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明突然收斂起剛才得意忘形的樣子,拍拍牛一兵的肩膀說:“一兵,雖然咱們倆以前有點過節(jié),但我這個人不記仇,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做傻事?!闭f完,把照片塞進了牛一兵的上衣兜里。
牛一兵萎縮在角落里,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如同一個剛剛被判了重刑的罪犯。
是繼續(xù)把照片藏起來,還是把它交給林紅?此時此刻,在牛一兵的心中,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他能從窮山溝里走進部隊,成為一名武警戰(zhàn)士,是多么的不容易。想想那一句句充滿諷刺的特殊稱謂“牛不行”,想想親朋好友那一雙雙渴望的雙眼,想想父母那滿頭蒼蒼的白發(fā),牛一兵動搖了,他是想過要成為一個有錢人,也曾想過去找林紅,如果不發(fā)生這一系列的事情,或許他早就去了。是李玉明讓他徹底轉變了初衷,一個人想要成功,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但是得有一個前提,必須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當當當……”牛一兵敲開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張雷因為和老婆剛吵完架,心情顯得很激動,最近他算是和霉運較上勁了,單位里的工作忙里他焦頭爛額,家里的老婆氣得他無可無可,領導總是恐嚇他說,如果中隊再發(fā)生什么事情,板子打在具體人身上!老婆也總嚇唬他說,姓張的,這周你要再不回家,我就跟你離婚!人家說,自古忠孝難兩全,好吧,起碼或“忠”或“孝”,總得占一個吧,可他倒好,現(xiàn)在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呸!”張雷狠狠地把電話摔到一邊,拿杯子喝了口茶,卻喝了滿嘴茶葉沫子,剛要把“通信員”喊來撒撒氣,門卻響了。
“進!”張雷瞪著眼睛,哼著鼻子,大口地喘著氣。
“隊長好!我是牛一兵?!迸R槐抢X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立在張雷跟前。
“恩?是你,說,你干什么去了?你們三個去哪了,膽也太大了,請假了嗎?你還是一個兵嗎!你就是一混蛋,大混蛋!……”
“是,是,是”牛一兵早有心理準備,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張雷戳了一下他的腦門罵道:“是個屁!給我寫一份10頁紙的檢查,不準有一個重復的字。對你的處理,要看你認錯的態(tài)度?!?/p>
牛一兵一邊如搗蒜般地點著頭,一邊在心里罵起江楓的祖宗十八代,他決定一會找到江楓,先揍他一頓,然后在他的臉上寫下“為富不仁”四個大字。
“怎么,你還不走,想在這吃晚飯??!”張雷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牛一兵又往前蹭了蹭,用著試探的口吻說:“隊長?我還有事。”
“恩?不服是吧?你有意見可以提,但是你違反了部隊紀律,誰都救不了你?!睆埨卓吭诖笃ひ紊希E起了二郎腿。
牛一兵說:“隊長,我不需要人救,我是救中隊來了?!?/p>
“什么?你說什么?”
“隊長,你看!”牛一兵獻媚般的把那張害得他心驚肉跳的照片放在了隊長的桌前。
張雷斜著眼瞟了一眼,絲毫沒有過多的注意,反而質問起了牛一兵:“這誰?”
“你再好好看看?!迸R槐疾恢肋@會怎么還有勇氣賣關子。
張雷極不情愿的抓過照片,突然觸電似的躬直了身子,繼而又從椅子上跳起來,叫道:“這不是,這不是那個小娘們啊!她的照片怎么會在你這?”
“是一個犯人給我的?!?/p>
“犯人?!這就對了,原來這真是一場里應外合的劫獄事件,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張雷不由得暗自慶幸。
“恩?這還有一串電話號碼!”張雷的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接著質問起了牛一兵。
“這照片怎么會在你手里?”
知道是躲不過這一劫的,牛一兵只好把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