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民沒有胃口，他想著那個法國飛行員就想哭，他和幾個法國傷兵聊著天。

“伙計，前面打得怎樣？”李志民把香煙發(fā)給傷兵們，關切地問道。

“德國佬太厲害了，我們抵擋不住，他們的火力太強了。”一個傷兵無奈地說。

“特別是他們的自動槍?！绷硪粋€傷兵吐了個煙圈，眼睛里露出恐懼的神色，他比畫著說，“他們的步槍射速太快了，精度很高，沖鋒槍更了不得，幾梭子下去，我們的人就傷亡了很多。上帝啊，太可怕了。我們才幾支好槍？十幾支。他們呢？成百上千支，不知圣艾蒂安公司那幫造槍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全是些飯桶！”從他那嘶啞的聲音中可以聽到埋怨的聲調。

圣艾蒂安公司是法國有名的輕武器生產廠家。

“是啊，從戰(zhàn)壕里跑出來一個連的人，一個不剩地全被沖鋒槍打死了。這種武器太厲害了。”從傷兵堆里冒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聽說是德國伯格曼兵工廠制造的，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設計的這種武器，他應該受到懲罰！這家伙一定是惡魔，假如我見到他，一定饒不了他，用手把他活活掐死。”

“對！掐死他，掐死這個狗娘養(yǎng)的！”

嘩啦一聲，袁文道把湯撒了一身，他嚇得渾身發(fā)抖，嘴唇顫抖，臉色蒼白。忽然，袁文道大叫一聲，昏死過去。我們七手八腳地忙活了一陣，好不容易才將他弄醒。當他醒來后，哭著對我說：“仲泰，我是一個罪人，罪人，我應該去死?！?/p>

我和李志民像哄小孩一樣，好不容易才將袁文道穩(wěn)定下來，他呆呆地坐著，傻傻地望著天空，嘴里嘀里嘟嚕地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