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林輕一回頭,卻見張超已經(jīng)優(yōu)哉游哉坐到窗臺底下喝茶了,哪有一點緊張的樣兒。
林輕撲哧一笑:“叔,實力派啊,剛才差點都擠出眼淚了?!?/p>
張超抖著蘭花指,“嘁”地一嗲:“和你說了,叫哥。”末了看了看窗外的鳥語花香,“林小姐還真有本事?!?/p>
林輕自認為自己本事是有些,但是不太明白他說的是哪個本事,只能挑最擅長的說:“小時候不好好讀書,拳頭上就長了點能耐?!?/p>
張超三根手指掩口笑:“哥哥說的可是另一樁事哦。林小姐,你也看到了吧,我們這尊佛呢,那從來都是刀槍不入五毒不侵連廟里的香火都吃不進的。這些年來他外公請了多少能人?那是從美國來的心理專家一直到江湖醫(yī)生,多少個能人請過來,多少個廢物送回去。前幾年每個月還能跟我們說幾句話,這幾年是連話都省了,真有事了就寫幾個字……”
林輕一驚:“他會說話?”
張超急了,指著窗外:“你看那模樣,那氣質,像啞巴嗎?”
林輕正了正包扎:“啞巴怎么就不能長得帥了?”
張超揮揮小手,轉移話題:“林小姐啊,張哥呢,今天也是來求你件事。這凡事呢,都講究個機緣,我看林小姐呢,就同咱們少爺很有緣,至少那位眼里能看著你?!?/p>
林輕莫名其妙:“他又不瞎,什么叫能看著我?敢情他一般還兩眼一睜面前一黑嗎?”
張超情不自禁拍手:“對,林小姐這個比喻用得好。林小姐,不瞞你說,平時我們和少爺說話什么的,有一大半他都沒聽進去。他要干什么,也很少和我們交流,經(jīng)常是說走就走了。咱們這些兄弟啊,那真是24小時不能松懈,天天都在猜,不然過個馬路都是要出事情啊?!彼呐男乜?,“我這小心臟,就沒有一天舒坦過?!?/p>
林輕算是明白了:“原來他不是嗓子啞了,是腦子壞了?!?/p>
張超忙點頭:“對……哎呀,不對!那位只是和人交流這塊兒的腦子不太好用,別的事兒上都靈光著呢。那天你也看著了,咱倆下棋,從國際象棋到圍棋到跳棋,他閉眼我睜眼,哥哥我就一次沒贏過!”
林輕小聲:“張哥你這技術也水得超神了……”
張超蘭花指一翹,虎目一瞪:“這是重點嗎?這不是重點。聽說那位小時候是很聰明的,四五歲就能自己裝收音機,七八歲就常在紙上畫幾何,古詩看過兩遍就能背。前幾年他外公扔給他一筆錢,讓他自己學學投資,說是投資不用常和人打交道。你別說,那位就天天對著電腦上那些線啊圖啊看了三個月,后來買的十支股,九支都賺了?!?/p>
林輕聽明白了,也不明白:“張哥,你不是想讓我和他手拉手走出自閉世界吧?這個我真不行的。要是偏說緣分,我和他的緣分也就是我拿了他四千二這么多。我還有事要做,沒空陪他搭積木畫蠟筆畫剪窗花……”
張超伸出一只“纖纖玉手”:“五十萬,也不用你干什么,每天和少爺說說話就行?!?/p>
林輕一甩頭發(fā),目光堅定:“其實我從小就挺喜歡畫畫兒的,積木什么的我搭得老好了……五十萬是一個月還是一年?”
張超:“到那位再次開口為止?!?/p>
林輕:“那他要是一直不說話呢?!”
張超:“那你就一直拿不到錢。”
林輕沉默了,沉默的時候她想了想昨晚花掉的醫(yī)藥費和住院費,無奈道:“如果他六個月內還不說話,張哥至少要給我一半的辛苦錢吧?”
張超:“三分之一?!?/p>
林輕:“想了想,還是覺得搭積木什么的對我心靈傷害有點大?!?/p>
張超:“二十五萬就二十五萬?!?/p>
林輕:“張哥說話算話啊。”
張超:“用我的美貌保證?!?/p>
甲乙雙方結束了愉快的會談,張超想起個事兒來:“我說小林子啊,咱們現(xiàn)在既然有這么個合同,有個事兒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這一天總‘黑子’‘黑子’的,被外人聽去了實在不妥?!?/p>
林輕聳聳肩:“我又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