你……你這兒… …咋……咋這么冷清啊？”馬六問。此時，章勛發(fā)看到馬六來了，連忙打招呼說：“是馬長官啊，我正有事找您呢。來，先喝杯茶?！闭聞装l(fā)為馬六倒了杯茶水?！罢吕习?，啥……啥……事啊？只要馬六辦……辦……辦得

到的，一定盡……盡力去辦?！闭f完，他的小眼睛朝四周看了看。春姨也出來招呼馬六，馬六一見到春姨就問：“文……文艷姑……姑娘呢？”“急啥呀，自然少不了你的，呵呵……幫春姨辦一件事，這文艷姑娘，就免費……一晚上……”春姨笑著說?！坝小小羞@等好事啊，快……快說，啥……啥事?。?”

馬六急著問?！吧洗谓质锌?，那位賣唱女雪婉清姑娘，你還記得不？”“記得啊，怎……怎么啦？春姨是……是……是看上她了？

要說那姑娘，的確是沒話說，人漂 ……漂亮，這歌 ……歌 ……歌也唱得好聽，怎么？沒能留……留……留下她?。俊薄耙芰粝滤?，我還能請你幫忙嗎？我看那婉清姑娘的舅舅，是個難對付的人物，上次還被他奚落了一頓?！贝阂陶f。一旁的章勛發(fā)也圍坐了過來說：“春姨為了看那姑娘，把腳都扭了，看來春姨是非常喜歡那姑娘?！薄笆前?，我這腳脖子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哎喲！”春姨大驚小怪地叫了一聲。“馬六，咱也不為難你。你照實說，這事做起來難嗎？”章勛發(fā)問道。馬六眨巴著綠豆眼說：“這事嘛，難……也可以很難，不… …難，也可……可以不難……”“你這不是廢話嗎？”春姨說。章勛發(fā)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個紅包說：“馬長官，今天年三十，先給你拜個早年了，恭喜發(fā)財?！闭f完，他將那紅包遞給了馬六。馬六用手掂了掂，笑著綠豆眼說：“這事情就……就……就好辦了，你們等……等……等我的好消息?！?/p>

“行。馬六，文艷姑娘在樓上等著你呢……”春姨笑著說。

“噢！春姨，我去了?。　瘪R六說話的聲調(diào)都變了?！芭叮€有件事，你上次說給我介紹個瘦馬，記得不？”春姨想起了之前馬六提過的瘦馬。馬六頭都沒有回道：“春姨，現(xiàn)在沒功夫談這個……文艷還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