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帶給我們什么？”盧卡斯·考德問，“教大家織毛衣？”

“沒錯！盧卡斯，我會給大家織出一個王國?！彼碾p手交替拋擲匕首，“我們應(yīng)當(dāng)從少狼主身上吸取教訓(xùn)，他贏得了每一次戰(zhàn)斗……卻失去了自己的國家?！?/p>

“海怪跟狼仔不同，”維克塔利昂反對，“無論長船還是海獸，海怪抓著獵物就決不松手?！?/p>

“我們抓著什么了，阿叔？北境嗎？那算什么，百里千里億萬里，遠(yuǎn)遠(yuǎn)離開大海的波濤？我們占領(lǐng)了卡林灣、深林堡、托倫方城，甚至奪得了臨冬城，該怎樣來炫耀它們呢？”她一揮手，黑風(fēng)號的船員肩扛橡木鐵箱擠上前來。“讓我?guī)Ыo你們磐石海岸的財富?！钡谝粋€箱子被打開時阿莎說。鵝卵石稀里嘩啦，如雪崩般四散翻滾，灰的黑的白的，全是被海潮磨平的鵝卵石?！白屛?guī)Ыo你們深林堡的寶藏?！钡诙€箱子也被打開了。一堆松果噴涌而出，翻滾彈跳著落入人群中?！白詈?，還有臨冬城的金子。”第三個箱子里裝的是黃色蕪菁，又圓又硬，體積比得上男人的腦袋。它們落在鵝卵石和松果之間，阿莎用匕首刺起一塊?！肮碌隆は钠?，”她叫道，“你兒子哈拉格戰(zhàn)死在臨冬城，就為這個。”她從刀尖上摘下蕪菁丟過去。“你還有別的兒子，如果你還打算用他們的生命來交換蕪菁，就請呼喊我阿叔的名字！”

“如果我呼喊你的名字，”哈穆德詢問，“我能得到什么？”

“和平。”阿莎說。“土地。勝利的果實。我將帶給你們海龍角和磐石海岸，黑土地、大森林還有足以供每個男孩修建廳堂的石頭。我們也將擁有北地人……作為朋友，并肩對抗鐵王座。擺在面前有兩條路：為我戴上王冠，和平和勝利；選擇我阿叔，更多的戰(zhàn)爭和更多的失敗?！彼掌鹭笆??！澳銈兿胍裁?，鐵種們？”

“勝利！”“讀書人”羅德利克呼喊，他雙手圍攏嘴巴，“勝利，阿莎！”

“阿莎！”貝勒·布萊克泰斯頭領(lǐng)回應(yīng)，“阿莎女王！”

阿莎的船員們齊聲高叫：“阿莎！阿莎！阿莎女王！”他們頓足舞拳拼命吆喝，濕發(fā)簡直難以置信。她會毀了她父親的事業(yè)！特里斯蒂芬·波特利吼著她的名字，還有不少哈爾洛家的人，古柏勒家的人，紅面孔的梅林伯爵，許許多多多到牧師無法相信的人……為著一個女人！

但仍有不少人保持沉默，或是相互咕噥著什么。“不要懦夫的和平！”跛子拉弗咆哮。紅拉弗·斯通浩斯則搖起葛雷喬伊家的大旗，“維克塔利昂！維克塔利昂！維克塔利昂！”人們開始互相推擠。有人撿起松果擲向阿莎，她急忙閃躲，那頂臨時的冠冕也因之墜落。一時間，牧師只覺得身陷于巨大的蟻丘，腳下是成千上萬激動的螞蟻。這些“阿莎！”和“維克塔利昂！”的叫喊猶如來來回回的巨浪，而他感到兇殘的風(fēng)暴即將把大家全部吞沒。風(fēng)暴之神就在我們之中，牧師心想，他散播著不和與憤怒。

號角破空，聲如利刃。

號聲洪亮而致命，急迫的尖嘯教人骨頭亂顫。號聲游移在潮濕的海風(fēng)中：

啊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所有目光都轉(zhuǎn)向號聲傳來的方向——是攸倫手下一位混血雜種在吹號。這光頭巨漢胳膊上戴了無數(shù)閃閃發(fā)光的由黃金、翡翠和黑玉制成的臂環(huán)，寬闊的胸膛紋刺著兇狠的禽鳥，利爪滴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那只彎彎的號角閃動著黑光，它比那男人還高，因而他必須用雙手捧著吹奏。號角上布滿紅金與黑鐵的條紋，號聲高漲時，條紋上雕刻的古老瓦雷利亞銘文開始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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