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終于如愿以償調(diào)到了三班,丁海霞也在他的游說下進了三班。
丁海霞嘴上不情愿,說在哪個班不是一樣,干嘛費那么大勁,還要跟家長解釋半天。其實她心里還是挺感激何濤的,若不是他整這一出,她想與杜文杰同班,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做呢!
杜文杰看何濤忙來忙去,感到十分可笑,事后對他說,你這個傻子,你費那么大勁往三班調(diào),不就是為了多看肖月英兩眼嗎?我看倒不如打你爸爸的旗號直接把她調(diào)到一班省事,還不用跟你爸爸解釋。
何濤拍著胸脯紅著臉說道:“六哥,我這么做全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會是為了個女孩子?!?/p>
杜文杰也就笑著沒再說什么。
事實證明,何濤確實有遠見卓識之才,才一個月不到,一班便又有好幾個公子哥跟其他班的學(xué)生互調(diào)了,原因是一班太優(yōu)秀,老師管得又嚴(yán),而且動不動就拖堂,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不考就開家長會,這些人哪能受得了這些?
于是乎,便一個個想法子編理由,把自己活動到別的班里去。
杜文杰的家庭背景跟別的同學(xué)比起來,明顯寒酸多了,故而他在班上除了上課發(fā)言外,并不怎么說話,再加上他在鎮(zhèn)三中練就一雙寒森森的眼睛,提早發(fā)育的身體寬肩細腰,呈倒三角形,走起路來樣子又帥又酷,讓不少女生芳心暗許。
那天劉長路聽小胖子何濤管杜文杰叫六哥,心里隱隱想起之前鎮(zhèn)三中有個叫什么六六的,特能打,害怕他是南俠或喬海山的人,故而先放他一馬,只派自己的小弟去打聽杜文杰的背景來歷。
待那幾個手下小弟回來報告后,劉長路一顆心放了下來,原來這小子只是個木匠的兒子,也沒有什么靠山!害自己虛驚了一場。
這天黃昏時分,杜文杰放了學(xué)便騎車回家,因為是周末,晚上沒有晚自習(xí),所以他騎得并不快,待騎到離家不到一里的柳堤路上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一陣微風(fēng)吹來,堤上的柳樹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此時季節(jié)已過中秋,夜里明顯地涼了,杜文杰單手扶車把,將敞開的衣服拉鏈往上拉了一下。
忽然路旁的柳樹后跳出一個人來,“砰”地一腳踹倒了杜文杰的自行車。
杜文杰是單手扶把,一時重心不穩(wěn),“撲通”摔倒在地上。
“媽的,你可終于來了?!币粋€公鴨嗓子從另一棵柳樹后閃身走了出來。
杜文杰倒地的一剎那,便感覺情形不對,于是趕緊往上爬,不料剛彎腰還未站直身子,便覺得肩膀上又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這一腳很重,只踢得杜文杰身子前撲了老遠,方才停住。
杜文杰飛快地站直身子,同時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踢自己的人。
在他的面前,六七個看不太清楚模樣的人,正呈半圓形朝他圍過來。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杜文杰大聲問道。
“干什么?你說干什么!”公鴨嗓冷笑著朝前走了一步,杜文杰從身形上看不出此人是誰,不過,覺得有些眼熟。
公鴨嗓罵完,手舉起來揮了揮:“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p>
杜文杰以為是遇到劫道的,那時節(jié)常聽人說,在夜路上劫道的人,都是先將人打暈,然后再搶劫。當(dāng)下便大聲叫道:“我是二中的學(xué)生,身上沒有錢?!?/p>
這些人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只顧圍著杜文杰打。
杜文杰想跑,卻發(fā)現(xiàn)身后也有人,沒了退路。便只好奮起還擊,好在他以前常打架,還算是有些身手,再加上這幾年每逢周末、假期便跟爹抬木頭,身體練得倍棒,幾個人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杜文杰瞅個空檔,一個勾拳朝偏前方的一個小子打去,只聽那小子“媽呀”一聲慘叫,抱頭蹲在地上:“疼死我了?!?/p>
杜文杰邁步打算從這個空檔跑出去,聽到此人的慘叫,卻不由停住了腳步,疑惑道:“王小虎?”
“我不是王小虎。”那小子捂著腮,趕緊跑到公鴨嗓的后面。
這種辯解越發(fā)地讓杜文杰肯定此人就是王小虎——他們?nèi)嗟囊晃煌瑢W(xué)。
就在杜文杰愣神的工夫,一個小子從他身后偷襲,手里抄著一塊方磚朝杜文杰的頭上狠狠砸了過去。
杜文杰身子晃了兩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你怕什么?”公鴨嗓罵道,“你承認自己是王小虎又怎么了?媽的,膽小鬼,以后別跟老子混了。”
“大哥,你不知道,這杜文杰厲害著呢,要是他知道是我,到時還不得把我給吃了?。 ?/p>
“你們太令我失望了,我還指望你們做內(nèi)應(yīng),吃下二中這塊肥肉呢!”公鴨嗓罵罵咧咧地走到杜文杰面前,拽著他的頭發(fā)往上提了提,頭發(fā)濕漉漉的,散發(fā)出一股血腥味來。
公鴨嗓將手在杜文杰的衣服上抹了兩下,嘲諷道:“不是挺能打的嗎?這下怎么裝死了?”
“大哥,他不會真死了吧!”
“人哪會這么容易死,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死不了?!惫喩ふ酒鹕硭南驴戳丝?,命令道,“把這小子抬到堤下去,那里亮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