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國家》 我的國家

亨利八世 情敵 我的國家(楊周翰作品集) 作者:楊周翰 莎士比亞 謝立丹 (美)戴文波


我的國家

美國不是一片悠閑的國土。

為了要產生英雄的比喻,雕刻,歌曲,

我們從沒有停止過我們的行動;

至今我們還沒有思想的帝國,

我們也沒有在墳墓里灑下光明;

不過,既是事業(yè)和熱汗的子孫,

我們尊崇敏捷,強壯,自由,勇敢的人——

尊崇思想躺在手的搖籃里的頭腦——

尊崇兇狠地解放奴隸的人們

向著處女地強索她的命運。

我們是建筑動力的事物的人,

撒瑪爾罕教堂尖頂的承繼人——

建筑了汽鍋,鋼條,螺旋槳,車輪和機翼,

聽我們的命令奔跑,飛翔,潛水,

偉大的自由風便在這中間放出了歌聲。

美國不是一片休憩的國土,

沒有一個人是松懈的,像夜晚的情人,

躺在她起伏玄奧的胸膛上,

像她的情郎或者像她的寄生蟲,

也沒有人從他那兒飲過一杯催眠的蓮花酒;

因為她所喜歡的只是光天白晝,

只是睜著的眼睛,滿足不了的心,

冒險,創(chuàng)造,收獲的熱望——

還有那些風中的大草原,天一樣寬廣,

鮭魚出入跳躍的那些云罩著的河流。

我們是好動而欲望很多的人,

我們的精神是在追求,產生,沖突,

像能夠起死回生的火的原子一樣:

我們是西方人,永遠必須在事業(yè)里

消耗自己,因為我們的靈魂是向往事業(yè)的;

我們是命運的燃料,光明的,創(chuàng)造的,

在行動里,像在極度的狂歡里,燃燒。

除了平等,不求大人物的寵幸,

也不給大人物任何寵幸;

不作國家的孌童,而作主人;

不優(yōu)待自作高貴的人,

思想,呼吸,都像“自由”的代表,

反對時髦的風尚,群聚的亂民——

對這些自由的人們,美國是寬大的。

美國有各種不同的語言和種族,

各種不同的民族都參加她的工作,

那就是,培養(yǎng)對于“人”的高貴的觀念,

他的自由是,其他的人都應當自由——

不論是黃種,黑種,紅種,白種,抑或棕色人種。

這就是,當波士頓的碼頭上,鞭撻聲中,

幸福的“自由”二字

從反抗的筆尖,從愛國的嘴唇上,

升起的時候,它們所給我們的預言的內容:

美國永遠以寬大為懷,

從海上初來美國的人們知道她不會使他們失望,

這些赤手空拳,受人卑視的人們情愿,

登上她的海岸,在她的高升的光芒之中求機會;

有意大利人,斯拉夫人,猶太人,操著外鄉(xiāng)的口音,

帶著歌聲,提琴,琵琶,來到了美國;

也有從西班牙,克利地島,和新加坡來的,

穿著藍布的短褲,血紅的披肩;

也有從愛爾和柯爾克來的;也有的

來自品斯克和布卡勒斯特的巉巖,

更還有德皇,法皇,俄皇破落的苗裔,

這些她無時不攬在她的偉大的懷抱里;

從她的懷抱里發(fā)出自由的光,恰好

把這些人隱藏著的美點顯露出來——

他們之中每一顆珍寶,在美國自己的法律之前!

就像基督的“道”一樣,價值都是相等的。

我的國家愛愛她的土地的人們:

在春天跟隨著笨重的犁具

鏟開了“冬天”所計劃的貧瘠的人們;

當溪水像延長了的血管,當每座

寒戰(zhàn)的小山的山腳浸潤泥淖中,

當“冬天”的母牛在四月的陽光里

啃去了使她沉醉的葉綠素,的時候;

“上帝的意志”喚醒了昆蟲的幼蟲,

迷住了美麗的在黑暗中愁悶的花朵,

把蝴蝶喚到了充滿浮塵的空氣里來,

從墻上喚出了橘黃色的金銀花,

與“上帝的意志”共同忍受這創(chuàng)造的苦痛,

共同享受恣縱膨脹的快感的人們;

“上帝的意志”像孕婦的肌肉要把

人生已經感受的,所能產生的一切,

從深沉,像星球一般的,靜默里,擠出來;

想要在日落很晚的八月里,在像吃了酒以后

腦袋發(fā)燒那么熱的陽光里,

把大地載滿稻草和金黃色的谷子,

葡萄藤,大個的包谷,小牛和豌豆;

楊柳樹沉思而鎮(zhèn)靜,

紫紅的蘋果像獲利的夢:

或者另外一些人們,那些不安定的人們,

夸口說和命運的道路有秘密的關系,

同著“夏天”的嘶喊的鬼魂縈回著山谷,

正當紐英格蘭的樹,像對著

秋霜所念的咒語,瓦解的時候,

正當美國的大地所有的珠寶,

(在夏天她是多么喜愛這些珠寶)

遺失了,隨著鼓點運了出去的時候——

野雁張著翅高高地在池水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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