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天,輾轉(zhuǎn)坐了幾次車,帶著場里春節(jié)發(fā)的福利和兩瓶酒到了伯父家。那天伯父家是名副其實的過年,非常熱鬧。紅霞姐和姐夫曉剛帶著外甥孫超,紅英姐帶著對象,還有站偉哥,表哥站敏。我們一起其樂融融,大家共敘鄉(xiāng)情親情。
中午,表哥站敏幫著紅霞、紅英姐炒了好幾個菜,伯父非常高興拿出了兩瓶四特白酒和一瓶干紅葡萄酒,讓我們隨意喝,但不能喝醉。
外甥孫超有四歲多,特別好玩。一會跑到紅英姐面前叫姨姨春節(jié)好,一會兒跑到伯父跟前叫姥爺新年好,一會兒跑到我和站偉哥、站敏哥前叫舅舅好。
有孫超一鬧,大家都很高興。從伯父開始一一給孫超掏壓歲錢。輪到我時,伯父極力阻止,說“站莊剛上班,就不用掏了”,紅霞姐和曉剛哥也叫孫超到他們身邊去。我看站敏哥掏了十元,便也掏了十元塞到了孫超兜里。孫超很懂事地說“謝謝舅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由于晚上還要值班,我下午即從沙河趕回城里。在院內(nèi)見到劉旭,他正跟幾個小伙伴在那玩,我一看兜里還有五元零錢,就給了劉旭。劉旭接過錢,幾個小伙伴一哄跑到小賣部買炮仗了。
春節(jié)過后,羅華從四川回到北京,還帶來了她的妹妹和一個六歲的女兒。羅華的丈夫在食堂邊上的武警中隊當(dāng)兵,是個中尉,和他的戰(zhàn)士們“三班倒”負(fù)責(zé)亞運村場館的警衛(wèi)任務(wù)。
由于武警中隊的營房緊張,羅華和妹妹、孩子都住在我們食堂的女工宿舍,每天和我們在一起吃飯。
我們在閑聊中得知,羅華的妹妹在四川老家的一家服裝廠工作,春節(jié)后隨姐姐到北京玩的。羅華的妹妹叫羅志得,我們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怎么也不像個女孩的名字。
幾天過后,羅華的女兒凡凡也和我們混熟了,一天到晚呆在食堂。由于場里還沒有正式上班,加上羅華等人,我們一天到晚很輕松,沒有什么事。倒是王彩霞一天到晚不見人影,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忽然有一天,半夜三更的,王彩霞回來了。羅華姐妹兩個和孩子占了她的床,王彩霞不愿意了,非讓我起床和她一起去找羅華姐妹論理。
羅華姐妹兩讓步了,幾個人擠在一起,給王彩霞讓出了床位。
第二天上班,兩個人讓“魚頭”評理。余東誰也不肯得罪,提出讓王彩霞管財務(wù),搬到倉庫去住。誰知余東把讓王彩霞管財務(wù)的意思跟場部一說,場辦主任賈芙蓉同意,而廠副總曾永明卻不同意?!棒~頭”把結(jié)果跟王彩霞一說,王彩霞一氣之下砸了女工宿舍和食堂倉庫的鎖。
羅華直接給曾總打了電話,曾總非常生氣,要求“魚頭”馬上辭退王彩霞和未經(jīng)場領(lǐng)導(dǎo)同意,“魚頭”雇傭的小伙子。
辭退王彩霞,“魚頭”有點于心不忍,便自作主張給王彩霞多發(fā)了兩個月工資,還幫她在附近找了一家當(dāng)保姆。
到辭退那個小伙子時,“魚頭”說了實話。其實,小伙子叫王成,并不是他開始說的在街上遇到的,爹死娘嫁人的“流浪者”,而是他的親內(nèi)弟,父母都健在。他愛人是王成的親姐姐。
我們不知道看似忠厚的“魚頭”怎么會有那么多心眼?為了不落用自己親戚的把柄,竟然為自己的內(nèi)弟偽造了另一個身份,而王成配合默契,在近一個月內(nèi)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
王彩霞走了,隔三差五還到食堂找“魚頭”。王成留下了,只是在我們面前沒有了那層神秘的面紗,見到我們總顯得有點尷尬。我們倒無所謂,反正造假演雙簧騙我們的是他們姐夫小舅子兩個。
新的一年開始了,檢測場職工開始正式上班了。一百多個職工每天要在食堂吃一頓中餐。標(biāo)準(zhǔn)是每人一元錢。主要是炒菜米飯、炸醬面、餃子、饅頭外加雞蛋湯。負(fù)責(zé)簽發(fā)車輛審驗合格證的兩個民警是回民,專門為他們設(shè)有專灶,吃飯也和其他職工分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