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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錦鯉分東西(2)

月沉吟 作者:卿妃


“王上,不要聽洛寅的一派胡言!”錢喬致兩腮微抖,撩袍跪下,“請王上為小兒做主,為錢家做主!”

“王上!”洛寅上前兩步,猛地跪地,“這是韓少將軍情急之下的誤殺,請王上念在韓氏一門忠烈報國,對韓少將軍從輕發(fā)落!”

“王上!韓氏一門雖然忠烈,但這韓月簫卻不是個忠君愛國的主!”錢喬致急道。

幽王秦褚瞪大眼睛,“哦?此話怎講?”

錢喬致挺直腰板,道:“韓將軍戰(zhàn)死之后,韓月簫延緩了兩個多月才回到繁都。回程的時日拖長了一倍,此情可疑。”

幽王低下頭,嘆了口氣。

錢喬致向前膝行了兩步,再道:“韓將軍大葬之后,韓月簫對王令非但頗有怨氣,更在交出兵權(quán)之后教唆旗下參將、都尉、親兵解甲歸田,其心可畏。而且……”

“而且什么?快說!”

“臣聽說韓月簫打算帶著家眷前去東邊,隨行的還有幾位參將、都尉?!卞X喬致仰起頭,瞇起眼,“王上,東南四州可是韓氏的族地,韓家軍子弟兵的親眷多數(shù)都在那里。就算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軍權(quán)大事關(guān)乎社稷,王上不得不防啊?!?/p>

幽王攥緊拳頭,目光復(fù)雜。

“王上!”洛寅大喝一聲,打破了殿內(nèi)的詭異氣氛,“臣對丞相之言,實不敢茍同。”

幽王靜靜地看著座下的洛寅。

“王上!”洛寅一臉沉痛地說道,“八月初八,將軍戰(zhàn)死干城。此后,少將軍帶著不足兩萬的韓家軍,幾經(jīng)波折才逃出了荊雍兩軍的圍剿。這四十多天,駐守邊關(guān)的劉忠義將軍未曾援助,未曾接應(yīng)!”他深深地看了錢丞相一眼,“此后,他們好不容易回到幽國境內(nèi),人馬困乏,歷經(jīng)月余才回到了繁都。怎能因此說少將軍懷有異心?而收回帥印一事,臣以為不可怪罪韓家?!甭逡鷩@了口氣,“回到繁都韓家一雙小兒女忍著悲痛為雙親下葬,哀痛尚未過去,王上就要收回韓家兵權(quán),這讓人實難接受啊?!?/p>

“洛寅,你好大的膽子!”錢丞相回過頭,陰惻惻地開口,“你這是在說王上的不是嗎?”

“王上!”洛寅瞪大眼睛,“臣不是在指責(zé)王上,只是從常情分析。韓家軍是幽國支柱,是我王的利器。韓氏一門,三代一共一十六個男子,全都是戰(zhàn)死沙場,其忠心天日可表。將軍尸骨未寒,就褫奪了韓家的兵權(quán),這怎能讓他們不心寒???”

幽王擰著眉,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洛寅繼續(xù)說道:“再說韓氏舉家南遷一事,臣略微知曉。韓少將軍曾找到臣,希望臣能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照顧一下他們京都舊宅。少將軍說此次離開,實在是情非得已?!?/p>

“情非得已?”幽王念道。

“是?!甭逡h首,“自從上月被奪了帥印,少將軍的軍職也被罷了。這半月以來雖然家仆散盡,仍是入不敷出。少將軍決定先回族地,那里好歹還有一些田產(chǎn)可以度日。此次東遷,實屬生計所迫啊?!?/p>

“原來是這樣?!?/p>

“韓將軍生前就是出了名的清廉?!?/p>

朝臣一片低語。

幽王沉思了半晌,方才開口:“既然這樣……”

“王上!”錢喬致目光里帶著幾分冷色,“韓家確實忠烈,可是我們錢氏才是國之支柱!”他向前膝行兩步,緊緊地盯住座上幽王,“如今韓將軍已去,支撐著幽國江山的不都是我們慶州錢氏?先不說臣為了王上為了朝廷鞠躬盡瘁、白發(fā)叢生,就說我的表兄劉忠義,他麾下十萬西北軍正好填補了韓將軍離去的空缺。再說幽國的糧倉慶州,那里可是我們錢家五代苦心經(jīng)營的結(jié)果?!?/p>

百官停止了私議,面露驚色。這,這不是在威脅王上嗎?

幽王登時從御座上站起,見狀,錢喬致急道:“王上!臣一門忠烈,全都是為了王上,為了太子啊。想臣唯一的妹妹嫁入宮中,二十年如一日地伺候王上,不敢有絲毫懈怠。如今太子已經(jīng)成人,臣作為舅舅,一心一意只是想為王上,為太子保住江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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