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那邊已經(jīng)開始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咱們的56式半自動步槍就是仿制蘇聯(lián)的一種卡賓槍，但在南方邊境沖突中，和越南人用的AK47相比，火力差了點兒?，F(xiàn)在全世界的好多武裝組織都還在用AK47，我估計，你要在廣西邊境去找找，能從越南人手里買到AK47。北京好多年前出了個搶劫犯叫白寶山，用過56式步槍，可他為什么還要搶一把81式步槍？因為更好用唄。56式半自動，一彈匣就十發(fā)子彈，81式步槍三十發(fā)子彈?！闭f起槍械，老丁興奮起來，臉上泛著紅光。

趙小晨問：“您知道白寶山，那也肯定知道鹿憲州吧？”

“鹿憲州主要是用手槍，54式手槍，蘇制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槍，華爾特7.65毫米手槍。這都屬于老式的手槍，警察都用過，拿這些槍跟警察對陣，火力上沒什么優(yōu)勢?！崩隙∞D(zhuǎn)過身叫服務(wù)員，“再給我們來兩瓶啤酒。”

老丁當(dāng)天晚上一共也就喝了三瓶啤酒，但最后醉得不成樣子，他反復(fù)叮囑小晨，要有一把好槍，要有足夠的子彈。趙小晨完全被老丁的槍支百科知識給說暈了，但他沒有多喝酒。他把老丁送上一輛出租車，問老丁能否自己回家，老丁回答：“不要去弄炸藥，炸藥不好控制。”趙小晨見狀，只好上車送老丁回家。在車上，老丁很快就迷糊了，雙手把書包抱在胸前，好像包里就有一把手槍，而不是一臺照相機。

老丁說走就走，上了火車才給趙小晨發(fā)短信：“銀行一事，等我回來再商量，從長計議?！壁w小晨回短信：“好，等你的槍和炸藥?！毕铝嘶疖?yán)隙∮职l(fā)短信：“我已到達(dá)貴陽。苗族人有獵槍，但殺傷力不夠大?！壁w小晨回短信：“拿獵槍去搶運鈔車會被他們笑話的?！钡搅酥苣?，趙小晨想著在圖書館碰不到老丁了，不免有些寂寞，鬼使神差地給王雪虹打了個電話。兩個人約著去看了場電影，看電影不用說話，看完電影就東拉西扯地議論兩句。電影散場已經(jīng)是深夜，趙小晨和王雪虹在街上溜達(dá)著。王雪虹忽然說：“我舅舅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別再和你聯(lián)系了?！?/p>

趙小晨有點兒詫異：“他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就說你這個人有點兒危險，我倒沒覺得你有什么危險的?！?/p>

“是他去貴州之前給你打的電話？”

“他去貴州了？他去貴州干嗎？這個他可沒告訴我?！?/p>

“他說是去旅游?！?/p>

趙小晨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讓王雪虹上車：“早點兒回家吧?！彼浪僖膊粫娺@個姑娘。王姑娘好像也覺察出來，坐進(jìn)車?yán)飺u下窗戶說了句：“你多保重啊。”

送走王雪虹，趙小晨又在街上溜達(dá)了半小時，然后掏出手機給老丁發(fā)了條短信：“我發(fā)現(xiàn)大望路這邊有家銀行，ATM機居然是前開門的，適合打劫?！崩隙∵t遲沒有回復(fù)，估計是在貴州某個小縣城的招待所里睡覺呢。于是，趙小晨又給王雪虹發(fā)了條短信：“你舅舅說得對，我很危險，我要搶你們的銀行。”

第二天，老丁發(fā)回短信：“我準(zhǔn)備進(jìn)山了，山里面可能聯(lián)絡(luò)不暢，但愿我能找到好東西。”趙小晨回復(fù)：“祝你好運氣?！本瓦@樣兩個人短信來往，有時候一天來回發(fā)幾條，有時候幾天發(fā)那么一條。他們討論的問題包括：比起貴州，廣西是不是更適合成為飛碟的一個基地，廣西是不是更容易搞到步槍，北京警察、武警的武器裝備。趙小晨的短信上說：“以95式突擊步槍的火力，壓制住派出所是沒任何問題的?！崩隙〉亩绦派险f：“如果你拿到三百萬現(xiàn)金，我在貴州也找到外部接應(yīng)，那事情就完美了?！庇袝r候，趙小晨手欠，給老丁發(fā)完短信，改幾個字，又給王雪虹發(fā)過去，包括要用炸藥炸掉他們那儲蓄所，包括壓制派出所火力。王雪虹只回過一條：“你再這么胡說，我就報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