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曼爵士果真立馬現(xiàn)身，沉重地踏上絞架臺階，身邊是一位稻草色頭發(fā)，和他醉得一樣厲害的妓女。妓女的裙服是前扣式，但肚臍以上都沒扣，兩只大乳房跳將出來，堅(jiān)挺的棕色大乳頭晃來晃去。她頭上歪歪斜斜地戴著一頂刻有符文的青銅王冠，若干小黑劍挺立其中?？匆娬材罚随倚Φ溃骸捌邔拥鬲z，這位大人是誰？”

“我是御林鐵衛(wèi)的隊(duì)長，”詹姆帶著冰冷的禮數(shù)說，“你又是誰呢，夫人？”

“夫人？我不是夫人，我是王后！”

“這話要給我老姐聽見就好了?！?/p>

“萊曼大人親手為我加冕的，”女人搖了搖肥屁股，“我是妓女之后。”

不對，詹姆心想，這個(gè)頭銜也屬于我老姐。

萊曼爵士終于找回了聲音：“閉嘴，婊子，不準(zhǔn)在詹姆大人面前胡謅?！狈鹄准业睦^承人臉寬體胖，眼睛小，下巴是一團(tuán)晃動的軟肉，呼吸里有濃重的葡萄酒和洋蔥氣味。

“喲，開始封后啦，萊曼爵士？”詹姆輕柔地問，“蠢貨，這事就跟處理艾德慕大人的事一樣蠢?！?/p>

“我是為了警告黑魚啊，我警告他不投降就吊死艾德慕。建起絞架，是為了表明我萊曼·佛雷爵士言出必踐，在海疆城，我兒子瓦德拿派崔克·梅利斯特要挾，杰森大人便屈膝投降?？伞蛇@黑魚是個(gè)冷血?jiǎng)游?，他不肯投降，所以……?/p>

“……所以你會吊死艾德慕大人？”

對方臉一紅。“我祖父大人說……吊死他就沒有人質(zhì)了，爵士，您考慮過這點(diǎn)嗎？”

“蠢貨才會提出自己不能實(shí)現(xiàn)的威脅。假如我說，你不閉嘴，我就給你一巴掌，你怎么做？”

“爵士，您不明白——”

詹姆反手就是一巴掌，用金手打的，但足以令萊曼爵士踉踉蹌蹌地跌進(jìn)妓女懷中?！昂?，瞧你頭大脖子粗。伊林爵士，需要幾劍才能劈開它？”

伊林爵士伸出一根指頭抵住鼻子。

詹姆笑道：“吹牛。我說至少三劍?！?/p>

萊曼·佛雷“撲通”一聲跪下：“我沒犯軍令……”

“……除了酗酒與嫖妓，對嗎？”

“我是河渡口領(lǐng)主的繼承人，您不能……”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闭材窛M意地看到對方臉色頓時(shí)煞白。酒鬼、蠢貨、懦夫。如果瓦德大人活不過他，佛雷家族便算完蛋?！澳惚唤饴毩?，爵士?！?/p>

“解職？”

“你耳朵沒壞。滾吧?！?/p>

“可……可我該上哪兒去？”

“滾回家還是下地獄，隨便，但若明日太陽升起時(shí)你還逗留在營地，休怪我不客氣！把你的妓女帶走，王冠留下。”詹姆的視線轉(zhuǎn)向萊曼爵士的兒子，“艾德溫，你爹的軍隊(duì)交由你指揮，別表現(xiàn)得跟他一樣愚蠢?！?/p>

“沒問題，沒問題，大人?！?/p>

“最后，傳信瓦德大人，國王要他把俘虜盡數(shù)送來奔流城。”詹姆揮揮金手，“李勒爵士，帶他下來?！?/p>

伊林爵士將麻繩斬?cái)嗪螅履健ね嚼忝娉聲灥乖诮g架臺上，一尺長的繩子仍掛在他脖子上。壯豬扯住繩子，拉他起來?！疤醉?xiàng)圈的魚，”他咯咯笑道，“我還沒見過這個(gè)紋章呢?！?/p>

佛雷家的人站開讓他們通過，絞架下已圍了很多觀眾，其中至少有十多個(gè)衣服不整的營妓。詹姆看見有人懷抱木豎琴：“你，唱歌的，你隨我來?！?/p>

對方摘下帽子，夸張地一鞠躬：“若您所愿，大人?！?/p>

回船途中，沒人說話，萊曼爵士的歌手亦乖乖跟上。但等他們一離河岸，劃向騰石河南，艾德慕·徒利便抓住詹姆的胳膊追問：“為什么？”

因?yàn)樘m尼斯特有債必還，詹姆心想，因?yàn)槟闶俏椅ㄒ荒茏龅难a(bǔ)償了：“把這當(dāng)成我送你的結(jié)婚禮物吧?！?/p>

艾德慕警戒地望著他：“結(jié)……結(jié)婚禮物？”

“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別人也都這么說，不這樣的話，你怎么會睡她睡得連你老姐和國王被宰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