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背著手,搖頭晃腦道:“嘖嘖,本小姐就知道你們太大意了。姐姐你想呀,我們和夜景闌相處了快十天了,他有跟你說過話嗎?”
“沒有?!比鐗艄麛嗷卮?。
“對吧!”小鳥一拍手,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guī)熋?,“?jù)本小姐一路觀察,除了師妹,姓夜的再沒有跟女人說過話了。這足以說明,他對師妹別有用心!”
云卿白她一眼,“師姐,如果兩個字也可以稱為說話,你的結(jié)論才或許有理?!币咕瓣@一路上,對她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便是在早市里,那句若有若無的“不用”。
小鳥壞笑一聲,撞她一下,“就算是兩個字,也足以說明他待你不同了。對了,那天城外夜宿,師姐給你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怎么樣,有沒有發(fā)生什么?”
“城外夜宿?”如夢有些詫異地看向云卿。
“師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提了?!痹魄渑瓨O反笑,向如夢道明實(shí)情。
“滟兒!”如夢看著小鳥,“你……你竟然偷看夜少俠洗澡!”
小鳥無所謂地摸摸頭發(fā),一臉惋惜。“姓夜的耳力太好了,聽到一點(diǎn)兒響動就沒再脫了,太可惜了!”隨后她一臉奸詐,獻(xiàn)寶似的道,“不像謝司晨那家伙,嘿嘿,他是脫完了上身,才發(fā)現(xiàn)被人偷看的?!?她指了指右肩,“他這里有個胎記,很小的一個圓圈。我真的看到了,真的!”
云卿與如夢對看一眼,默默無語,并著肩向前走去。
“夢湖美,夢湖水,鴛鴦戲水共雙飛。碧螺秀,碧螺危,疊嶂入霄把天摧?!辈贿h(yuǎn)處的湖亭里傳來嬌滴滴的歌聲,“隴上花,隴上娘,姑射仙姿畫中魁。水邊葦,水邊郎,一見鐘情定良媒?!?/p>
一行三人慢慢走向歌聲頻傳的水榭涼亭,只見幾位二八佳人嬉笑打鬧,當(dāng)中那位弄箏唱曲的女子,正是武林盟主湯匡松的愛女湯淼淼。
待她們走近了,湯淼淼突然停止了歌聲,面色不善地看著小鳥道:“是哪陣風(fēng)把艷麗無雙、風(fēng)情萬種的豐瀲滟豐大小姐吹來了?”她咬著牙,將“豐”字說得格外響亮,亭中美人掩袖而笑。
“哼!酸梅湯,你少惡心人了。”小鳥柳眉倒豎,叉著腰,一字一句地說道,“再說一遍,本小姐對你的謝司晨謝大哥沒有興趣!我和他只是兄弟,你要酸別找我?!?/p>
“兄弟?”湯小姐站起身,細(xì)細(xì)打量著她,“就瞧你粗魯沒有家教的樣兒,謝大哥會與你相交?”
云卿沉下臉,冷冷地看著口舌毒辣的湯大小姐。剛要開口,卻聽如夢不咸不淡地說道:“家教?”她清澈的眼眸掃過湯淼淼,“的確沒看出什么家教?!?/p>
“你!”湯淼淼狠狠瞪來。
“你什么你!”小鳥攔在如夢身前,指著湯淼淼大聲說道:“你別癩蛤蟆唱支歌,就當(dāng)自己是天鵝?!?/p>
“什么呀,太過分了!”
“淼淼不要?dú)?,別和她一般計(jì)較?!?/p>
“淼淼,她那是在嫉妒你?!?/p>
打扮得桃紅柳綠的一干女子,又是勸又是罵,好不熱鬧。
云卿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看向微波細(xì)浪的湖面。只見紅日西斜,陽光灑落在泛著漣漪的夢湖上,反射出魚鱗般的光彩。遠(yuǎn)遠(yuǎn)的一排金色的旌旗迎風(fēng)招展,將夢湖一分為二。據(jù)說五月初五,青王凌準(zhǔn)將駕臨錦鯉行宮,與眾位王子共度端午節(jié),一泓碧水因此被分成了內(nèi)外兩重。她有些遺憾,夢湖的全景怕是看不到了。
她惋惜地嘆了口氣,卻聽見自家?guī)熃銡夂艉舻卣f道:“嫉妒?告訴你們,就她那破鑼嗓子,我還不屑聽呢?!闭f著仰起頭,得意地挑了挑眉,“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天籟之音,卿卿!”
“嗯?”她轉(zhuǎn)過頭,自然地應(yīng)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