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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中學生的生活一片灰,一片平淡??赡┝藚s染上了一大片紅色,不是某某學生入黨了,而是數(shù)十人卷進了一場惡戰(zhàn)。
這本不應發(fā)生在一個中學校里,更不應該發(fā)生在高三的教學樓里,而這一切不應發(fā)生的卻都發(fā)生了。
那場惡戰(zhàn)是高考前發(fā)生的,我先說說更早的活動。
鑒賞家協(xié)會成立后,為了有堅實的經(jīng)紀基礎,我們決定掙錢。
宋茜認識的一個在八中的男生,他媽好像是經(jīng)貿(mào)委的,我就騎著銀燕,穿著風衣,戴著蛤蟆鏡來到八中找他。我直接找到他的教室,他看見我就跑,我堵住了他,原來他以為我來打他呢。知道我要倒車,他才放心下來,讓我找他媽去。我就一個人去經(jīng)貿(mào)委了,拿了個本子(靠,我有一臉盆本子?。┯浵铝诵畔⑹袌龅能嚕缓竽弥@些信息去找刁爸。刁爸手里也有車,把信息一綜合,還是刁爸手上的桑塔納便宜。
當然,這車終究沒賣出去一輛。
我們又聚到管煒家,管煒找出一瓶西鳳來,和寶寶、刁、我準備喝,沒有下酒菜。管煒從碗柜里端出了剩菜,他在飯館學徒?jīng)]白學,這剩魚剩菜下酒還真是味道不錯。這時管煒提出,有人從西鳳酒廠搞來一卡車西鳳酒,只要倒一手就賺錢,問我們干不干。當然干了,西鳳酒是很緊俏的,哪個單位都會要的,我們決定倒一把。
過了兩天,管煒報告,他和寶寶把酒拿到質(zhì)檢所驗了,是假酒,只好放棄這個生意,并舉報了貨主。
第一次生意未成,但很快管煒就帶來了新的消息,是一車皮從南方來的鴨絨服,一件才四十塊錢,當時羽絨服要幾百塊錢。我們打開看了,確實是鴨絨,沒說是白鴨絨而已,這個可行!這批鴨絨服很快就倒手賣掉了,我們掙了一小筆錢,由管煒掌握著。關于資金的使用,我和管煒在《武術健身》雜志上的郵購廣告里選擇了沙球。為的是把沙球吊起來讓管煒練踢人的腳法。還有近戰(zhàn)利器——木梳,后來寄過來了。沙球是綠帆布做的,樣子還不錯,不過沒地方吊,只能放到管煒家的大衣柜里。木梳,是有護手的一個木制的被鋸成木梳樣子的厚木板,實在看不出殺傷力。考慮到未來戰(zhàn)斗將面臨的處境,我和寶寶在他家門口的舊書攤淘到了《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和《戰(zhàn)傷救護》兩本書,我還花了兩塊五在新華書店買了比較貴的精裝彩圖版《人體解剖圖》,想著在某些惡戰(zhàn)后,我們能自己包扎一下。不過,這些書還真沒有誰讀。
鑒賞家協(xié)會的集體活動主要就是這兩次生意,而寶寶的小團伙倒是一直很活躍。
第二天學生放假,因為學校組織老師們?nèi)湻e山旅游。
我和刁亦男、寶寶就來到石油儀器廠老布家。老布是我小學同學,他爸是老中醫(yī),祖?zhèn)鞯囊κ咸t(yī),媽媽是石油儀器廠的醫(yī)生,我和老布,還有市設計院的胡瑜、張堃四個人是“四間諜”?!八拈g諜”是反特小人書里的人物,我們四個關系好,就稱為“四間諜”,唯一的行動是在和平照相館照了一張合影。不過合影也不是我們四個人,那天劉炬非要去,所以就留下一張五人的合影,那時我們都是白短袖,戴紅領巾。上小學時,我不愛去老布家,他家老有消毒水的味道。不過這天,我們都來到老布家,因為第二天放假啊,那今天干點什么呢?
哥幾個對學校組織老師春游而不組織我們而耿耿于懷。耿了一會兒,李東來了。
“咱也可以去麥積山么?”
“去就去?!?/p>
“走,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